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决拉着婆娘,撒丫子跑开,他们当务之急,就是带着李舟离开这里,撑过这段时间。
至于那些饥民,已经忍不住了,开始跟着追逐,嗓子还发出如同干尸的呜呜声,可跑出不远,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马队很快便至,
成千上万的难民愣住。
为首之人扫视一圈,有些烦躁,一把抓过个难民,凶狠道:“赈粥得人呢?”
“回,回城了!”难民颤颤道。
“他娘的,这天才刚刚亮就赈完了?一群狗娘养的东西。”头领不是在为百姓抱不平,而是觉得自己没捞到好处。
这些县兵在城里他们奈何不了,本来想劫一波粥铺,可这些官府人太鸡贼了,大早上就收摊了。
“大哥,咱们总不能白跑一趟吧?你看,有些人好像有米袋,勉强能打打牙祭。”旁边小弟叫嚣道。
“哼,谁还有粮,统统交出来,不然格杀勿论。”首领扫视一圈,然后抽出马刀,给着身后马贼一个眼神。
开抢,十几户得到米的,纷纷逃窜,可是两条腿又岂能跑过四条腿。仅仅片刻,便有好几户惨倒血泊。
米袋被鲜血浸湿。
周遭成千上万的难民,也是四处逃串,如此乱世,马贼就是死亡的代名词,因为没有人能抗衡他们。
至于官府呵呵
仅仅只是在城内看着。
城内有数百县兵,只要有所作为,又岂能让这数十马贼嚣张?
这就是乱世,
活着都是奢侈!
正因为如此,荆州百姓更加知道生活来之不易,他们对张绣的尊崇,远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表达清楚的。
若无张绣,荆州早已遭战火荼毒。
而他们,别说吃饱了,恐怕就连薄粥都没得喝,何其悲哀?
李决握着一根棍棒,用身体护在妻儿身前,对着远处杀来得一个马贼不停地吼着,试图吓退他。
然而,那马贼扬刀杀来。
咻!噗呲!
此时,一根羽箭透体射穿。
远处,张绣缓缓放下弓箭,目光有些阴沉。
临近,他看见了很多。
或许,书奏章里面,永远看不见这一幕幕,沿途他看见了很多难民,可是这里却触动了他心弦。
“小子,你哪个山头的?何必争锋相对伤了和气?”首领皱眉说着。
“你,该死!”张绣真的怒了,他怒这群马贼残忍,他怒城内县卒无动于衷,他怒这成千上万的百姓只知逃亡。
“一个不留!”张绣声音颤抖说着。
语出,身后亲卫一个个眼角一眯,透出寒芒,那是杀气。
上前,下马。
李母警惕的缩了缩,根本不想和张绣交流,因为张绣很可能图她的粮食。
看着这一幕,张绣缓缓闭目。
他笑了,那是自嘲的冷笑,笑着笑着他怒了,那是雷霆万钧的盛怒。虽然这里百姓惨状不是他造成的,
可如今,这些人属于自己。
“大娘,你这粮是城里发的?”张绣试问着。
李母摇头,咬牙切齿,最后恶狠狠道:“城内狗官一天只赈济几百人,而城外却有成千上万的人。”
“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本听闻张绣圣明,治下安定平和,可这赈灾粮食,却仅仅只是如此,可笑至极。”
李母说的是心里话。
她若是知晓如此,她们一家就不会长途跋涉,抱着这最后的希望。
“你个夫人,胡言乱语什么?”胡车儿上前抽剑,有些恼怒。
张绣抬手,示意他退后。
豫州,兖州新占,暗卫人手不够,而各地书借是催粮,说要赈灾,若他尚且在襄阳断天下事,或许真的被蒙骗了。
豫州,兖州新占,暗卫人手不够,而各地书借是催粮,说要赈灾,若他尚且在襄阳断天下事,或许真的被蒙骗了。
豫州,兖州新占,暗卫人手不够,而各地书借是催粮,说要赈灾,若他尚且在襄阳断天下事,或许真的被蒙骗了。
第337章 插筷浮起人头落地
是时候,让一些人见血了!
他张绣的粮,不是这么好吃的。
内敛眼中怒意,张绣随和道:“大娘,当今丞相在荆州地区广为称颂,或许他并不知晓这里发生的事情呢。”
李母没有在这件事上争辩,而是警惕护着怀中口粮,那是他们一家四口,哦不,是三口的余粮,不容有失。
张绣转头,那群马贼皆已处死。
目光冷冽,看着众人道:“葬了这些百姓,”
说完,张绣转身,看向了阳城。
阳城距离荆州不过数百里,而颍川又是最先得到粮食,还是最多的,虽然不至于蒸米救济,可熬煮厚粥并无不可。
可是,别说厚粥了,就连薄粥都掺水入沙,只赈济数百人,张绣留他们何用?现在想想张绣后怕,
若是自己没有出城,襄阳又如何知道这些?就算日后知道了,这些百姓又有几人能活的?
