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什么都不考虑,下场很惨的。
七国,可不是那么简单。
尉缭若不能审时度势,也不会活到一百多岁。
“徒孙不知!”
王贲低声说道,“全凭师公做主。”
作为此战统率,自然是尉缭定夺。
闻言。
尉缭哑然失笑,“你倒是跟你父亲,学的挺像。”
王翦除了兵法之外,把他这一套,学的十足。
现在都传给儿子了。
“这些西戎士卒,依我看……”
说到这里。
尉缭声音顿了顿。
目光深邃起来。
最近,嬴少伤风头一时无两。
原因,除了能调动兵马,运用兵家战术之外,就是麾下各个骁勇。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屠刀霍霍,血流成河。
几十万人头,滚滚落地。
手上沾满了异族鲜血。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以后嬴少伤的路,要难走的多了。
如今儒家弟子,遍布天下,六国士子,大多出于儒家。
就连秦王的长子扶苏的启蒙老师,也跟小圣贤庄有关。
如果,他们群而攻之……
嬴少伤毕竟是武安君的外孙。
白家人丁凋零,只剩下白仲,虽然娶了一妻,却只得一女。
嬴少伤现在,屠刀霍霍,虽有大王,虽有岐山势力。
但不入洞玄,终究是蝼蚁!
这天下的水,很深!
念及至此。
这位一百多岁的尉缭老将军,缓缓开口,“把十二万降卒,坑杀了吧。”
既然如此。
我也该出山了!
随着,尉缭的话音落下。
大厅一阵寂静。
王贲愣了愣。
他没想到师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十二万坑杀,您这是要行当年的做派?
自武安君死后,您一直在雍城呆着,养花、种草,还以为您转性了。
王贲看向尉缭,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公,你这么做,儒家、墨家、农家……他们……”
岐山君天不怕地不怕,也就算了。
怎么师公也开始刚起来了?
这玩意还能传染?
当年尉缭,比起白起来,丝毫不遑多让。
“坑了吧!”
尉缭目光深沉,手捋雪白长须,“此战之后,我便不在雍城了。”
“将会奉大王令入咸阳,接管国尉之职。”
“延续商鞅之法,行酷吏之事!”
“老夫窝在雍城这么多年,只怕有些人已经记不得我了!”
“我也该出山,活动一下这把老骨头!”
“鬼谷一脉,还没死绝!”
国尉,主管一国之军政,但他这个国尉却没有调兵之权。
以前秦国向来如此。
即使到了现在,依然如此。
吕不韦看似蹦嚓,其实依然动用不了,只能暗中谋划,安插人进去。
大王要开始对吕不韦动手了。
本来他是一直观望的。
不想参与此事。
秦王五次请他,他都没答应,只想在雍城,钓钓鱼,养养花。
但是,嬴少伤蹦出来。
蹦出来就蹦出来吧,你为什么到处祭屠刀?
你想超越你的外公武安君,超越我么?
罢了。
很久没有入咸阳了。
最近天机叵测,很多东西都算不明。
很显然,有人动了手脚。
当年武安君之死,你们也遮蔽了天机。
现在又来?
这次西戎八部入侵,只怕也跟你们有关吧。
毫无征兆,能瞒过我的鬼谷占卜之术,也只有你们了!
这雍城不待也罢。
那就看看你们这些老家伙,想干什么!
鬼谷兵家,也该出山了!
光靠鬼谷纵横那两个蠢材,能把鬼谷玩没了!
师弟啊!
纵横一脉,在你手算是废了!
好好的纵横一脉,被你玩成了剑客!
昔日苏秦、张仪等风采,再也重现不了了……
……
朝那城。
城主府内。
嬴少伤与嬴,在棋盘上,厮杀的难解难分。
一封封战报传来,通过典韦,在那瓮声的宣读。
两人却在那淡定之极,眼前只有棋盘。
片刻之后。
嬴已经处于下风。
而这时。
典韦结过又一封战报,眼中精芒一闪,立刻对着嬴少伤禀告:“主公,五万戎残部已经突围,北归而来!”
嬴抬起头,不由得看向了老神在在的嬴少伤。
嬴少伤,手执一子,微微一笑,“天发杀机,龙蛇起陆,这一子,去五六,大伯父你输了!”
闻言。
嬴一阵愕然,低头看去。
发现自己一方,大势已去。
嬴少伤转头,看向了典韦,“五万戎残部到哪了?”
“他们被总管赵信的一万重骑,大秦三万轻骑,追的慌不择路。”
“正朝着纳水河而来!”
典韦龇牙咧嘴,笑了起来。
纳水河,东入泾水,汇聚之后,南入渭水,驶入黄河,属于黄河支流。
嬴少伤点点头,“大局已定,五万戎残部北归不了了。”
“我也该回一趟岐山,休整一日,秘密入咸阳。”
“至于那先天金丹境的戎王,必死无疑!”
他已经给嬴政去信。
入咸阳一事,不可过于招摇。
需要,让各方势力,措手不及。
有些事情,还需要见嬴政,才能谋划。
毕竟,他现在祭起屠刀,名声鹊起。
所有人都看着呢。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