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范旭东也完全听明白了。他虽然还没有想马上搬迁,却已经心动。同时他也答应他现在就去清华北大那边大规模地招收学生进入研究所进行“化工实习”,为未来的全面抗战作化工人材贮备。
离开的时候,小黄克给他留下了一本厚厚的“化工手册”手写版,其内容从土得不能再土的“土化工”,到高精尖的化工试验资料数据都有后者自然是小黄克的老妈通过大黄克未来相助的结果,那一大堆珍贵的化学资料直把范旭东喜得有如捡到至宝一般。
送钱,送药,送“秘芨”,一连串组合拳下来,范旭东直接就把和黄克的“友谊关系”点满。,未来被黄克勾引,把产业事业转移到西安已不是问题。
而这段时间,和黄克一起来到天津的潘汉年,同样也没有闲着。他按上级的指示,在当地港口租下了一个码头仓库,这个仓库主要的功能,主要是接收外洋进口的粮食、轮胎、机床等物。但实际的目的,却是要通过这个码头,打开和码头管理人员的“人际关系”,弄清楚什么人可以收买,什么人需要争取,什么人需要处理掉,以便借助天津码头走私更加“敏感”的物资作准备。
1935年是美帝粮食丰产年,国内这儿,西北地区虽然灾害不断,但是东南江浙一带同样也是风调雨顺,所以国内的粮价极低,正适合大规模囤粮。从明年起,整个甘南和陕北,都会有一场大荒灾。而明年一整年,也是红军对外战事频频,需要四面连续出击,难以全力抗灾的一年。所以从九月起,红军方面就开始努力地向外购粮备灾。
黄克离开平津南下前,最后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当地港口向洋人订购了大批的“洋米洋面”,然后以军粮的名义,通过铁路从北平发往西安。而在十月十日这一天,第一批在平津地区采购的棉衣与被褥,也通过军列发往西安。
这批棉衣与被褥基本都是旧货,确切地说,是张学良发动当地的关系网,从市面上向民间收购来的“二手棉衣棉被”,共总有两万多套。简单地消毒打包后,就以军用冬装的名义运去西安。
整个过程没有人怀疑,拿到这封情报的当地特务,都在暗中嘲笑东北军和张学良竟落魄至此,连军装都配不起,只好向民间收购旧衣替代。
实际上这些棉衣被褥都是为红军准备的时间不等人,陕北甘南两地的红军,计划在十月底就要发动冬季攻势,哪里能等得及黄克这边慢慢地制造采购新衣。
十月初时,张学良离开北京,前往西安赴职并和杨虎城交接。互相接触之下,他立刻就发现,原来早在他之前,杨虎城也已和天水延安两地的红军勾勾搭搭,一直在暗作生意,双方更早就签下了互不侵犯的《汉中密约》。
而后杨虎城很热情地向张学良发出邀请,而早就从黄克这个“中间人”这儿得到各种暗示的张学良,稍稍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而平津这边,一车一车的军粮、冬装被服,依旧在不停地通过军列往西安运。宋哲元早有风闻。但是所谓拿人手短,一口气从黄克这边拿到了价值250万美金的链霉素,宋哲元在这一个月里,睡觉都会笑醒给部下治病收买人心,其实只是用了一部分而已,至于以“友情价”卖给当地士绅的那部分,更是让穷了大半辈子的他,真正地体会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
尽管最近疯狂运粮运衣的军列,因为数量过多“有点让人起疑”,但是既不想得罪孔宋两家身边大红人的黄克,也不想得罪张学良的宋哲元,主动地打起了掩护。有好事者说起这事,宋哲元反而怒骂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黄先生热心支援委员长剿匪,捐钱捐粮捐衣,难道还有错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从天津到西安的“红色生命线”,在两箱链霉素作为敲门砖的推动下,轻易地就被打通了。几个月后,随着西安到宝鸡的铁路建成通车,其也顺势延续到了宝鸡。
而张学良这边,已经下定决心学杨虎城般“苟”起来保存实力。在俘虏交换完后不久,常凯申立刻翻脸,一个电报接一个电报地催促张贤弟“莫要放过天赐良机”,“趁匪共得意洋洋奇袭延安“。
但是张学良借口冬衣不足,军粮不够,士兵长期欠饷厌战,总之就是各种推托打死不肯出兵正如张学思猜到的那般,先前常秃子看似大方批下五百万大洋,首付五十万完全就是在钓鱼。在大批东北军离开河北驻地到达西安一带后,第二月的军饷就故意苛扣了下来,余下的四百五十万银元的军费,更是影子都没有。
然后,双方就开始了反复“车轱辘转”。
“打钱,钱打上了我就出兵!”
“发兵,发兵!你发兵我就给你打钱!”
“先打钱!”
“先发兵!”
