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愣了一会,顿时明白了。
斗笔,逗比?
杨大人真是见多识广啊,还知道逗比是骂人的词。
难得啊。
陆林刚想回击,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狗叫,随即仆人拉着一条狗从院外经过。
陆林一挑眉,指着那条狗道。
“杨侍郎,你看那条是狼是狗啊?”
杨渤顺着陆林的手指看了一眼,不屑的道。
“是狼是狗?那还用问,肯定是……”
嗯?!
侍郎是狗?
好家伙,骂本官是狗!
杨侍郎强忍着怒火,干咳一声道:“陆县子怎么地连狼跟狗都分不清呢,那自然是狗了。”
“哦?杨侍郎何以见得啊?”陆林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这小混蛋,都骂过他了,还想干什么?杨侍郎不知道他又在密谋什么,但还是接着说道。
“那不简单吗,尾巴向下的是狼,尾巴上竖的是狗,它的尾巴是上竖的,所以它是狗。”
陆林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尚书是狗,领教了领教了。”
“不是……”
杨侍郎差点骂娘:“什么尚书是狗,本官说的是上竖是狗……”
“对对对,尚书是狗,杨侍郎说得极对。”
“你看我,还是太年轻了,连侍郎是狗我都分不清,多亏了杨侍郎指教啊,日后有机会,我定要将此事好好的转述给你们礼部的尚书大人。”
陆林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
杨侍郎被噎了一下,顿时歇菜。
好毒一张嘴,难怪连徐国公都吃了他的哑巴亏。
比功绩比不过,骂人也骂不过,杨侍郎也没心思在待下去了,径直起身,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你以为他就这么认输了?
绝不可能。
回去当夜,他就写了份密信,让人送到了安南国留在南京的使臣手上。
添油加醋的指责陆林诬陷他们安南国王得位不正,打压百姓,欺瞒大明,言语中,恨不得将陆林置于死地。
安南国使臣得到密保,气得火冒三丈,第二日便入宫见了皇帝,要求皇帝严惩造谣生事者。
朱棣看了朱能一眼,朱能立刻摇头,死命否认。
陛下明鉴啊,臣可是一个字没说,臣也不知道安南国使臣如何得知陆林质疑过安南国胡氏。
“使臣莫不是听岔了,据朕所知,陆县子为人正直,断不会随意诬陷他人。”
“而且陆县子虽有爵位在身,却并无一官半职,从不参与朝政,怕且都不知道安南国王一事,何来诬陷一说?”
朱棣尽力为陆林开脱,虽然他真的说过,但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诬陷?从何说起。
不知道哪个大嘴巴子把这事给泄露了出去,朱能跟朕都没有,若不是他自己,那定然是他府中有不安分之人。
罢了,先将使臣敷衍过去,回头在料理这个人。
面对朱棣的说辞,使臣并不买账,依旧嚷嚷着要惩罚此人,还他们国王一个公道。
“大明皇上,此乃我亲信亲耳听闻,绝不会有假,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将这位陆县子召入宫中,我愿与他当面对质。”
朱棣闻言,恨不得翻他一个白眼,差不多得了,朕的好大儿,岂是你说对质就对质的?
而且以陆林这性子,若是召他对质,他指不定就认了。
没想对质,没门。
“那使臣觉得,该如何惩处啊?”
使臣一听皇帝松口,也不客气,直接道:“大明皇帝,自然该按大明律,造谣生事者,截舌。”
“截舌?”
奉天殿一片哗然。
连朱棣都差点跳了起来。
截舌?
你仿佛在开玩笑,现在是割人舌头啊,不是割头发,说割就割啊,你们安南国王也未免太金贵了,说你两句就要割舌头。
暴君啊。
不等朱棣发话,杨士奇第一个站出来发对。
“陛下,且不说陆县子是否造过谣,便是真如使臣所言,此话乃是出自陆县子之口,其罪也断不至于截舌。”
“臣附议。”杨荣也站出来,转向使臣:“不过是谈论了一番安南国王继位之事,发表了些不同的意见,便要截舌,安南国王便是如此统治安南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