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的嘛。这个孩子就认下了。”泰普勒伯爵哈哈大笑,拍打着手边不乐的侄子奥林特。
人生嘛,有时候就要看得开。
绿一点也方便生活。要想生活过得去,不带点绿怎么行?
但使者接着却说:“虽然这些条件那么优厚,但有一个问题无法解决。”
“什么问题?”泰普勒伯爵的表情登时拉了下来。
欢笑,戛然而止。
使者气愤无比,咬着牙:“无论是马特主教,还是女伯爵康诺莎和她的宫相霍腾,似乎都不准备将其履行。”
这份协议,就是假的,骗泰普勒伯爵的。
第六十二章 上勾与军队规划
“开什么玩笑?!我们卡塞尔家,是这样被人愚弄的?”泰普勒伯爵勃然大怒。
此刻,他也不宽慰自己侄子‘头上带点绿’了,年富力强,正是中年精力旺盛时刻的泰普勒伯爵,拔出剑把马特的条件书信砍得粉碎,然后怒斥使者:“我们被这样羞辱,你怎么有脸回来?”
使者也憋屈。他摆手说:“马特那狗日的说给我一笔巨款,但我在路口等了很久,只看到周围防守空虚,村舍荒驰,压根没等到什么钱。”
“废话!他们都准备好违约了,怎么会给你钱呢?还不是看我脾气软,仗着自己是名门望族,在那里包庇恶徒,真是岂有此理!”泰普勒伯爵越说越生气。
康诺莎勉强算是名门贵族,这霍腾都当累赘来看的身份,在泰普勒伯爵眼中,却是仗势欺人的明证。
“这怎么办?”奥林特男爵干脆一拍大腿,对叔叔道:“我们去干他一票,看她康诺莎能耐我们何?那细皮嫩肉的名门闺秀,落到我们手上,那可不一定能完整的回去呢。”
虽然只是气话,但奥林特男爵却也点出了最大的事实。
卡塞尔伯爵领有战斗力,能对哥廷根郡发起复仇战争。而如果女伯爵落到他们手中,这样那样暂且不说,要是奥林特男爵借口妻子不忠提出离婚,再逼迫康诺莎嫁给他,那乐子可就大了。
中世纪独立的贵族女性,话语权是不大,或者不能持久的。
她们往往被认为不具备独立的监护权,也因此常常被迫和男性结婚,来弥补监护权的失控。
总之,在这套游戏规则处理下,极端情况中,卡塞尔一家还真得有机会获得对哥廷根郡的监护权。
实现跨区域的并购。
“好家伙。这不给她点颜色看看?”
泰普勒伯爵立即摊开地图,要使者把关键的路口、浮桥等,都一一指给他,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引战方案。
天雷第一步,制造宣战借口。
......
当泰普勒伯爵下定决心,引起战火窥探哥廷根郡的时候,霍腾则在整理自己的各种数据。
他目前可供招募的主要兵种,为巡林客、十字军长弓手,还有扈从骑士。
在霍腾的视线中,只有这三个兵种,具备真实的作战能力。其余的什么农民骑马弓箭手,只是个辅助的奇兵,一旦被敌人针对,便是送人头;林中斧兵更不必多说,是个发挥作用的奇招。而农民矛兵团、步兵团,还有被霍腾已经解散的朝圣者们,更是不适合在大兵团作战中作为中坚主力。
尤其是朝圣者,没有任何护甲的他们,在和施马伦对决时,几乎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哪怕他们有狂热信仰,也不能当饭吃啊。
霍腾迫切的需要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战斗体系。
在没有优质的战斗步兵,甚至可能近期以内都不会有的情况下,霍腾决定更侧重于骑士与远程弓箭手的互相配合。这其实也是大多数贵族的无奈选择。
于是,霍腾着手将大多数的没用部队解散掉,让他们在自己的自由市到米尔豪斯城堡间的份内地上耕种,自己找吃的。
也正是在这样的裁撤中,霍腾才真实感受到现实裁军的难处。
农民要吃饭,战士要养活自己和家庭。霍腾如果不能够给被撤掉的军队提供合适的待遇,比如成为佃农,分派土地,那么霍腾其他的军队就会士气低落乃至于逃离。而且,霍腾日后再招募军队时,就会面临无人肯来的局面。
好在新一轮的封建契约签订,以及战胜的战利品,让霍腾有足够的资本来为这次裁军付账。他也没想到,裁兵比招兵看起来还更费钱。
而后,霍腾选择提升出了三队80人的升级版农民弓箭手,以其人数上的战斗力压制,提高远程的辅助。有这240名农民弓箭手,辅助着善于速射的巡林客,以及善于破家的十字军长弓手,一共320名弓箭手的豪华队伍,足以拱卫霍腾的战斗优势。
骑马农民弓箭手倒没有裁撤,还留着两队,以用来备急。
而在此之外,霍腾正式招募了一队扈从骑士。
这样的扈从骑士,介于没有封地的内府骑士,与正式骑士之间,是接近敕封水平的骑士集群。20人的规模,再配合上霍腾能够征召的地方骑士32名,足以担当一场战役的主力。
为什么是32名?
