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到2020 第148节

刘长发这时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你说我们今天的事,将来也会被拍成电影洋片吗?”

“这个呀......应当是有机会的吧.....”

不知为何,黄克回答的时候,总是有些心虚的感觉。

当天晚上,潘汉年在船上把今天整天行动的一切细节,通过加长电报向天水汇报了过去。

PS:息壤这两天网站好象有点问题,六千字,先早更新了,今天努力试着二更。

第97章新的长征(二更)

常凯申到当天晚上十二点,正要上床的时候,被突然登门拜访(告状)的程潜与唐生智二人惊动,方才知道长沙刚刚发生了不得的“中央军纵匪打劫长沙本地富豪士绅”事件。

没错,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锅都是被甩到正在率兵进入湖南的卫立煌长官身上的!

黄克指使长沙城内的军队、警察打劫长沙全城的时候,高举的就是中央军卫立煌长官的“亲卫队”的旗帜。

那帮兵痞事后回过味来时,身上早就大包小包装满了钱,意识到不对劲的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收拾家当撒腿跑路,就没有一个愿意“留下自首”,替卫长官洗清清白。

长沙附近的驻军在听到长沙动乱时赶过来镇压平乱时,看到只是一个被大规模零元购后惨不忍睹的长沙,还有满街哭泣的士绅豪商。当时他们抓住的,都是事后跟风,想趁乱再捞一把地地痞流氓。

就象网文里跟风。第一波写原创的题材,吃到大肉(红军,黄克)摸着饱饱的肚皮跑了,第二波看准时机紧急跟风的,也吃到点肉渣喝到肉汤啃到骨头。等大风大浪都快过了要下跌了,第三波跑过来跟风的,就成了送人头,当别人地基上死人骨头的仆街作者。

零元购什么的,其实也是一样的。

这帮地痞当时打劫得正爽呢,正好迎上了知道长沙大乱,紧急赶回弹压的周边当地军阀部队,然后集体被擒,而后打靶祭天送人头。死前这帮人为了活命,也只能按先前道听途说的,一个劲地咬定是“中央军入城,血洗湖南本土势力,我们只是跟风的”,“洗劫长沙全是委员长的指令”,拼命地自辩以求活命,结果却是坐实了中央军的罪名。

而黄克此番“零元购”,出手实在太狠。八十公斤重的炸药,直接把整个湖南本土军阀的高层,几乎一扫而空。当时在长沙的地方官,能抓到的,他不管好坏,也是直接下令机枪扫死。此举之下,竟令整个长沙,甚至是湖南,出现了一大片的“上层权力”真空。

进入长沙的那个师长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复杂的政治局面,只能紧急发电报给远在南京的“老长官”们求助,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他们能报告的内容,自然也全是“卫立煌中央军入长沙,血洗长沙”这般骇人听闻的内容。

此时,湖南系在南京的“过气高官”有两位,一是唐生智,一是程潜。这个时候长沙在军队的压制下,稍稍恢复一点秩序。其幸存的家人在也这个时期忙不迭地发去急电,告知长沙出了大事。

同样的,因为“讯息茧房”效应产生的误判,这帮人的说辞也和湖南军方一致,他们哭着告诉程潜和唐生智“我们家里被卫立煌那帮天杀的中央军带着乱兵抢劫了!”

而当程潜和唐生智带着家人和老部下的电报,杀气腾腾地冲到常凯申的府邸兴师问罪的时候,来自长沙其他渠道的电报,这时也纷纷涌来,内容八九不离十,基本都是“卫立煌纵兵抢劫长沙”之类的。

至于“湘西绥署总部”被人炸上天,全体军方高官全灭的这条更劲爆的情报,反而被淹没在整个长沙士绅们的惨叫声中,无人注意。

“卫立煌该死!”

所谓三人成虎,雪片般的飞来的各种电报,都在状告卫立煌的。即使常凯申反复问过卫立煌,知道他的部队离长沙还有二百多里远,但他还是信了。常凯申自己的脑补该不会是你走在前面的先头部队干的好事吧?如果这事发生在红军身上,李润石主席根本就不会信,而常凯申则是“很难不信”,原因大家明白的。

常凯申一通急电过去,怒斥卫立煌。卫立煌接到常委员长充满愤怒的来电后,也是莫名其妙。躺着也中枪还被打成蜂窝的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到底乍回事,急忙回电申诉喊冤,大意就是:我用脑袋担保,我的兵最近的离长沙都还有二百多里远,这事真的和我无关啊!

