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人注视下,双方君主碰面了。
曹操警惕着,生怕张绣忽然发难,毕竟这厮武艺不俗,自己还真不一定是他对手。
见曹操到来,张绣连忙上前甩着大袖亲自为其掸了掸座椅,诚恳道:“曹公请。”
其四处张望了眼,极为警惕,此时一甩宽衣大袍,席地而坐。
“曹公,请用茶!”
“曹公,不瞒您说,我对你是又敬又畏。当年我等同属董卓麾下时,绣就知曹公心怀大志,绝不甘居人臣。”
“果不其然,没出半月,曹公便只身刺董,名声大噪,令天下人为之钦佩。绣同样是佩服的紧!”
“而前段时日,绣之所以敢北征曹公,那是看在曹公北上,方才敢用兵,而当绣得知曹公回军,更是连夜撤军,岂敢与曹公争锋。”
张绣一本正经,说的跟真的一样。
曹操不以为然,眼角轻眯扫视周遭,心中提防之心丝毫没有减弱,同时接话,“既不敢与我争锋,汝又为何领军而来?”
“只要你弃兵归降,我可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一生。到时我掌朝政,为将军提供粮草、军械,以将军之骁勇,恐不出十年,天下可定。”
张绣心中轻笑了下,真当自己是吕布了?
张绣扭头瞄了眼太阳,再回头露出急切的表情道:“曹公所言当真?”
“自然,只要将军助我,那我为丞相,你便是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曹操眯着那老辣双眸,笑道。
“甚好,甚好!”
张绣激动的如同个孩子。
“曹公,你可知吾在得知你领军来犯时,吓得日夜惶恐不安,彻夜难眠啊,此番更是鼓足勇气而来。”
见张绣神态并非像是装的,曹操一时间也是有些懵逼,这看着不像是荀说的啊?难不成是故意装的?
“曹公,请,我们且满饮此杯。”
“待稍后回去,我便让三军归降曹公,末将愿为曹公鞍前马后,沙场破敌。”张绣亲自给曹操倒了杯茶,神情满是激动道。
曹操狐疑的打量张绣几眼,这就信了?不应该啊,莫非有奸计?
想至此,曹操爽朗笑道:“来,干!”
不过他却是假意抿了口酒水,目光四处打量,心中不断思虑着张绣目的。
“曹公,如今你挟天子以令诸侯,麾下精兵十万,更是坐拥兖、豫二州。末将当下,可东取徐州,西近关中。”
“南平袁术,而我麾下有精锐三万,铁骑五千,舟师八千余,可为主公开疆扩土,征战荆州。
一旦拿下荆襄,我军可西进川蜀,东取扬州。待积蓄力量后,可与河北袁绍决一死战,胜可一统天下,成千秋大业。”
“就算未能取胜,也可退居江南,与袁绍南北而治,待时机成熟,在与之决战。”
张绣指着桌上的地图,阔阔齐谈。
曹操:“???”
丫的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曹公,你以为如何?”
曹操双目掠过,刚想回答之际一缕阳光挥洒下来,他眉头一皱,顿时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张绣干嘛瞎扯淡了。
“哼,汝到是有些伎俩。”
曹操冷哼一声,是他大意轻敌了,主要他想劝降张绣,如此实乃上策,可现在看来,这年轻人小心思不少。
俨然,曹军背北朝南。
张绣正是想利用阳光,影响曹军战斗力。
不过索性春日艳阳并非过于刺目,否则此战真让张绣抓到了战机,恐不易取胜。
“曹操,若我是你,就不会想着去劝降张绣,因为只要他一息尚存,那就战无不胜。”
张绣神情得意,说着更是抽出腰间利剑,直劈曹操,吓得后者连连闪躲,若非倚天剑在手,恐怕
“好你个张绣,如此卑鄙,竟不讲武德,你给我耗子尾汁。”曹操身手不差,此时灰头土脸起身,破口大喝道。
说完,其连忙向阵营掠去。
许褚,典韦二人连忙打马相迎。
第五十一章 亲登效死
军前,
张绣神情肃然,手中玄玉剑缓缓抽出,高声喝道:“三军听令,此战徐庶徐元直代本将指挥作战,如有违令不遵者,本将亲斩!”
“喝!喝!喝!”
张绣将腰间佩剑递给了徐庶,抓过一旁虎头金枪,斜指青天,暴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战,可胜不可败,本将与诸君共战。”
“杀!杀!杀!”
三军气势如虹,声势滔天。
而另一边,曹操回到阵中。
站在车盖上,曹操看了眼太阳,俨然已经晌午,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此时三军当以守为主。
其倒抽倚天剑,目光如炬,高喝道:“三军听令,奉旨剿贼,开战!”