因为还有20名,人家的领地在米尔豪斯堡附近,属于魏玛郡的范畴。在新归附的情况下,这些骑士能以非其封建义务的理由,拒绝为霍腾和卡塞尔伯国的战争效力。
这只是一种解释。
核心问题还是,霍腾在米尔豪斯堡只有武名,没有威信。
如此一来,霍腾军队每个月的工资开销,也压缩到了50枚不到,保证他不会一时半会就破产。
另一方面,霍腾也审视了自己的财政收入。
哥廷根自由市目前,依靠贸易集市与河流运输,道路税等收入,勉强将每个月的收入拉升到了十余枚金币左右。
米尔豪斯堡则是只吃税收,雷打不动的五枚金币没动静。这,还是因为系统规定的最低收入在此。
也就是说,军事城堡不赚钱是系统默认的。
霍腾必须大力开发城市的商业功能。
正在思索时,低下有臣仆来告:“男主人,格雷布求见。”
如今,格雷布这个流亡的十字军领袖,也从军士这个尴尬的身份,一跃成为哥廷根堡的平民权贵,颇有几分权势。
他到霍腾这里报告:“男主人,出大事了。隔壁的卡塞尔伯爵,于昨日正式公开向我们发来战书,要求我们哥廷根郡,交出马特主教、赔偿他的损失,还要我们的女伯爵....嫁过去。”
“不出奇。我早就料到了。”
发现泰普勒伯爵这么快就上了勾,霍腾不禁微笑着取出了早就写好的一封,发往首都南锡的求援信。
霍腾在信中‘请求’,哥廷根连续遭遇三场战争,已经没有能力提供防秋军队。如果南锡首都能调停卡塞尔伯国的入侵,那哥廷根再考虑上京。
否则,全都面谈。
霍腾倒是很想知道,阿德勒诺森堡看到这里,会怎么想。
第六十三章 还是您阴险
话说起来,尽管卡塞尔伯国已经与哥廷根郡宣战,但其实无论是公开的还是私下里的贵族婚姻、常人嫁娶、商贸往来等,全都没有中断。
甚至连卡塞尔伯国内部的其他贵族,都颇有些看笑话的念头。
他们并没有参加入泰普勒伯爵的队伍中,一方面是这次战争的理由过于奇葩,以至于泰普勒自己都羞于启齿,没好意思征召底下的贵族服兵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卡塞尔伯国和哥廷根郡一样,刚刚经历了一场绿皮爆发。各地的贵族已经服役超过40天,许多人甚至超期服役,错过了夏收,导致泰普勒的民望大降。
按照封建契约,贵族每年为领主服役的时间就是40天不等,视各地的风俗习惯有差别。超期服役后,领主不但要为此买单,也就是掏出粮食和补偿金,还会被贵族视为苛责君主,降低风评。
所以,泰普勒自己也只能动员直属于本家族的力量。还好卡塞尔家族在本地人多势众,分别许诺礼仪以后,一家子便组成了干涉军,往哥廷根开去。
但这边拉胯,那边也没差多少。
要知道,哥廷根郡在此之前,可是连续打了两场战争。贵族们伤亡不小,许多家庭被迫重组。这里的贵族,也是基本超期服役。而且,前两次战争,一次是消灭叛军的内战,一次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战,贵族们的心气好歹吊得住。
而这次,却是无厘头的主教私生子战争,这让贵族们都有闲心骑墙看戏。大家纷纷猜测,这场无厘头战争,可能就是霍腾故意挑起,用来要挟首都贵族,防止被带到南锡送死的。
