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想听,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哎哎哎,你干嘛,疼疼疼……”
徐景昌原本还像条死鱼似的,自怨自艾,结果陆林忽然往他手背扎了一针,痛得他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结果被陆林一把摁了回去。
“给我安分点,不然打晕你。”
徐景昌都委屈死了:“我造了什么孽啊,都快死了,还要遭这种罪,你就不能让我走得舒服点嘛?”
“舒服是留给死人的。”陆林硬掰着他的手臂,给捋直了,捆在床上打针。
徐景昌侧过脸,不看他,有气无力的道:“我很快就是死人了。”
“行了行了,你死不了。”陆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见过怕死的,没见过这么怕死的。
堂堂一个国公,也不嫌丢人。
徐景昌闻言,愣了一下,旋即机械的扭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死不了,乖乖的给我躺着输液,少给我添乱。”
话音刚落,徐景昌居然一把抓住他,力气之大,恍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真的?我真的不用死嘛?”
“怎么?死不了你很失望?”陆林反问他:“那我帮你把针给拔了,成全你。”
说着就要动手,结果徐景昌像护犊子一样护着他手背的针头。
连连道:“不失望,不失望。”
“你忙了这么久,累坏了吧,我就不劳您大驾了,让它扎着吧。”
陆林:……
都给爷整笑了。
怕死就怕死,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陆林不想继续搭理他,起身准备去外面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可是他刚动,徐景昌就一把拽住他,惊恐万分的问他:“你去哪?”
陆林皱眉:“你先打着吧,我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
“我害怕……”
陆林:……
尼玛!
你只是得了鼠疫,又不是变了性,怎么就娇气起来了呢?
这边还没安抚好徐景昌,门外忽然传来大量的嘈杂声,夹杂着跑步声。
陆林推开窗子一看,大量的官兵涌入他家,把他家给围了。
应天府尹隔着门,远远的朝他喊:“陆县子,陆县子?你可在里面啊?”
“在呢?有事?”
陆林开口回应,府尹才看到陆林的头从窗户中伸了出来,吓得他赶紧捂住口鼻,退后好几步。
“哎呦哎呦,陆县子可以放下窗户说。”
一副你放下窗户,咱们还是好朋友的表情。
切……
陆林都醉了,这些当官都这么惜命啊?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在这年代,鼠疫的厉害,得了几乎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关起来等死。
等得了鼠疫的人都死绝了,这鼠疫才算过去。
死多少,全看他们控制得好不好。
所以对他们来说,此刻的陆县子跟徐国公,就已经跟死人无异了。
可惜了陆县子年纪轻轻,还没施展自己的才能,就……
唉!
果真是天妒英才啊。
至于徐国公,那是他连累的陆县子,不值得同情。
府尹也是替陆县子惋惜:“陆县子,对不住了,陛下有令,凡是可疑者,皆需隔离起来。”
“我懂。”
陆林倒是大方,一点都不带生气的。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食物药品他家有的是,府里呆着才最安全,出去才是找死吧。
那个从广西回来的士兵,都好些日子了,接触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上百,他接触过的人在接触其他人……
一传十,十传百,外面指不定成什么样了。
府尹一听陆县子如此大义,顿时感动得不行:“陆县子大义啊,为了百姓,为了国家,慷慨就义,悍不畏死,此等英勇就义之举动,本官佩服。”
“本官替全城百姓,谢过陆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