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一个夫人刚上马车,撩开车帘,还未进入其中,当她看到马车里的情况后,脸色猛的一变,双眼瞳孔一缩,就要惊呼出声。
里面有两个人,赫然是秦文远和长乐!
“钱夫人,我秦某人觉得,你现在应该保持安静,否则你一旦叫出声来,那就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事情啊,你说对吗?”
马车内。
秦文远端坐在那里,脸色淡然的看向僵在门口的女子。
而那个双眼瞪大,一声华贵服装,满脸惊恐与震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兵部郎中钱明的夫人。
“你……你怎么会……”
钱明夫人一脸惊慌的看向秦文远。
秦文远轻轻一笑,说道:“怎么会在这里?”
“我觉得,如果你听说过我的事情,知道我对敌人的态度,那么你就应该早有这个觉悟吧?”
秦文远眼眸眯了一下,声音也冷了几分,“在你私自接受了他人的贿赂,将你的相公推入万丈深渊时,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吧?”
兵部郎中钱明的娘子,听到秦文远的这句话,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陡然缩了一下,原本明艳张扬的脸庞,也在此刻,刹那间苍白了起来。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秦文远,不断地摇着头,就要逃离自己的马车。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下去,你赶紧从我的马车上下去!你要是再不下去,就别怪我叫人了!”
秦文远听着钱明娘子,那色厉内茬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他说道:“事到如今,钱夫人,难不成你还要逃避吗?”
“我秦某刚刚说的话,你比所有人都要明白。”
“当然了……若是你不在意你夫君的死活的话,那你就瞒着吧,希望你见到你夫君尸首的时候,你不会去后悔。”
说完,秦文远竟然真的就要下了马车。
而钱明的娘子此刻却是怔住了,她瞪大眼睛看向秦文远,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夫君,我夫君他到底怎么了,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你也没有证据!”
“没证据?”
秦文远笑了一声,他看着钱明的娘子,说道:“官府要抓你们,的确需要证据,可你觉得你们的合作伙伴,想要杀你们灭口,需要证据吗?”
钱明娘子脸色一变,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秦文远轻笑一声,说道:“与狼共舞,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狼与狼,才能够共处,而你们……是狼吗?”
“你们充其量,也不过是被狼喂养的肥羊罢了,狼想要养着你们,那就多养一些时日,可若是当狼知道,你们会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你觉得……那些狼还会留着你们吗?”
“北斗玉衡,是一名非常危险的人物,与他合作的卢家三公子卢定海,近日已经被玉衡设局害死了。”
“你觉得,你相公会比卢家三公子幸运吗?”
钱明娘子脸色一变再变。
秦文远手指轻轻转动着琉璃打造的圆珠,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若是官府放出声去,就说兵部内部怀疑钱明,认为钱明和天花事件的案子有关。”
“你觉得……那个时候,收买你的玉衡,杀你们,还需要管官府是否要证据吗?”
钱明娘子脸色彻底苍白了起来。
她瞪大双眼,脑海中思考着秦文远的话,手脚一次比一次冰凉。
她忽然摇着头,说道:“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
秦文远觉得此刻自己,就如同一个大魔王一样,他笑着说道:“我是否这样做,关键还是要看你是否配合,你们的命运,决定权在你手中。”
钱明娘子脸色露出犹豫和挣扎之色。
秦文远也不着急,他只是淡淡道:“你站在马车上,不进也不退,已然引起他人的注意了。”
第100章:子非狼,何顾与狼共舞?
“这个时候,草木皆兵,如果被暗中玉衡的探子,发现了你的异常,我秦某可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直接不管不顾的出手。”
钱明娘子脸色一变,她咬了咬牙,终于是进入了马车里,十分紧张地坐在了秦文远和长乐的对面。
秦文远轻笑一声,这个女子,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为自己略微一吓,就不行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更容易被玉衡给攻陷了。
他问道:“你夫君,他如今在哪里?”
钱明娘子说道:“他今日休息,要和从外地来的新朋友吃饭,现在应该在罗记酒楼。”
外地来的……
还是新朋友?
秦文远嘴角一扬,他感觉这一行,自己不会毫无收获了。
随即,便微微点头,向外说道:“戌狗,你也听到了。”
“戌狗点头道:”少爷,我听到了,这就去罗记酒楼。”
戌狗一把将钱家的马夫装扮穿上,然后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至于原本的马夫,早就在他们等待钱明娘子的过程之中,被打晕直接扔附近的草里了。
恐怕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明天了。
“咚!咚!咚!!”
马车嘀嗒走在路上。
秦文远看向一脸紧张的钱明娘子,说道:“你如今做都做了,后悔我想也是没有任何用了,说说吧,谁贿赂的你,给你的钱财。”
钱明娘子忍不住看向秦文远,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是我被贿赂了,而不是我家夫君被贿赂了?”
秦文远淡淡道:“这难道……很难吗?”