常秃子郁闷地发现,从前总是被他忽悠玩弄的张小六,最近好象智商有所提高,无论他怎么催逼,已经入陕的十万大军,愣是不动一步。而驻留河北的部队,同样也不再行动。张学良的东北军不动,西北军自然也不动。
杨虎城:“东北军动我西北军就动!”
换成从前,常凯申或许一咬牙,余下的四百五十万大洋一口打过去,然后看张学良怎么办。但是这货这几年吊萝卜玩弄少帅,玩得实在太顺利也太开心了,愣是想不开舍不得这钱,于是事情就这么僵下来。
"娘希匹的,掉毛的凤凰不如鸡,你还以为你是从前的那个民国海陆空三军副司令吗?"常秃子冷笑一声,给财政部下令对东北军完全“停饷”。
“我倒要看看,无粮无饷,家中嗷嗷待哺,那些东北军的家眷闹起来,你还顶得住吗?”
如果没有黄克和红军给张学良输血,这个时候的张学良的东北军就要被夹在半空中进不得退不得,最后被迫象历史上那般去和红军火并,然后狂送装备与经验。历史上,张少帅也是在连失两师后,承认自己部队真的是“战五渣送人头”,然后才开始和红军友好。
但与红军火并损失惨重的一幕,不会再发生了。能从红军这儿吸到一口奶,还有黄克在背后,变着法子输血的他,顶住了常凯申的压力。
此时的常秃子,他还不知道有“民国第一小白脸”之称的黄某人,最近热情地给东北军都送衣送粮送钱送药还帮着安排工作,停饷之后的张学良东北军虽然过得狼狈了一点,但靠着倒卖黄克送他的那一箱链霉素换钱换粮,加上替红军走私粮食被服从中抽水,短时间内日子却还能过得下去。
十月份就在双方的嘴炮中过去。
而这段时间,黄克完成了在天津的任务后,也乘火车回到了上海的孤儿院这儿。从七月中旬他离开上海奔赴西安,逆行长征路,至今已有近三个月。
孤儿院这儿,运转一切正常,只是少了两个人。
随着和苏联恢复联系,王明垮台完蛋,李润石在孤儿院的两个孩子,在他回来前的半个月,被恢复组织联系的地下党人员,护送到苏联留学去了。
回到孤儿院的黄克,收到了两个孩子留给他的感谢信,信上简短地写了几行字,话语不多,却充满了感激的味道。
黄克这时才想起来,在他们的母亲骄杨居住的地方,墙洞里还有一封信。
历史上这封信要到1982年老房折除时,才意外地被发现。那是她留给李润石主席的信,可是那时主席已去世整整六年了。
想着想着,黄克从十字架空间里拿出笔记本,将这一条也记了上去。
第86章有情,无情,忘情
1935年 10月1日夜上海外滩河堤小黄克坐在上海外滩的河堤上,身边放着根鱼杆,装成是钓鱼的模样,而左手则搭在一个大玻璃瓶上。
明明这个玻璃瓶的盖子是封闭的,但是在瓶盖底部,却有一尾指粗细的白色粉末龙吐水般地落下。
而75年后的同一个地点,大黄克坐在河堤旁的一张情侣椅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阅读上面的文件,而左手则同样搭在另一个封闭的大罐子上。
这是两个黄克进行的第四次超时空传送。大黄克看的是刚找来的一堆历史文献,而小黄克则利用同一地点虫洞共鸣的原理,同步吸收着大黄克接收到的讯息。这段时间的接触试验中,两人发现,这种阅读学习方式,吸收讯息的速度极快,其效率就象是双核CPU,是双服务器联网在同步运行。
大黄克道:“交大开学后,我读书学习时,你到我坐的同一个位置上来,用这种方法学习效率极高。”
“我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多得很,过两天要去南京,宋子文要把我介绍给常秃子的夫人。”
“你的那件杀人珠宝终于有机会送出去了吗?”
小黄克道:“我突然又不想送了。要杀她或常凯申,其实机会有得是。凭着我的美容美肤本事,只要她找我,我就有无数的机会从中做手脚的。别忘记了,我们的母亲可是化工学霸,有得是给人下慢性毒药的杀人手段。”
小黄克道:“接下来我去南昌一次,那里有不少好东西可以零元购一波,然后会去长沙一趟。”
“拿骄杨的信,还有解决何健!”
两人一边谈事,一边学习。两个黄克以时空虫洞为媒介,将各自的大脑链接在一起,如同双核CPU般高速工作着。
大黄克找来的那几十页的历史文件,二人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读完了。
大黄克给小黄克时空传送的这份文件的内容,是上海外滩南京路口汇丰银行的建筑结构图,在二十一世纪,这里已是一个有名的历史文物单位了。
零元购的快乐,有过一次后,就很难再忍住了。
上海外滩最有钱的地方,就是汇丰租界银行,其金库中长期存有庞大数量的黄金和白银。最高时数额一度达到数十吨黄金和数百吨白银之多。
黄克和艾琳娜很早就在打这里的主意了。只是那时他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抢劫伙伴,只能望着宝山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