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斯大林在那边挖坑准备对付布柳赫尔,黄克在延安儿,与高层重点讨论的,却还是未来向苏联“剧透历史”的问题。
伍豪对黄克道:“你和艾琳娜都是无价之宝,让苏联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其实会给你们带来一定的危险,这叫小儿持金于市。如何最大的发挥我们历史的先知,避开历史上二战那惨烈的人命伤亡,同时也要避开因为人心的私欲,贪婪等原因,产生的危险,这是一个大难题。”
从做人或者做事的角度来说,与直来直去总是直指关键的主席不同,伍豪圆滑润滚,同样的话,他说起来总是让人感觉舒服但是很多时候,其实是却是没有什么用,关键时刻顶不住无法做出正确的决断,这是他的大缺点。
李润石主席则说出了关键:“是人,就有私心,小黄和艾琳娜,他们的价值太大了。身份外泄,不可知的事太多了。我们不能把一切全押在斯大林同志的个人品德上在,这中间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大了......”
说到这儿,李主席顿了顿,看了周围,身边的这群人也赞同地点着头。
“其实我的想法,就是在关键的历史节点让斯大林同志知道相关的情报,同时还要让他信任我们的情报来源具体的做法,恐怕还要再虚构一个不存在的海外情报机关,尤其是德国的情报机关。”
黄克道:“倒不需要虚构。我和艾琳娜未来准备将链霉素卖到全世界去,在德国也会设一个分支机构。这个机构就是很好的作为情报机关的子,可以弄假成真,也可以弄真成假。而且我们需要的许多物资,还真的只能通过德国购买。”
“弄假成真,没错,应当化假为真!谎话其实是最容易被揭穿的,真正的关键,是被放大增强的“真话”!”
主席点点头,认同了黄克的说法。
“我的看法是,在我们党能够独立,面对外面的压力与危机后,再考虑进更进一步的问题。大家的看法如何?”
他所说的“更进一步的问题”,自然是指让斯大林知道二人这种特殊的存在。
主席的这个提案,很快得到了一致通过。
其实在黄克回来的这几个月,红军上层讨论得最多的,也是这个问题。
谁都知道,以黄克超越时代的能力,在在工业大国更容易“落地变现”,但是,苏联的情况太复杂了,且不说人性的黑暗面:比如苏联用"共产主义世界革命"的大局理由点名要黄克到莫斯科,在苏联长期驻留,然后不放人长时间“榨油”。
提出这个问题的,却是彭总。
性格方面,彭总是直来直去,不作保留的,当时却问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另一点,却是苏联不稳定的政局局面,每一代的接班,都是养蛊式的腥风血雨。后一代否定前一代,几乎成了惯例。这也是主席不得不考虑的地方。
而第三点,却是苏联这帮人,上层的心思,在“穿越者”面前,是赤裸裸的其实这个问题在红军中也同样存在。只是这个时期的红军,能参加革命而不叛变的人,哪怕是那些犯了错的干部,其实也是提着脑袋在干革命的,这方面的私心没有那么重。
但苏联不同,那些曾经的屠龙者们,已经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开始堕落,开始腐化虽然还不明显,但是别忘记了,斯大林为什么要大清洗?看过苏联解密档案的黄克,知道这个时期的苏联内部,其实问题成堆。
十月革命,布尔什维克党获得政权的过程,太过顺利,而干部不足的问题,极其严重。大量的旧时代的旧贵族,白俄军官,被留用下来。大量的投机者,混进了革命队伍。斯大林意识到了苏维埃政权下正在官僚化,低效化,甚至“沙俄”化,所以才有了“大清洗”的那些事。
但黄克如果真的暴露了身份,长期待在苏俄这个风暴中心,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尽管现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怎么做才能让黄克的作用最大化,而是“利益最大化”带来的风险,让他们都无法真正下定决心,跨出那最关键的最后一步。
“明年以后的事”,其实只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时间。就连主席,也无法拍板下定这个决心。黄克到来后,他们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编造真实的情报”这个“中庸”的选择。
至于这个所谓的设在欧洲的情报组织的代号,黄克的“蛋痛”的恶趣味又一次发作。
“我上次的代号叫海蛇,这次这个组织,就叫九头蛇,海德拉吧!”
