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刘联军已经鏖战一日，此刻追击，可尽数歼灭他们。”
荀攸摇头：“此地我们不占据地利，陆战不似水战，若是我们向前冲，只会中了周瑜和诸葛亮的计谋。”
若是荆州水军的数量再翻一倍，荀攸当然敢进。
但是他们现在数量其实相差不大。
贸然进入不熟悉的地方，被伏击的可能性很大。
“难道就要这样退兵？”张允有些不甘。
因为他们还没有拿下功劳！
荀攸当然也不想就这样退兵，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和联军耗在这里也无用。
“丞相应该是会派遣援军到来。”他开口道。
“那我们等就是！”蔡瑁、张允急道。
“但是就算派遣兵马来，到时候联军也已经养精蓄锐，借助地利他们能据守此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荀攸当然也不想退。
这个时候程昱赶到，身后跟着一众降临。
他切齿道：“不能退，这里是陆上，江东水军没了水战的优势，难道丞相还拿不下他们？”
这场战斗是他输了。
八万大军顷刻崩溃。
当然活下来的士兵肯定超过两万，但是很多士兵都成了逃兵，他收拢过来的军队不过只有七千多人。
荀攸听后觉得也对。
现在既然联军藏身林中，那丞相就没必要镇守在北岸了。
“就地安营，守住即可，派快马前去通知丞相！”
……
北岸。
暖和的营帐内，服用寿元丹红光满面的曹操席地而坐，眼睛不自的看向东南。
“这么说来，此战其实还是要败的！”
庞统之前分析出程昱和荆州水军的应对。
而后他又开始分析，若是如此，诸葛亮会怎么做？
得出的答案是诸葛亮会继续冲，将程昱统领的青州兵冲得支离破碎。
不然尚留有战力的青州兵和荆州水军汇合之后，甚至不用他们这边去支援，孙、刘联军就必败。
现在假设的是联军若是冲击成为，局面应该是怎样的。
“荆州水军应该会乘势追击，毕竟联军已经疲惫。”
“丞相看这里，沙羡！”
“此地山虽然不高，但胜在可以藏身，这里诸葛亮不知道周瑜一定知道，他们定然会往这里逃。”
“如果荆州水军能够将他们围困在此处，那胜利在望。”
曹操心中其实也有些恼怒。
这分析来分析去，他已经损失了八万兵马，谈什么胜利？
现在即便是胜了，也是绝对的惨胜。
庞统不以为然道：“丞相，我军只要驻守在这里，那么联军就不敢轻易出来。”
“所以我们是将联军定在了沙羡这个地方。”
曹操皱眉问道：“那又如何？”
“既然无法歼灭这支联军，那我们就放过他们便是，此时孙、刘的军队几乎都在此地。”
“那么西陵城（江夏郡治所）中就只留守着不到一万兵马，我们只要奇袭西陵，夺得西陵城！这不是胜是什么？”
没错，他们没必要死抓着几万联军硬碰。
只要拿下西陵城，那么这些联军据守在这里就毫无意义了。
曹操听完后眉头舒展，喜道：“不愧为凤雏，此计甚妙！”
曹操何许人也，论打仗他并不输给庞统和诸葛亮。
他很快就认识到自己之前陷入了一个死胡同，现在庞统将他从胡同中拉了出来。
他们进攻的是江东，而并非这支联军。
这支联军可以说聚集了孙、刘手下的精锐，是打不死的小强。
既然如此，拖住你们就行，我干不掉你，攻城难道还不行吗？
之前是因为联军在水上可以快速转移，他们攻城联军也可以介入。
而现在联军被围，那么他们就能长驱直入。
听从庞统的建议之后，曹擦立即让军队开邑。
他们就在北岸，不用渡江而行，此时他命人快马将消息传递到先行部队。
这一支四万人的军队是他早就派往前去支援的，现在已经到了南岸，从南岸取咸宁，再往北入武昌。
他们从北岸直攻石阳再到夏口，另外一支军队由武昌往北至夏口。
两军分开行动，彻底拿下夏口后，两军汇合直取西陵。