语落,三军发出咆哮。
步卒整齐划一,举盾前行,而他们身后是手持数米长的枪兵,锋利的枪矛让人心悸。两翼各有千余骑兵跃跃欲试。
战车上,徐庶神经紧绷着,他想找到敌军破绽,可一时间根本没有,徐庶紧着眉头,急喝道:“不能等了,必须破阵。”
徐庶清楚,此战他们占有先机,必须想办法冲乱敌阵,如此给正面步卒冲锋的机会,不然硬冲的话,恐死伤惨重。
想着,他抓过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急声道:“黄忠听令,着你立刻组织一支精锐,给我冲开敌阵。”
不等黄忠回话,张绣声音传出:“元直,步卒冲阵效果太差,我领骑兵冲进去,打开缺口。”
张绣之前观察过曹军阵营,其军配有弓弩阵,步卒行动缓慢,若是冲阵定损失惨重。
徐庶迟疑了下,“主公当心。”
张绣提着手中金枪,转头望了眼身后数千铁骑,其目光肃然,沉声道:“诸位将士,敌军阵营稳固,需破之!”
“此行某需三百骑同行破阵,此去九死一生,尔等自愿,某绝不逼迫。”
铁骑冲击罗列整齐的战阵,可以说是找死。不过战马的冲击力却可以强有力的冲开敌阵,从而打开缺口。
当然,很少有人用铁骑冲阵,毕竟培养铁骑耗费颇多,得不偿失。
“吾等愿意死战!”
数千铁骑目光冷冽,无一人怯敌。
“好,一曲一屯诸将卒出列,随本将破阵杀敌。”张绣勒过战马,看向敌阵充满杀意。
“主公,你贵为三军之主,岂可亲自冲阵?末将愿领军死战。”张先拦在马前,痛声哀求道。
“末将愿领军死战。”
周遭其余部将,皆目露死志,高喝道。
这一刻,他们无惧生死。
张绣怒目扫视众人一眼,旋即冷喝道:“吾为三军主将,岂可怯战惧死,若吾惜命,麾下将士又焉能死战。”
语落,三军铁骑身体发颤。
有如此主公,他们何惧之有?
一时间,三军铁骑各个面容无惧,同时他们打定主意,就算拼死也不能让张绣有丝毫意外,否则他们愧对家中父母。
“可是将军”
“好了,尔等无需多言,且留守此处,静候军师将令。”张绣冷言。
旋即他看向远处战阵,心中竟充斥了一丝莫名的兴奋。
“诸君听令,随我杀!”
声若洪钟,在阵前炸响。
其身后,曲屯三百铁骑看着最前面那道身影,眼中无惧,甚至热血沸腾,嚎叫举枪,一往无前跟上。
疆场上,张绣纵马。
他身心颤抖,有些胆怯,可更多的是兴奋。刚才他做此决定,和周围那金戈铁马的氛围脱不开关系。
当然,他所仰仗的还有身上的内甲和身外的钢甲。这两件铠甲皆属当世珍品,绝非寻常刀剑能破的。
当然,纵使如此,
其冲阵依旧危险重重。
高台上,
徐庶望见张绣领军冲阵,心中一紧。
急声道:“黄忠将军,主公亲领铁骑破阵,汝即刻率军冲杀上去,撕开敌阵,务必保证主公安全。”
黄忠居中持重,此时看了眼一侧冲出去的铁骑,其目光一紧,显然不能缓慢推荐,旋即高喝道:“军师放心,某定护主公无虞。”
说着,黄忠指挥步卒开始压上去。
至于徐庶,连忙又让张先雷续二人领铁骑严阵以待,以防两翼敌军包夹。
此时,曹军阵前。
张绣及三百铁骑已至。
敌军弓箭给他们造成的伤亡不大,此时张绣两侧骑士看了眼前方大半人高的橹盾,而橹盾后是根根近两丈的枪矛,闪着寒光。
他们清楚,如此冲上去十死无生。
“新野李二牛,效死。”
“朝阳王诞,愿为主公效死。”
“阳张大壮,愿来世再追随主公。”
一连数十道声音响起,张绣两侧,近三十骑,不约而同拔箭刺马,胯下战马吃痛,疯狂疾驰。
他们清楚,此举必死无疑。
可他们无悔,他们无惧,他们从出列时便无归心。
听着那耳边响起的声音,张绣双目发红,声音有些哽咽,想说些什么,可却又无言。
阵前曹卒,目露骇然,他们有些惊恐,他们身经百战,从未见如此死士,可此时他们退无可退,只能咬牙硬撑。
阵后,数千铁骑钢牙紧咬。
他们隐隐听到那些兄弟的呼喊,他们揪心,他们愿同死。
眨眼间,铁骑至。
连人带马,数百近千斤,就那么疾驰的撞了上去。只听哐的一声,橹盾后的步卒惨叫倒飞出去,不过马上骑士同样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