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红四的两个大头目过来,艾琳琳却摆出“特派员”的架子,理都不理他们,继续专心地帮伤员排脓打针包扎,同时指点红四医院的其他医护人员用药。
陈昌浩想过去客套一下,却被她一口呛回。
“红军同志的命最重要,客套的话一会儿再说!”
“是我错了!确实战士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然后只好悻悻地退到一边,但心里却对对方“苏联军医”,“共产国际特派员”的身份,再无怀疑。
这个时候,不光是他和张国焘,红四方面军的其他高层人员,这时也闻讯陆续赶到医院。
伍豪拉着陈昌浩、张国焘来到角落,指着黄克对他道:“这是我们在上海的同志秘密发展的暗线,这次能把大量的补给物品通过胡宗南封锁线直接运过来,全靠了他的关系。”
“他是什么人?嗯,这个你不要说,我明白了!地下工作的同志,其实和我们一样艰难,甚至更不容易,我知道纪律的。”
陈昌浩点点头,没有多问,却主动和黄克握手。
张国焘也在握手的时候观察着黄克:确实相当地年青,而且身上明显找不到军旅的痕迹。而从他充足的血色看,从前应当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而此时的黄克,正怀着“猎奇”和“兴奋”的表情,看着周围的一切。
“来的这个人一只眼有点怪,他应当是刘帅,现在应当是红军大学的校长。
徐帅,花帅也来了......”
在知道了黄克是地下党,同时猜出他极有可能就是“海蛇”之后,这些未来共和国的元帅们,一个个过来挨个和黄克握手。也幸好黄克昨天已经和更大的大人物握过手,甚至还替他们看过病,心理上已有了不小的免疫力。而除了这些大有名气的名帅外,张国焘的几个心腹铁杆,比如何畏,李特,王树声等,还有未来的某国家主席,也先后出现。
由四方面军的大佬们集体出场,可以看出共产国际特使的招牌,在这个时期红军中的影响力还是极大的。
“应当是某个反动派高官的孩子,被地下党组织发展成了内线。”
张国焘自我脑补着,黄克现在的神情,完全符合他的预期。
对于黄克他没有太在意,很快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艾琳娜身上。
“这位苏联来的同志,好漂亮......她真的是军医,而不是GBU(苏联军事情报局)的人吗?”
在苏联留过学,镀过金,和相关机构打过许多交道的张国焘,总觉现在的这一切,哪里似乎怪怪的。
这个时候,伍豪同志也陪着其他的红四的同志说话,众人都对生病的他还赶来表示关心,而伍豪则笑着说全靠昨晚送来的特效药,现在感觉好多了,很快就能恢复云云。而后他还告诉陈昌浩,中央红军那儿昨夜收到的补给品很多,这只是一小部分,余下的需要红四方面军派人去运回当天中午,红四方面军的人背回了上百罐的洋奶粉,和两百公斤的洋糖果。如此奢侈的“补给”,连张国焘这个在苏联留过学见过世面的人都大吃一惊。
“张政委,其实这只是一小部分!大家都叫我海蛇,其实我不是,我只是受海蛇同志指示,利用自己的关系负责送货的。海蛇同志的身份很重要,无法亲自来这里,我只是海蛇的影子。”黄克象“热血青年”一般向张国焘解释着,而这个时候,红四军的人正在看着黄克带过来的,西安发行的报纸,报纸上的内容报道了上海那几件惊天大案。
“除了抗感染药是苏联同志提供的刚研制的特效药外,其实大部分的补给品,都上海的同志,冒着危险从洋人的仓库里“借”过来的。可惜由于运力的原因,我们只能带过来这么一小部分。”
刘帅看着报纸,笑呵呵地道:“上海的同志,搞出了大新闻啊!”
黄克指了指还在给伤员包扎的艾琳娜道“其实能成功,苏联同志也帮了大忙,出了大力。”
而后伍豪在边帮腔道:“昨晚我们拿到大功率电台后,和莫斯科取得了互通联系。上海这边的事件,其实是苏联的同志和上海的同志联手弄出来的。在这程中,手上沾满我党无数同志鲜血中统特务徐恩曾也已被击毙!”
黄克叹气道:“其实我们弄到的物资不止这些,可惜因为运力的原因,只能带最重要的这些过来了。”
在听到更多的好消息,得到了大量的药品补充后,整个红四军医院的气氛都非常地欢乐,所有人都觉得明天更加美好心生二心的张国焘,或许是唯一的例外......
张国焘问伍豪道:“润石同志呢,他怎么没过来?”
伍豪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个.......他身体不是太舒服,疟疾又有发作的迹像......”
“哼......”
最近这段时间,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间的隐性火药味,其实正在增加。
因为松潘战役,张国焘这边的有意拖延,张国焘和李润石之间,其实已在会议上激烈地“争论”过。
“这才正常!他在和我闹脾气吧!”
张国焘认识李润石已经很多年了,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他能象伍豪这般“能伸能屈”,反而很不正常了。
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第65章 叛徒
“共产国际的人,居然连这个都送过来了!”
7月22日下午,当伍豪等人提前告辞离开后,张国焘看着送来的物资之一,心里又惊又喜又疑。
“共产国际的特派员说这是斯大林同志的意思!红一、红四方面军必须一视同仁。上海的同志拿到了三部大电台,一部归一方面军,一部归四方面军,第三部电台暂时还在上海没有送出。”
令张国焘惊喜万分的物资,正是下午两点后才送过来的100W大功率电台,和电台过来的,还有一台小型汽油发电机和一小桶汽油。
“哦!这就对了,毕竟是共产国际,和那帮留苏派的阴人不同,那帮人最爱假传圣旨。幸好这次有共产国际的特派员押阵,否则那些留苏派的......”
张国焘心里骂骂咧咧的,现在却已对那位“喀秋莎”同志感激不尽了。
100W的电台在中央总部那伙人手中,意味着他们可以随便通过其向苏联“告黑状”。而现在自己也有了一台,双方在讯息交流上就是平等的了。
一想到今天凌晨那频繁的电台通讯,张国焘就非常地不安。
他很清楚,自己最近“逼宫”和咄咄逼人的姿态,中央红军的那群人全看出来了。
这段日子,他和李润石吵得最凶,两人互相拍着桌子对骂是常有的事。他也喷了博古那个书呆子一脸的口水,但是,有一个人在这过程中,却一直强忍着不和他对吵,那人其实才是被他指桑骂愧骂得最凶的,但是他的忍功却让张忌惮万分。
在得知中央红军得到大电台后,张国焘心中又惊又怕,他怕的就是这一点:那帮人向斯大林告洋状!
对方有大电台,我没有,那简直就是只能被动地挨告啊!
“比起这些留苏的阴险小人,还是正宗的共产国际的同志处理公平!”
张国焘现在突然又觉得,那位喀秋莎同志太顺眼了。她来到红四军后,哪里都不去,就一直窝在医院里给红军看病治病,谁的脸色都不鸟,张国焘现在也觉得,这才是一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的本色。
他马上咐吩人好好地“接待”喀秋莎同志,千万不要怠慢了。而后命令电台组马上调试电台,尝试以最快的速度和莫斯科取得联系。
“告洋状的事,谁不会啊!你们瑞金根据地的见不得光的事,还会少吗?”
当天晚上,天黑之后,红四军驻地上空,响起了频繁的电台嘀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