拿下西陵，就可转败为胜，可以说是力挽狂澜之计！
……
不过一日。
前往支援程昱的军队被曹操派来的人拦住。
这支四万人军队的统帅是一位身材魁伟似将领的人，但其身穿儒袍，分明是位儒士。
那信使下马跪拜道：“蒯将军，丞相有命！”
此人正是刘表病逝后与刘琮一同投降曹操的蒯越，这人不仅长于计谋，也在荆州颇有声望。
曹操拿下荆州之后，听说蒯越投靠自己，甚至高兴的给荀写信说：“我不为得到荆州高兴，而为得到异度高兴。”
这句话证明曹操十分看重蒯越，甚至能和整个荆州相比。
自投靠曹操之后，曹操也对蒯越礼遇有加。
他接过信来，仔细读完之后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丞相竟然是想要奇袭西陵，也对，那群乱党已经藏身密林之中，就算我去也不好对付。”
此时蒯越身边跟随有几人。
分别是蒯良、文聘、吕介。
蒯良是蒯越兄长，眉宇间和蒯越是有几分相似。
他也看了信，开口道：“丞相此谋甚是巧妙，此时西陵城根本没有防备，我们去打，可轻松取之！”
“这是大功一件！”
后方文聘英资勃发，身材如猛虎，眼眸狠厉摄人心魄。
他说道：“孙吴手下能臣也是无数，切莫大意，若是坏了丞相的计划，某第一个斩了他。”
文聘接受诏安之后，同样深得曹操礼遇，所以曹擦对他是有知遇之恩的。
吕介身高八尺，长得同样孔武有力，但在文聘面前就像个小鸡仔般。
吕介常有人称他为吕公，当初他是黄祖手下部将，孙坚便是他一箭射死的！
他言：“放心啊，我为了给黄将军报仇，定然是要将江夏推平，砍下孙权的头来！”
蒯越吩咐：“此事也需要知会一声程亭侯，派一人前去即可！”
四万人大军立即调转，向东而去！
……
第六十五章 火烧沙羡
沙羡。
程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特别是此次战斗，他许多地方都没有分析到，这导致了整场战斗的失利。
他如今六十有七，在寒风中冷得有些发颤。
“先生还是回军帐内休息吧！”
乐进刚从营帐中走出。
徐徐寒风袭来，就算是他也感觉有些冷了。
这毕竟是江边，湿度影响之下，体感温度比实际温度更低一些。
他看见程昱愣了一下，忙上前劝道。
“天寒地冻，先生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程昱当然也冷得发抖，但他觉得自己这样思绪能清晰一些。
他嘴唇颤抖，神太萎靡道：“大军溃败，全在于我！”
乐进叹口气：“您若是冻出个什么好歹来，我们更是无法向丞相交代。”
“你不用管我，让我冷静一会！”
人越老就会越倔，程昱便是如此。
如此，乐进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命人来看着程昱。
其他士卒看到之后也只是面面相觑，都能看见彼此脸上的无奈。
军帐中荀攸抱着一碗姜汤，将热汤囫囵进口中，他道：“明日就是第三天，联军已经完全恢复，我们要谨慎他们突围才是！”
现在的局势和之前的不同，如果孙、刘联军真的选择突围，靠着荆州水军他们是拦不住的。
张辽的手搭在刀柄上，道：“其实亭侯不用担心。”
“联军现在已经损失惨重，他们的若是发动冲锋，再死几千人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现在的情况来看，联军应该是大胜。
但若是和他们荆州水军发生冲突，出现死伤，这场大胜的局面或许就会被逆转。
还是那个问题，联军的人数太少了！他们损失不起。
所以张辽觉得联军很有可能打算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