卫、常二人来回发了数十封电报,常凯申勉强信了这事和卫立煌无关后,其他的渠道的情报也在这时期汇送过来。

湖南和江西一般,都是剿匪的重心,又是刚刚吞下的肥肉,常凯申在这儿布下的棋子非常地多,中统和蓝衣社,都在这里有分部。

这两个部门的人,在这个时间点也发来了一堆哭诉的告状电报,大意的内容是:湖南的本地军阀部队要反了,居然不讲武德的抓了他们的人还当场枪毙了不少。

这是乱上加乱的电报。

事情具体的真相其实是这样的:当天下午黄克驱使着好几百的兵痞在全城挨家挨户抄家零元购的时候,自称是卫立煌的人,打着的都是中央军常委员长的旗号招牌。

长沙这边,蓝衣社的人,中统的人在路上遇上他们。他们一询问,却被告知:这是委员长的意思,刘健绪谋反已经被逮捕,委员长要清洗湖南本地军阀。

别看后世的那些傻脑果党特工戏,中统军统的特工好象牛逼到可以到军队里乱抓人整人,真实的民国,这帮人遇上扛枪的大兵,就是一个屁,还是有理没法说的那种。

这群抄家抢钱分家正快乐的大兵们,一口咬定这是委员长的指示,几百个人异口同声地这么说,再加上当时交涉的刘长发,站在坦克上,一身的美军范,啊不,是高级中央军上等人范,实在太过扎眼显眼,这帮中统和未来的军统特务们,竟在当时信了几分。

然后一个搞笑的场面发生了。

刘长发(按黄克的指示):“兄弟,这是委员长的意思!有些脏活,他不好开口,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得主动替委员长分忧啊!湖南这地,不清洗一下怎么可以用呢?”

中统和蓝衣社的交涉人员一听,觉得好象很有道理实际上他看到这帮兵痞个个抄家抄得腰包都鼓鼓的,也早就心中痒难耐了。回去一报,上头的人也是脑子发热,也就顺势信了。

要他们真的象电视里那样,一个人就能喝住兵痞们老实听话,那是不可能的。有的只是被对方鼓动一下,然后一起打着委员长旗号,挨个地抄家发财的狂热。

然后这帮人也兴冲冲招呼手下兄弟,带上枪枝,在刘长发的鼓动配合下,热情地参予了“清洗本地军阀运动”。作为情报特务,他们当然知道长沙这儿谁有钱,跟着一群兵痞们一起做这事时,很快也丧失理智,突破各种下限。

和兵痞们不同的是,后者身上一身军装,又有同行提醒,抢在周边的平乱军队进城前,在股市崩盘前紧急退出,而这中统蓝衣社的大小特务们,则很倒霉地在二千多元高位接盘茅台股票,被本地湘军堵个正着,抓个现行。

湘军都是本地人,看到好好的长沙城被祸害得不清,愤怒之下当场就枪毙了不少人,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大量倒霉的大小特务们。而这帮被抓的特务们,在被枪毙前为求生也是大喊“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委员长的人”。

结果他们命没有保住,却反而把这趟水搅得更浑,令湖南地方和炮党中央高层的矛盾被激化到顶点。

黄克离开长沙前,本就是疯狂地各种造谣,而听到这些谣言的人,则是各种脑补和再发挥,各种加工加料这种情况就好象后世的网文圈,很多写作者明明不想写了太监割了,然后各方人士就各种想象脑补下,编出无数个坐牢遁,生病遁,车祸遁版本。

长沙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整个晚上,无论是南京还是长沙,两地的人马脑子都是乱糟糟的,所有人都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要率军踏入湖南的卫立煌,一再地在电报里发毒誓:如果我的手下有一个兵在长沙,请委员长杀我全家。

南京方面,常凯申信誓旦旦地发誓说,我绝对没有给卫立煌下这样的指令,绝对没有清洗湖南本地人的想法。

但是气晕了头的程潜和唐生智拿着长沙父老乡亲发过来的哭诉信,一个劲地说就是有,这就是你们干的!然后还哭着说,你要湖南,要长沙,我们都让给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还要斩草除根呢!

这两货就差没在常凯申的府邸打滚了事实上他们两家也确实够惨的,二人在长沙的住处是被洗劫一空,多年的积蓄全没了。

当晚戴笠和陈果夫兄弟,也是被常秃子叫去,一顿臭骂后,紧急动用手中的一切力量查明此事。

又用了两天的时间,在和长沙通了无数电报,又收集了各方汇来的情报,以及抓到少数没跑掉的兵痞,经过审问后,常凯申终于弄白了。

“原来是李润石那个浓眉大眼的,派人冒充我的兵,进长沙搞的鬼!”

而这个时候,他终于才注意到更关键的一条情报:他为了剿灭二.六军团,特别成立湘西绥署,从最高司令长官刘建绪起,到下面的一堆的大小师长,一堆的军官,上百号人,外加长沙市长,湖南副省长,一堆的高官,更在那天被人一锅烩了!

那场面,就好象他在和李润石下象棋,他常凯申还没有落子动用车马炮呢,自己的主将就被对方不讲武德地一个车行蛇步耍无赖,直接把老将吃了!

“娘希匹的,娘希匹的!”

愤怒的常凯申在骂了无数的“娘希匹”后,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努力地擦着黄克胡来给他留下的一大堆臭屎。

整个湖南军阀高层新贵,被一扫而空,这里的政治势力注定要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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