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黑暗中一阵混战,天亮后红军渡河南撤,这只是试探性的佯攻。
而后包头北面也出现了大批红军的骑兵部队,同样也是骚扰性的一击即走。
“包头战事紧”的消息传来,立刻把常凯申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而同一时间,阎老西则正身穿厚厚的棉大衣,亲自检查着太原的城防工程的建设。
“该死的冬天!”
阎老西是恨死现在的严寒天气了。
常秃子以为红军真的把主攻方向放在了包头,但是阎老西可没上当。
他在十一月底时才想起要加强太原的城防工作,然后就发现,在零度以下的低温环境想要修建混凝土工事是多么困难和麻烦的事。寒冷的天气施工,工人工作效率低下,珍贵的水泥在低温环境下,凝结硬化效果也很差此时阎老西所修的太原工事,并不是历史上解放战争时,大量的使用钢筋加混凝土建造的强工事。除了几座主体堡垒计划使用钢材混凝土外,余下的小堡垒都是砖石加混凝土粘结。
问题是主体堡垒工程量巨大,冬季施工速度慢,质量差,要命的是还偏偏碰上了春节。春节期间,工人无心思干活,硬是又浪费了半个月时间。春节后天气更冷,施工困难,春节后一个月,计划中的十座主体堡垒,才勉强建好两座,余下的全是半拉子工程或者才刚开始,这还是重赏之下的结果。
“太原这儿的工事还没有建完......李润石,你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渡黄河啊!”
巡视完太原的建设工地,为施工进度缓慢而大为不满的他,一边处罚办事不利的相关人员,一边又拿出重金刺激悬赏,要求加快进度,巡查完事后他立刻乘车移驾黄河河畔。
巡视时,阎锡山是带着自己的警卫营出动,一行人乘着二十多辆汽车从太原城出发。这些汽车是和他合作的天马贸易公司卖给他的。山西虽然有铁路,但不是哪里都有。尝到了卡车甜头的阎锡山,一口气买下了五十辆卡车,组建了自己的运输车队。
三月二十一日,阎西山所在车队到达永口渡口,巡视了一圈河防后,车队正要去下个处目标时,天上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鸣叫声。
那是飞机活塞发动机的嗡鸣声。
坐在车队中的阎锡山透过车窗望去,发西边的天空出现好几个黑点,正朝他的车队位置快速接近。
“飞机?西边方向!不好!”
到底是血里火里拼出来的老军阀,阎锡山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情况不妙。
急忙跳下车来,离开车队,带人向旁边的野地躲避。他一边跑一边冲着身边众人骂道:“散开,散开,别朝我这边聚集!”老军阀到底是老军阀,嗅觉敏锐,他在第一时间就猜到自己的行动很可能早就被人盯上,这极有可能是一次“精心策划”的,针对他本人的“斩首”行动。
阎西山带人跑出没多远,整整八架的爱尔-5型攻击机已飞临车队上空。这些双翼的侦察攻击轰炸机,载弹量在三百公斤左右,他们从五十米的高度掠过车队上空,目标极为明确,就是阎老西的车队。
每机有三个挂架,挂架上各挂着一枚六十多公斤重的土制爆破燃烧弹,八架飞机依次攻击,一口气对着车队投下二十四枚爆破燃烧弹,瞬间在地上烧出一大片的火海。
这些土制的燃烧弹,是用薄铁皮桶制成外壳,内里填充的却是延长油田产出的石油炼制的土汽油,油品很低,但用来当燃烧弹用却也足够。
空袭过后,十来辆卡车燃起大火,大量的士兵身上着火惨叫着,打滚着,完事后飞机还不愿意离去,继续在车队上空盘旋,反复地用机载机枪扫射着地上混乱的晋绥军官兵。
空袭在十五分钟后结束,现场一片狼藉......
至于阎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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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二桃杀三士.三家分晋
“山西那儿只是佯攻,绥远才是李润石攻击的重心,因为他想要苏援!”
三月二十一日,山西战役开始的第一天,尽管晋绥军那边的呼救电报拍得震天响,但是常凯申仍然按兵不动有如稳坐钓鱼台一般。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阻止李润石打通和外蒙古的交通线更重要的事了。
过去的两个月里,除了把“不是人”的杂牌军派到包头、归绥帮忙傅作义守城充当炮灰外,常凯申甚至将自己手中不多的空军,都调派到归绥,利用冬季的时间在那儿建了个临时的野战机场,随时准备给予空中支援。
直到三月二十二日,大批红军强渡黄河,北至忻州,南至临汾,数百公里的黄河防线都传来红军成功渡河的坏消息,而夹在两地之间的吕梁地区更遭受重点攻击,阎锡山生死不明的一系列情报不断传来后,常委员长这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他的战略预判方向,好象弄错了。
不过常凯申依旧不急。
“放心,放心,太原这儿背靠铁路,中央军借铁路调兵,只要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把援军送到山西太原去!”