“这一次,事卢家三公子透露说兵部里值得怀疑的人,根据我的调查,一共有三个人值得怀疑,分别是钱明,赵顺和周长文。”
“而这三人,都十分缺钱,急需要钱财。”
“然后,他们都获得了大笔钱财,解决了自己的危机,只不过方法各不相同。”
“你相公是又去赌坊豪赌,最终翻身了。”
“赵顺是卖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迹,而周长文,则是曾经帮助过的乞丐回来报恩。”
“乍一看,他们三人的钱财获得,都很不寻常,都很容易让人怀疑,可实际上,还是有着不同的。”
钱明娘子微微一愣,她到是没想到兵部还有其他人获得了钱财,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同?”
秦文远说道:“方式不同。”
“不去说周长文,刻意的程度看明显了,这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而如果这都是玉衡做的,为了就是隐瞒钱财来源的话,用这样有问题的方式,这是生怕不被人关注怀疑吗?”
“所以,大概率,周长文就是一个陪跑的。”
“当然了,这只是揣测,也算是我秦某个人的主观意识,而办案,最忌讳的就是主观意识,因为这会让办案者本能的去偏向这个人有问题。”
“所以我又进一步的去查了周长文”
“结果……发现周长文的家人重病,需要医药费,那都持续一两年了,非是短期的事情。”
“而玉衡的计划,最快也是在半个月前,才开始实施的。”
“所以,若是玉衡真的要收买周长文作为内应的话,他必须早就做了。”
“怎么会在近期,才让周长文有奇遇?这不明显引人怀疑吗?若是长线去做,那根本一点线索都不会留下的。”
“所以,以我的人对玉衡了解,以玉衡的精明,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故此……目标,就只剩下近期赌钱输了,并且差点倾家荡产的钱明和赵顺了。”
钱明娘子听到秦文远,只凭时间和获得钱财的方式,就能将目标缩小成这样,心中真的是无比震惊。
这还是人吗?
“而目标缩小成钱明和赵顺,也就更容易去猜测了。”
秦文远继续说道:“钱明和赵顺欠债的方式是一样的,所以,去赌坊,搏一把,将钱财赢回来,其实这种方式,也是最容易被人所接受的。”
“可是,赵顺获得钱财的方式,却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秦文远说道:“因为赵顺输怕了,或许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了,再输下去,就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所以他不敢去博了,就想着卖东西换钱去还债。”
秦文远看向钱明娘子,说道:“如果北斗会找到了他,并且收买了他的话,你觉得让他去赌坊里将钱给赢回来,不会被人怀疑。”
“还是说,卖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迹,就不会让人怀疑?”
钱明娘子,手心里满是冷汗,她看着秦文远,脸上最后一点迷惑也消失了。
“所以很明显,北斗会是想要让赵顺分散我们注意力的,而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赵顺也一样赢钱回来。”
“但赵胜不去赌了,故此玉衡也没有法子,只能用这样一个方法,去找个不知道谁写的字,直接说是王羲之的真迹,从而让赵顺将这摊水搅浑。”
“而证明我秦某猜测的证据,也有。”
秦文远转着的琉璃忽然一停,说道:“当铺今早向官府报官,说当铺被盗了,很多东西都丢了,其中就包括王羲之的那幅真迹。”
他笑了,“你说巧不巧,死无对证了。”
钱明妻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她觉得秦文远就是一个怪物,一个任何事都全能全知的怪物!
她瞪大眼睛看向秦文远,声音都沙哑了起来。
“你……你是怎么知道当铺报官?你虽为神医,可没有任何官职加身,这是怎么知道的?”
秦文远轻轻一笑,这自当是擅长侦查的丑牛,以及,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子鼠打探到的。
但这个他自然不会和钱明娘子说的。
秦文远淡淡道:“这不就是你该知道的。”
钱明娘子眼神中有些许害怕,“所以,所以说……你,你早就怀疑我相公了?”
秦文远微微点头,“没错,在听说他们三人的事情时,我其实就已经怀疑你夫君了。”
“不过,我也询问过,钱明在兵部,一直都兢兢业业,而且与许多兵部官员的关系很好,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实在的人,没有任何人怀疑他。”
“能有这样统一的结论,就说明钱明要么极善于伪装,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要么就说明他真的是一个实在的好人。”
“可若真的如此的话,他真的是一个勤劳实在的好人,那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秦文远说道:“我不认为,钱财能如此轻松就腐蚀他,这样他如此快的变节。”
“后来,我听说他极宠他的娘子,为了他娘子,一个妾室都没有,所以……”
秦文远看向钱明娘子,说道:“我便开始怀疑起了你,他不是那么容易被腐蚀的,那么你这个从未吃过苦,从来没有经历过贫穷,张扬又自信,仅有虚荣心的娘子呢?”
“你会不会,才是真正导致钱明变节,让他出卖战友兄弟的人呢?”
钱明娘子牙齿咬着嘴,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