黄克待在延安的五天,除了讨论未来一年的计划行程外,余下的事情就是参与红军未来一年根据地工业建设的规划。
延安机场这段时间已经扩建完毕,第一批来自苏联的技术专家,也将在明年一月后到达。
新拿下的榆林,矿产资源极其丰富。是陕西省唯一的盐产区。盐资源丰富,品种多。岩盐、湖盐、土盐均有,特别是奥陶纪岩盐储量丰富,是目前已发现的世界最大的盐田。盐田北起红碱淖,南抵清涧,西至靖边,东临黄河,总面积4.3万平方公里,市内面积2.5万平方公里,具有“大、多、高、强”四大特点。
此外在在陕甘宁交界地区的鄂尔多斯盆地,榆林靖边、横山两县,也有着丰富的天然气资源,油田方面就更不必多说了。而延安这一带,也有着多个贮量不低的煤田。
此次回来时,小黄克带来的是陕、甘、宁、蒙四地的矿产分布图以及详细资料地点。至于如何将这几地的资源利用起来,建厂,则需苏联方面的专家到来后,因地制宜进行规划。
--------------------------
第108章黄克的最臭兵器
甘南这一带,过了天水,越往西,土地就越是贫瘠。
一队一百多辆驮车组成的骡马运输队,西北荒凉的土地上行进着。
马拉的驮车上,堆积着大袋大袋的粮食。从美国进口的实心橡胶轮胎,极大地增长了骡马的驮运力,现在一辆马车能拉的粮食比从前增长了近一倍。
每辆马车三人一组,一名车夫,两名护卫,车队前后还各有一队十余人的骑兵散开来压阵。这是一队由定西出发,前往榆中的运粮车队。
经过一个山丘前时,走在最前面负责索敌的侦察骑兵勒住了马。他跳下马背,俯身趴下,以耳贴地。
数秒后,此人猛地站起,拔出腰间一个纸筒,用洋火点燃,右手高举过头。
噗的一声,一颗红色的土制烟花讯号弹飞上天的同时,侦察骑兵已驾着马飞快地往车队方向奔驰。
“马家骑兵,马家骑兵来了!”
他边跑边冲着车队的人大叫着。与车队里的副驾位置上的大多数人不同,这位领头的侦察兵皮肤较黑,有着明显的“西北”特色。他的名叫孙有武,事实上他本人年青时是西北的“关中刀客”出身,而后加入孙殿英的部队,孙殿英败北后,残兵溃散,他脱离行伍后又干回老本行。在今年八月红军出川后,于九月带马加入了红军,成为了新组建的骑一师的一名侦察连长。
年龄的不到三十的孙有武,在西北这块浸满了各民族仇杀鲜血的土地上骑着马,拿着砍刀战斗近十年,非常熟悉马家军骑兵的作战方式。三个月前他骑着马主动“投红”后不久,很快就因为出色的马上功夫和熟悉当地环境,被新组建的骑一师师长彭雪枫看中,直接任命为特种骑兵连连长。
在孙有武的提前示警下,整个骡马车队没有简单地原地停下来,而是原地调整,迅速地在地上圈出一个凹弧形的防御阵地。
几乎就在车队排出防御阵形的同时,对面的山丘背后涌出一大群骑着马,拿着马枪与砍刀的马队,吹着尖哨,忽啸发动冲锋。
他们正是孙成武提前发觉的马家军的马队。
红军对西北三马的攻势,是从十一月开始,和榆林战役同步进行的。
西北三马毕竟也是打了几十年仗的老油子。长年在西北这块养蛊之地作战,三马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战斗风格,也在实战中摸索出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战术没错,当初天水军事会议上,伍豪总结的那句,“他们很象我们”,就是这个时期三马的作战特点,当然,这是劣化版的。
红军在夺取河东之地时,很快就感觉到对方和中央军以及南方军阀部队作战风格的大不相同之处。
轻松地拿下定西后,甘南方向的红军继续西进,很快又拿下了榆中,而在西南方向,则夺取了广河。两地的失守,红军直接将枪口顶在了青马和甘马喉尖上。尤其是甘马,其首府兰州,其实是一座被黄河穿过的城市,一半就在河东。
红军占领榆中后,其距离兰州的距离不到五十公里。
西北三马这时都象被捅了腰子似的,无论是东北方的宁马还是西南方向的青马,这时都派出机动骑兵部队前来支援兰州。
榆中失守之前,三马的部队还想据守几个战略要点,结果被红军用大炮轻易地轰开城池防御全歼主力守军后,意识到不能和红军正面打阵地作战的他们,很快就恢复了传统游牧民式的袭扰作战。
避开主力部队,骑兵大范围迂回机动,袭击红军的后勤补给。历史上他们就是这么耗死孙殿英的,此番三马也想重复上次的经验。
从十一月中旬起,西北三马的骑兵,就围绕着榆中周边,不停地游动作战,妄想用切断红军后勤补给的方式逼退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