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眼眸内闪过一抹欣慰,自家孩儿总归是聪慧的,一点就通。如是说着,姚氏随手将垂于耳侧的一丝漏发重新盘向了头顶,待弄好这一切拉着朱由崧慢慢行向水池中部。
池内雾气弥漫,也不知怎的,姚氏就地坐了下来,水却仅仅漫到她颈部,原来水池中间居然有一圆凳般的石柱子,大概也是事先设计好的,自个居然不知道。
“来,帮母妃按按肩。”
姚氏整个身子上的浴袍浸泡在温水中,随着浮力竟膨胀松绔了起来,不过还好并不妨碍按捏。
朱由崧手放在其锁骨上,虽然隔着衣袍却仍旧感受到了一丝肉质般的柔软,可以想像得到姚氏是丰腴型的身材,不过这种丰腴看上去却不是胖,在身材比例上来讲是极为匀称的体型。
轻手按捏着,姚氏又问了下午前去府衙的事儿,朱由崧一样据实告之,只不过其间隐了章奉仁拒捕时狗急跳墙的险事儿。
“嗯,当时在就座上,你做得很好,有些人就不能让他们小看!”
姚氏闭上了双眸,轻轻哼了声,对于强压钱大伟座次的事儿表示认可,沉默了片刻,道:“派去伏牛山的那些府卫和锦衣卫好像早了些,明天再去也不迟,虽然是未雨绸缪,但时间过长难免让人发现。”
“母妃,孩儿都叫他们藏好哩,也是怕到时来不及。”
朱由崧手上不松,继续按捏着,道:“夜前姓钱的已经将章奉仁关进监牢,恐怕明早儿就披露罪状,到时就可立即行事呢。”
“也罢,那儿离王庄不远,有事也好相与。”
正说着,姚氏双肩扭了一下,朱由崧不防,一双小手儿顺溜着直接向其胸前滑了下去,一抹温软的触感袭来,朱由崧身子猛得一僵,双手不由自主的滞住。
第79章 疑虑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姚氏突然转过了身将朱由崧拉了过来,身前的春光被浴袍掩盖起来,看到这一幕,朱由崧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气。
姚氏一把拉过朱由崧,清亮的目光在他脸上看了看,道:“福八,刚才母妃又想了想,明天就不要往外跑了,这两天安下心好好习字。”
“是,母妃!”朱由崧不知姚氏为何会突然想些这些,不过他也知道这几天正妃邹氏对自己已经大为不满了。
“嗯!母妃这也是为你好,现在你还小,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再说你那母妃在学识上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总归是没坏处。”
姚氏目光一闪,脸上露出了笑意,接着又道:“福八,是不是对母妃的身体发奇?”
“啊?”
面对突然的问话,朱由崧一阵耳热,脸上燥红,心里说不出的尴尬,咽了口唾沫,目光躲闪道:“母妃,为何如此说孩儿?”
“福八好像长大了!”
姚氏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还带了一丝复杂。
走出了西厢院,朱由崧驻脚怔怔地回望了一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似失落,又似暂时的避免了某些让人尴尬的境况,心里竟是轻松些许,这种感觉颇为复杂难言。
“长大了,以后母妃当然是不能再让自个和她一起洗了。”朱由崧如是想着。
姚氏并没有太过意外的举动,只是彼此间有了一种颇为微妙的气氛,似乎是因为自个对男女认知方面出现了那种超跃了年龄的表现使得她的内心出现了某些变化。
身为人母,伦理上束缚、抑制让她刻意的做出了最为正常的反应。
抛开了脑子里纷乱的想法,朱由崧徒步回到了自个的小院,温倩温丽两位双胞胎姐妹已然困得趴在桌几上打盹,待听到了脚步声,俩人瞬间醒转了过来。
“少爷,刚刚正妃娘娘过来了。”还未进书房,姐姐温倩迅速起身,从里屋拿了件貂皮外襦披在了他肩上。
“邹氏?”
朱由崧神色一怔,眉宇间紧了紧,道:“是吗,母妃她没说什么吗?”
邹氏晚间过来到是出了他的意料,看来晚间饭桌上正妃定是察觉到什么了。
“正妃并没有说什么,不过神色好像有点不对劲。”温倩不敢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巴。
“娘娘么?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温丽初醒过来,迷糊着一张脸似乎忘记了朱由崧的凶残,打着哈欠道:“脸冷冷的,看着都让人害怕。”
“没事就好。”朱由崧回望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道了一句随之跨进书房。
坐在案桌前,朱由崧想了想也许这几天自己确实该好好呆在王府里,不然邹氏定会追究下去,若是没完没了的,说不定就暴露了自个和母妃之间谋划,兀自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了《韩非子》。
……
今后的几天,朱由崧一直呆在王府没有出去,哪怕是王庄送来的袖珍表和柜子型的自鸣钟也没多去关注,任由姚氏去处理,每天三点一线,不是呆在书房就是去了邹氏那儿,要么就是陪着小芊芊和朱由渠玩耍或是教点蒙学。
这一天的早上,朱由崧去了正妃邹氏那儿习字,也顺便读了点词赋,以及少量的经义。不过,期间邹氏总是有意无意的试探,她总感觉姚氏和他之间藏了什么秘密。
东厢的楼阁亭台里,四周白色的帷缦遮掩,周边四角放置了铜炉。亭阁中间摆放了案桌、凳几。
邹氏穿着一身白色襦裙,身后的裙纱拖曳铺满了小半个亭阁,此间正是在案几上描画着,案氏上摆放的是一幅画相,赫然描绘的就是朱由崧的相貌。当然,前方还放置了去年董其昌作的画相。
朱由崧手里捧着一本《孟子》站在案桌前,眉间皱得紧紧,这没有分隔号的篇文实在太伤脑筋,而且读起来眼睛很受伤,颇废精力。
“福八,蒙学你去年就会背了,这一年多来《四书》、《论语》也已经学得差不多,过两天母妃再教你经义和诗词,如果你对音律感兴趣的话,母妃也一样精通。”
说罢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清冷的目光瞥向过来。
“母妃,经义、诗词对孩儿无大用。”
听了邹氏的话,朱由崧手中的《四书》立马一合,恬着脸,道:“孩儿不是生员哩,经义本是取士之道,诗词又是文雅之物,均无大用。”
“孩儿对音律也不感兴趣,还是读读《太学》、《韩非子》较好。”
朱由崧不说还好,一说就似放嘴炮般冒出了一大堆话。
“《韩非子》?”
邹氏清丽的脸上一怔,眉间渐渐拧起。
《太学》还好,这个只要是生员都要学习,内里存了《礼记》、《尚书》、《易经》等千年以来的精典,无可厚非,但福八为什么说起《韩非子》?
这书可是治国方略,福八怎么会突然间说些这书?他从哪里听来的?说得严重点,此书便是帝王之学,引伸义——帝王心术。
一想到这里,邹氏便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张俊秀的小脸儿,心道:“学习治国方略,福八心里在想些什么?”
“前些日子,福八的行为表现得太过佻脱,而姚氏的态度却显得过于偏坦,甚至可以说是放纵。这实在太反常,以前在京城姚氏敢不曾这样,其内必定有着自个不知道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