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利于他实施计划。
诱饵已经抛出去,鱼儿在衡量着要不要上钩。
陆林反倒是没什么事干了,干脆跟太孙一块去视察工程进度,当然了,是以沈玉卿的名义。
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他。
虽然刚动工不久,但整个皇宫已经初具雏形,大体能看出来哪是哪,站在高处眺望,那是一目望不到尽头。
用雄伟壮阔来形容,毫不为过。
见几人脸上都显露出惊叹之色,带领他们参观的陈跟师逵都颇为得意。
这可是他们的杰作。
“他们在干什么?”
太孙忽然指着远处的一座尚在修建的宫殿,问道。
循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有几百劳动在道路的两侧往下挖,不像是打桩,倒像是挖井。
而且挖井的距离很近,也就一里左右。
每隔一里挖一口井,这是干什么?
是怕北平没水喝吗?
不等陈回答,师逵率先道。
“他们在挖井。”
果然是挖井。
“挖井干什么?图纸上没说要挖井啊?”
皇宫本就有护城河,根本不用挖井,还是这么多井。
“回太孙,那是为了方便运送石料,我们在北京西南房山挖到一块特别大的石头,准备运送到保和殿做丹陛石,但是石块太大,人工根本无法运送。”
“所以师逵大人想出了个绝世妙计,让人在运送石料的路上打井,等到了冬日,气候变冷,在命人从井里打水泼到路面形成冰道,以冰道运送石块。”
陈如此解释。
众人顿时恍如大悟。
“好主意啊。”太孙毫不遮掩的夸奖道。
他昨夜已收到他爹的回信,告诉他师逵乃是他爷爷钦定的人选,爷爷对此人颇为看重,让他要小心行事。
他当时还想不明白,爷爷为何对这般暴徒另眼相看,如今看来,师逵此人虽然暴戾,但做事却颇有手段。
“谢太孙夸奖。”
听得太孙的夸奖,师逵也没有喜上眉梢的雀跃感,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感觉他被夸是家常便饭,早已不放在心上。
那股子骄傲劲,连师逵看了都在心里捏把汗,偷偷的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收敛点。
但是师逵却一副没看见的模样,置之不理,腰杆甚至比之前还笔直。
在场诸位都不是傻子,师逵的表现,自然都看在眼里。
典型的恃才傲物,谁都不放在眼里。
但朱瞻基也没有发作,恃才傲物怎么了,人家就是有才啊。
没有人家这手泼冰成道,那块巨石还真就运不下来。
他们也去看了,那块石头的确很大,大到就算几百人合力,也未必抬得起来。
最关键的是,这块巨石高度超两米,就算勉强抬起来了,也运不动,这若是不小心掉下来,能把几百人都砸死。
如此看来,也难怪师逵骄傲了。
若非他想出如此绝妙之计,这块石头是无论如何都搬不动的。
朱瞻基也认了,既然人家有才,那就得惜才爱才,高高捧着就是了。
但如果此时把师逵捧起来,那日后在想找借口把他从采木跟建都工程中调走,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一旁的陆林把太孙的忧虑看在眼里,忽然笑道:“办法是好办法,就是费劲。”
说罢他上手推了推那块石头,还真是一动不动啊。
因为想出了泼水成冰的运送方法,师逵受到了很多夸赞,甚至连当今陛下都对他另眼相看,委以重任,将采木这项艰巨任务交给他。
如今骤然听得陆林挑这个绝世妙计的刺,登时面露不快。
“这位是?”
陆林来了这么久,师逵居然现在才问他是谁?
高傲得有点过了啊。
陆林也不跟他计较,简短介绍:“在下沈玉卿。”
“沈玉卿?”师逵闻言,忽然冷笑起来:“听说过,一个末流商人。”
沈玉卿,听到了吗,他骂你末流。
陆林心中好笑。
“咳咳。”陈奎干咳了两声,提醒师逵,但是师逵丝毫没放在心上,咄咄逼人的道。
“你刚才说泼水成冰费劲,那不知道你有什么绝妙之计,既能运送石料,又不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