最初的两天,常凯申只是命令围在山西周围一圈的中央军主力,全部作好开拔的准备,但还是“按兵不动”。
“这个冬天,阎老西拼命地军备,能动员的兵力也有三十万了吧!不先等他的部队和红军打光,我就这么冲过去,那就太蠢了!”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让别人家的孩子先死。常凯申到死都不明白,他的部队虽多,却因为这种小家子气心态,变成了一盘散沙,永远无法拧成一个有力的拳头的根源。
目前整个山西,阎锡山的部队名义上确实是有三十万人,但核心可战之兵,也就是十余万,余下的都是打下手的“民团守点部队”,依据要塞守个点勉勉强强,野战什么的就丝毫不要指望了。
更要命的是,三十万人看起来很多很吓人,但实际上却是撒面粉一样,分散在诺大个山西数十个的大小城市里,完全就是散沙这也是历史上不过一万多人的红军,却可以轻易地在阎老西家象孙猴子般到处乱钻打秋风的原因之所在。
而这一回,进攻山西的中央红军,足足动员了十五万人的主力部队!武器、兵力,战力,更是十倍于历史同期,而且大半皆是百战老兵。
新年开始,晋绥军一边和河西的红军大作生意的同时,却也在拼命封锁两岸间的人员来往。在北起河曲、保德,南到永和、大宁近千里的黄河沿线,修筑高碉、暗堡一千余个,每碉驻兵一班或两班,重要渡口驻兵一排以上,各碉之间距离以火力能够互相交叉为准,河防一线总兵力达四个独立旅之多,由正太护路军军长孙楚统一指挥。濒临黄河东岸各重要城镇,如三交、碛口、孟门、军渡、中阳、石楼等地,亦驻有重兵,构成阻抗红军向纵深发展的第二防线,并可随时应援沿河各个渡口。
为弥补第一、第二道防线之不足,又依托吕梁山区的山隘要道,在中阳县关上村、隰县水头镇,分遣了十九军军长李生达亲自坐镇,由其所部七十二师进行战略预备队守备,构成阻击第三道防线。为弥补主力部队之兵力不足,震慑当地民众,实施其“政治防共”、“民众防共”的防范措施,又在沿河各县成立几个地方武装“防共保卫团”,并依托地形划分为6个防区,严厉镇压当地民众和同情抗日的革命人士,致使不少到山西走亲戚、访朋友的无辜百姓和小商小贩,残遭杀害。短短数十天中,晋西沿河各县被杀害的民众达百余人之多。
该做的“防共准备”,阎老西其实都做了。唯一的问题是,他没有想到最近和他做生意做得很开心,“谈笑风声”,送他一大盒“降凤丸”,让他能在女人面前威风再起的林长河,居然会是一个共谍。
和“林长河”走得太近的后果,就是他的警卫营车队的行踪,红军方面一清二楚。
当阎锡山要去要去黄河河畔巡视河防的时间,运气不佳地和对岸的红军要发动全面总攻的时间节点一致。
红军这边虽然“禁止暗杀”,但是却没有迂腐到“禁止千军万马中取敌方上将首级”这类的正常军事行动。在得到情报之后,就在第一时间决定把轰炸阎锡山车队做为打响东征战役的第一枪。
战前,李润石主席对负责渡河战役的前线指挥彭大将军道:“此番出击,能炸死阎锡山自然是好事,炸不死也无所谓!重要的是,这次轰炸,可以让整个晋绥军的指挥系统,陷入短暂的混乱。”
后续的情况,居然比想象还要好!轰炸过后,第一波高达五万的红军先头部队,从超过两百公里的黄河防线上强突涌入山西时,整个晋绥军上层的指挥体系此时却是一片混乱原因居然是阎老西失踪了!
不但晋绥军联系不上阎老西,就连常凯申也联系不上他。
阎老西视察的地点,是吕梁地区黄河东侧的柳林县附近,这里恰好就是红军攻击的中心。在他的车队被红军炸得七零八落的同时,他刚刚视察过那段黄河防线。却被昨夜悄悄渡河的红军精锐在半天内击破突破,然后对岸的红军大批涌向河东,并迅速地扩大突破断面。
布置在河边、山脚的那些砖石结构的碉堡,几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就被进攻的红军一波直接打穿历史上东征的红军因为火力不足,打这些碉堡要用人命去填,更要摸黑偷袭,但这个位面的红军,在得到黄克和苏联专家的援助后,打这种“土木结构”的碉堡,手段太多了。
红军直接在白天发动进攻,两百公里长黄河防线实在太长了,到处都是可以突破渗透的缺口。历史上红军渡黄河要靠划小船,现在却有黄克支援的,多艘小型水上交通艇,突击渗透部队要过河更是方便非常。
历史上神炮手赵章成发明的“平射迫击炮”是打碉堡的利器。在黄克的提点下,苏联专家的相助下,这款武器几个月时间就被红军大量地制造出来。用平射迫击炮法来打那些传统的土木碉堡,那是一打一个准,一炮崩飞一个。而来自苏联和美国的优质TNT炸药作为填充物,更保证了这些炮弹的威力。至于这些平射迫击炮打击距离没有对手机枪远,会遭遇敌方碉堡机枪火力压制问题也非常好办:一杆苏联援助的12.7毫米的反坦克枪配合春田的2.2倍的瞄准镜,或者给机枪直接安装2.2的瞄准镜,都可以轻易地压得晋绥军这些的碉堡堡垒的射击口,无人敢在那儿向外射击。
情报方面,阎老西自以为对地方平民的高压压制,可以断绝情报,让红军摸不清他的黄河防线手底细,问题是他这段时间频繁地使用潘汉年的车队给前线运输装备物资,各地的指挥中心在哪,物资仓库在哪,对手是一清二楚。
而突击前,红军使用的战术和日军突破中条山防线所用战术类似:都是在开战之初,尽可能地瘫痪敌人的中心指挥系统与前线各部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