“是,王妃!”竹兰目光一闪便躬身应道。
说话间,姚氏点了头抱着朱由崧便往屏风外走,朱由崧趴在她怀里,触着雄伟温软的峰峦心里舒坦极了,眯了眯双眼顺着一只手搭在了她脖颈。
一路上雪花飘零,姚氏肩披雪白的裘,一路上直往自个的那小院方向行去,那儿已是没了墙围,径直通往东厢。
过了假山,小径两头竟是竹林,待得眼前宽敝,一幢竹楼矗立在眼前。
清竹小筑。
四周围缦紧裹,有白气溢漫,许是抱着累,姚氏将他放了下来,牵着走。
朱由崧瞧了瞧心想自个也要八岁了,定是重了些许,这般长的路抱着也是累。
踏着青竹扎结的台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掀开帷缦,楼阁内邹氏背对着而坐,双肩披了淡黄色轻纱绫罗,又以颈后交互于臂腕,左手拂起纹祥宽袖不让沾了笔墨,纤纤右手缓缓挥动。
盈盈飒飒间,一袭拖地襦裙布满身后半片竹楼,发饰高盘,也不知在写些甚么。
竹阁内,热气蒸腾,许是听了响动,邹氏那清冷的脸转了过来,眼里不由露出了讶色。
“怎得来了?”声音震颤,美眸瞥了朱由崧一眼,便也看向姚氏。
“多日不见姐姐,也是念想,过来瞧瞧。”姚氏身姿扭摆到了近前,美眸在那画板上瞥了眼轻笑道。
“不曾有事儿,怎会来?”待朱由崧行了礼,邹氏将耳鬓一缕发丝掠到耳后,轻轻许道。
“还真瞒不得姐姐,这事说来也有你。”
“我?”
邹氏神色微怔,见得姚氏脸上变了肃然,歇了笔墨,也知事儿不小,不然她也不会找上自个,便给倒了茶水,唇齿微启的问寻道:“甚么事儿,这般紧得?”
“说来话长,这事……”
小案几一侧,姚氏拉着朱由崧坐了下来,也没去动茶水便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接着道:“此事想来不简单,不定有府外之人唆使。”
“这般事儿,妹妹拿手。”邹氏皱眉沉思了会,顺手拉了朱由崧抱在自个腿上,美眸清亮抬首道:“入京来,王府内外定会是多有挑唆,那叫梅红的下人想来后面有人,妹妹你看着办便是。”
姚氏见得朱由崧被抱去,眉眼挑了挑,便轻笑道:“这般也是,不狠下心来怕是有些人不知轻重。”
邹氏唇口轻启:“是要下重手才好!也让得下人知晓敬畏。”
“那行,便这么办!”
姚氏托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眸瞥向画板上,笑道:“姐姐画艺出色,与那董其昌相比倒有几份咧!”
话里这般说,美眸瞧在邹氏脸上神色便有些意味不明,朱由崧抬眼瞧去,那竟是自个的画像,画像也不曾有变,与其时摆的范儿一模一样,也难怪姚氏这般说。
邹氏瞥了眼画像,又看了姚氏,目光闪了闪,一手揽着朱由崧,另一手掠了耳边鬓发,唇齿轻启丽道:“比不得那般大师,妹妹瞅着怎样?”说着,美眸看着姚氏。
姚氏挑了挑眉,她哪懂得这般技艺,目光不竟瞥向了朱由崧,见得也是望了过来,那小手儿不知何时已是搭在了邹氏那高耸的小半个峰峦上,姚氏嘴角一抽,僵笑道:“瞅着蛮像,有神儿。”
“嗯。”看向画板,邹氏美眸闪了闪,一手抱着朱由崧,美眸清亮地看在他脸上。
朱由崧眨了眨眼,坐在邹氏大腿上扭了扭屁股,那小手儿又按下了微许,姚氏瞅得不利索,狠狠地瞪了一眼。
第174章 诸事纷杂
“妹妹,你就听姐姐的行不?”
北院阁子里,厅堂内,桌上放着一盘水果,孟选侍神色凄楚地安坐在圆桌前,芊芊的大姨孟娇娘一屁股坐下,看着她说道。
孟选侍无神地看向她,双眼渐渐地红了。
孟娇娘见此,呐呐道:“那个,妹妹,这事儿你也知道,姐姐也是没办法,福王他……”
“你……”
孟选侍颤动着嘴唇,泪水豁然落下,泣诉道:“怎能这样?这般没脸得事怎能做得出来?让我以后怎得做人,呜……”说话间掩面泣不成声。
“娘,娘您怎么了?”这时,后院独自玩耍的朱芊芊许是听到了哭声立马跑了进来,一见到大姨孟娇娘便也嘟起了嘴,一脸的不高兴,小心地抱起了孟选侍的胳膊,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孟娇娘。
“小芊芊,大姨跟你娘说事儿,一边玩去。”
“哼,坏人!”
朱芊芊哼一声,孟娇娘瞥了一眼,便也不再理会,接着对孟选侍道:“妹妹,就算姐姐求你了,就一次,一次行不?”
说着这般话,许是觉得这话没啥劲头,更是再次道:“唉,姐姐也是没办法,就这一次好行?你也知道,你那姐夫好吃懒做,姐姐也是无奈。”
“再说男人都那样,得了福王宠爱比甚么都强!姐姐不求你啥,就这一次行不?”
在孟娇娘期待的注视下,孟选侍抹了眼浅哗一下站了起来,拉着小芊芊就往寝间走。
“哎,到底咋样?”眼见如此,孟娇娘急了,起身立马拉住她的胳膊,见她站住不吭声,晃着胳膊赶紧道:“到是说啊,行不?”
孟选侍牵着朱芊芊脸色默然,孟娇娘瞅着感觉有戏,脸上便也变得凄凄哀哀。
“就帮姐姐一次,就点个头好不,算姐姐求你了!”
听闻这话,孟选侍看了她一眼,抹了眼泪缓缓点了头。
……
时间过了两天,第三天午后三时左右,在于地安门北边,也就是钟鼓楼那一侧的南锣鼓巷,也可说南锣鼓胡同。
这里一座不起眼的小四合院,两三中年人悄悄地四周看了两眼便敲开了院门。
门打开,一小斯模样的人左右探了两眼,便引了三人进去,院门也紧跟着关上,这一切显得格外小心。
院子里头栽了几颗树,左路通过外房入里间,厅堂小圆桌前坐了位贵妇,此人束腰丰臀,脸上模样倒也是清秀,瓜子脸儿,鼻梁小巧,只是那一张唇齿过于单薄,紧抿得让其显得尖酸刻薄。
不用说,其人便是当朝四品大员吏部考功司赵南星的婆娘,柳菲菲。
“夫人,那三人来了!”
其身侧小婢似听了脚步声向门外望了一眼,对其人轻言道了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