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蔡家决定支持刘表的次子刘琮,而不是支持长子刘琦的缘故。
长子刘琦对蔡家始终比较忌惮,
而且年岁已大,有些智慧。
轻易不会受人摆布。
这不符合蔡家的要求,自然早早被放弃了。
本来,刘琦因为长得刘表年轻时的样子,还是比较受宠的。
可惜,这些年蔡夫人没少吹风,让刘表也开始不待见自己的长子。
“凯旋、凯旋……”蔡玉苦涩一笑,又忽然抬起头来:“若是、若是大军不能凯旋呢!”
“玉儿!”
蔡夫人语气严肃了很多:“大军凯旋,你和刘琮的婚事是板上钉钉。大军若是出征不利,那么更需要一场喜宴来冲喜!你们的婚事也会如期举行!你不能再任性了,家族把你养这么大。又不是要把你推进火坑!
这是荆州女子都羡慕的婚事,不容出现意外。你也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姑侄两个不欢而散。
蔡夫人转身回了州牧府衙。
本来她打算直接回房休息。
谁知道,一进门,管家急匆匆来报。
“夫人,您快去看看二公子吧。他……”
蔡夫人头疼不已,问道:“公子怎么了?”
“二公子把先生气病了。”
“什么?”
蔡夫人又气又疑,刘琮虽然朽木不可雕,但从不是顽劣之辈啊。
怎么会把先生气病了。
第179章、刘琮
蔡夫人带着人匆匆赶到别院。
这里是教导刘琮的那位先生的住处。
一进别院,蔡夫人看到刘琮正在院子里罚站。
低眉臊眼的,脸上还有疑惑不解之色。
一手挠着头似乎再想什么问题。
“琮儿!”蔡夫人声色俱厉地喊了一声。
“啊、啊,母亲大人。”看清来人,十七八岁的刘琮眼中流露出惧怕,手忙脚乱地站好了。
好像一个做错事被家长抓住的幼儿。
不过,他毕竟十七八岁了,在这个时代,本来应该当爹了。
刘琮也确实纳了几房妾室。
就气质和表现来说,应该更成熟才对。
可此时却像个小孩子。
“先生呢?”
蔡夫人柳眉倒竖,怒道。
其实要说真正心里有多愤怒,倒也不至于。
刘琮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她又有蔡家作为依靠。
刘琮表现如何她才不会真正放在心上,只要事情不传出去就好。
“先生、先生,服了药睡下了。”刘琮不敢抬头。
“服药?那琮儿你来说说,好端端的,先生为何服药?”
“是、是我问了先生一个问题。”
问了一个问题?
问了一个问题就把夫子气病了?
什么问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蔡夫人有些狐疑,但她了解刘琮知道他没胆子在自己面前撒谎。
“什么问题?”
“先生讲到现在天下大乱,很多人吃草根,树皮,百姓都要饿死了。所以,我就问了他……”
刘琮抬起头瞄了蔡夫人一眼。
后者心里的荒诞感觉越发浓重,
当即喝道:“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刘琮打了个哆嗦,说道:“我问先生,他们为何如此笨拙?为何不食肉糜?”
轰地一声。
世家出身,饱读诗书的蔡夫人感觉自己耳边仿佛炸响了一记惊雷。
这问题的杀伤力果然巨大!
“何不食肉糜?”
蔡夫人好容易缓过气儿来,伸出手指着刘琮。
嘴里反复念叨着:“何不食肉糜……不食肉糜……我单知道,你是个烂泥,没想到,居然扶都扶不上墙啊……咳咳”
蔡夫人觉得有些头晕。
刘琮连忙跪在一旁,颤抖地看着母亲大人。
没错,
当时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时,
先生,就是这个反应。
不过,他身子抖动的更狠!眼珠也瞪得更圆些。
还有……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然后自己以为他没听清楚,于是又重复问了一遍。
夫子,当时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醒来后,之说教不了,教不了。
嗯?
是什么教不了呢?
蔡夫人好容易缓了过来。
丢下一句:“把公子拉起来,带回屋内看管!”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刘琮还跪在地上发呆。
蔡夫人急匆匆走到门口,气的胸脯剧烈起伏,看到继子呆头鹅似的还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拿起抽马的鞭子,劈头盖脸地给他一顿!
好容易忍下了这个冲动。
蔡夫人觉得胸中憋闷不已,回头怒道:“今天的事谁都不准传出去。否则家法伺候。”
仆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主母发那么大的火,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回到房内,
正门口摆着两个花瓶!
不知怎么着。
平日里颇为喜欢它们的蔡夫人,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不顾上面插好的花草,拎起来一个就砸在了地上。
“百姓将饿死,何不食肉糜?何不食肉糜……”
“刘景生,这就是你和你那发妻生下的好儿子!”
“想我蔡芸也是名动江南的女子!怎么就给你这个垂垂老朽当了填房?这些年我都在守活寡啊!刘景升!外人还怪我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蔡芸生出来,你敢认吗?啊……”
蔡夫人蔡芸在屋内一通发泄,歇斯底里,毫无往日形象。
好在内宅已被她蔡家都替换成了蔡家家仆,
因此,这番话才没有传出去。
否则的话,若是传到刘表耳朵里。
即便是蔡芸也要有麻烦!
毕竟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说自己不行呢?
什么?
蔡夫人说的是实话?
呵!
那就更不行了。
刘表恼羞成怒绝对要杀人的。
杀了人,外人就难辨真假。
丫鬟默默地收拾好地上的花瓶碎片。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夫人。
蔡芸一顿发泄,终于好过了些。
旋即只听她叹道:“可怜我那苦命的侄女!美貌倾城的女儿家,居然也要嫁给刘琮这种货色!真是老天无眼!”
蔡芸一阵长吁短叹。
殊不知,这时候,刘琮的仆人已经悄悄溜出了府门。
来到城南一处鱼龙杂居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不显眼的门户,开门进去了。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正堂,走进假山,进入地下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