“赵凡,去叫县令出来见我。”张绣冷声说着,他要杀人,他要让其他各地的官吏感到惶恐,他要杀鸡儆猴。
“诺!”赵凡低头。
其内心早已经怒火滔天,百姓苦他清楚,可是张绣赈济如此多的粮食,竟然十之其一都没落到百姓口中。
随着,马贼被杀。
原先四散而逃的百姓,见马贼被一伙人给斩杀后,又缓缓向阳城靠近,因为那里有官府赈灾,算是最后的希望。
不过他们距离张绣这伙人却远远的,因为他们也不确定这些人是什么人,会不会和刚才马贼一样杀了他们。
阳城下,赵凡勒马而至。
“城中县令何人,速速出来见我。”
“嗬,哪里的毛贼,也敢见百里至尊?”因为马贼到来,县丞没有走远,反而登上城头此时高斥道。
“百里至尊?哼,速速让他滚来见过,否则我让他狗命不保。”赵凡冷哼一声。神情不善,
听着赵凡的话,那县丞反而收起了轻视,略微皱眉。刚才他是看见这群人屠戮马贼,往日嚣张的马贼如同婴儿,毫无反抗余地。
可是他没见过赵凡啊,
难道他是上面的人?
想到这,他没了刚才的嚣张,反而警惕的试问道:“这位将军,方才在下多有唐突,还望莫怪,只是不知将军是”
“哼,吾乃安北将军赵凡,尔等若再敢迁延,开城时,定斩不饶。”赵凡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安北将军令箭。
“安,安北将军赵凡?”县丞顿时一愣,他听过赵凡,乃张绣麾下第一任武状元,而且安北将军秩领俸禄中千石。
而他,秩领俸禄四百石。
相差三倍之多,更何况对方还是军权,张绣得亲随。
他也不敢核验赵凡身份,连忙呼道:“下官不识将军,还望将军海涵。来人,速速打开城门,”
对着门卫喝完,又谄媚讨好道:“将军,外面燥热,不如入城小憩片刻,吾也好让县尊大人准备。”
“不必了,速速让他过来见我。”
赵凡不耐烦说了句,然后拨马回到张绣旁边。
城头上,那县丞眼神阴翳。
迟疑片刻,道:“盯住他们,我去汇报县尊。”
不一会,府衙后院。
相较于城外的荒芜,破败,这府衙却如同世外桃源。水榭楼阁,配上那些花草蒲团和那池塘里的游鱼,尤为宜人。
桃树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肚大腰圆,正在逗着鸟笼里的鸟儿,听着那鹦鹉丫丫叫着,男人甚是开心。
“大人,吴县丞府外求见。”
“蒽,他来做什么?”蒲岐皱眉,“让他进来吧!”
语罢,不一会。
“你来作何?”蒲岐挑眉问道。
“县尊大人,方才来了一伙人斩杀了马贼,而为首之人自称安北将军赵凡,说要见你,下官担心他来者不善。”
县丞迟疑了下,还是道。
“赵凡?张绣的人?”蒲岐皱眉,笑容渐渐消失,看向县丞道:“你说来者不善?这话什么意思?”
“他,指名道姓让大人你出去。我,我担心他是因为这次赈灾的事,张绣这人本就不喜世家,若是让他知晓我们贪污粮款,恐怕”
县丞面露迟疑,述说着。
听到这,蒲岐眉宇微皱,沉声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不足三十!”县丞答道。
“哼,三十人也敢在我的地盘嚣张?这样,立刻去召集所有县兵,准备随我出迎赵凡,若是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哼”
蒲岐冷哼一声,眼神阴狠。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城内县兵数百,难道怕他这区区数十人?不过不是逼不得已,他不会翻脸。
交代的同时,他又回府取了个小盒子,盒子很沉,拉开,里面是一块块马蹄金,看上去鲜亮无比。
片刻,阳城外。
此时,只见阳城缓步跑出一队队县兵,只不过动作真的不敢恭维,人数估计得有一两百人,各个拿着刀枪。
至于首位,蒲岐带着老奸巨猾的笑意,爽朗向他这边走着。
“主公,当心!”赵凡和胡车儿交换了个眼神,关切道。
“赵将军前来,都是下官招待不周,有失远迎,快,里面请,下官已让人备好宴席,这就为赵将军接风洗尘。”
蒲岐余光看了眼张绣,没多想。
“接风洗尘?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张绣怒火中烧,这城外已然尸骨遍野,饥民都数不胜数,其竟然还想着招待?
“在下阳城县令蒲岐,不知阁下是”蒲岐脸色变了又变,有些摸不透,最后还是将目光看向赵凡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