确实,这是个接近阳谋的计划。
唯一受伤的,就是名望彻底跌入低谷的马特主教。美因茨大主教得知为了他,卡塞尔与哥廷根两家竟然开战的事,大怒之下召开宗教会议,宣布废黜马特主教的神品,关入修道院中以示惩戒。这可不需要教皇恩准,大主教自己就能敲定。
倒霉遭遇顺劈的,则是魏玛郡主教马格德。马特主教私生子案一爆发,他顿时就面临更加宣泄的改革派呼声,只能急忙写信,请求霍腾赶快熄火,防止这次摩擦造成教会内部的改革派与保守派冲突剧化。
连霍腾自己,都没想到区区一个私生子问题,竟然闹得周围人人皆知,连锁反应如环环相扣般爆发。
但实际上,他此刻正召集起自己的新家臣们,在哥廷根堡以西的一片平原上列阵。
杰弗里,侠义掩迹汉出身的强盗骑士,侥幸转正为城堡代理的他,有些疑惑的低声询问十字军长弓手队长格雷布:“嘿,那些骑士,哪来的?”
其实不只是杰弗里,许多霍腾的新家臣,都在往他的身后观望。
因为那边正有20个身材差不多高大的年轻骑士,拱卫着霍腾博文登。
霍腾享受着臣仆们仰视的目光,却故意隐瞒了这批骑士的来历。
扈从骑士,也就是伴随正任骑士训练长大的小贵族子弟,他们尚未成功授旗,但已经具备成为正式骑士的资格。故而霍腾身边的20骑,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他们普遍骑着高头大马,装备有轻链甲衫、护头链甲巾、圆顶盔,以及骑枪、盾牌和珍贵的剑。
按照说法,这群骑士来自于西北边的弗里斯兰地区,也即是格蕾雅的家乡。那边正在闹战乱,这群扈从骑士的主家在战争中落败,家产与事业一起丢去。扈从骑士们只好结伴出来闯荡。若不是霍腾收留,他们就要路落草为寇,当强盗骑士了。
霍腾与这群扈从骑士的初遇也非常有趣。
他当时只是沿着鸭池河北上,管理的巡查自己的森林,就在路边的一处营地中发现了这群看起来落魄的骑士候补。
于是,霍腾就把他们带了回来。
当然,霍腾对外宣称,这些年轻人是听闻侠义的反击战后,主动参军的。扈从骑士不希望别人认为自己落魄,便纷纷感激的接受了这种说法。
总之一切都很合理,但结果愣是透露着不合理。
这场仗,也处处透露着不合理。
作战的目的就很扯淡,是为了马特主教的裤裆。
作战的地点选择没错,但己方军力却十分奇怪。霍腾集结了近四百余精锐弓箭手,却只带了封臣的百余军士、民兵,然后聚集了六七十骑骑士,组成了一个两头大的奇特军队。
大部分骑士都明白,倘若在鏖战时没有足够的近战士兵,那么弓箭手、后勤队伍就会被一波冲垮。
但霍腾总是有各种怪招。
他竟然在两个伯国交界处的平原上,让农夫们挖掘泥土,修筑起了极小型的土塔楼。
而且还盖不止一座,用十几座塔楼,以及连接其间的胸墙,围成了一个虽然临时,但也算坚固的小城寨。
杰弗里就不太明白,这胸部高的土墙,战马一跃就能跳过,这不是给人送人头吗?
到时候,大家都被关在这小土寨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但霍腾已经下令,他只能照做。
等到半下午时,对面的敌人已经到达。
而霍腾还在加紧巩固他的小碉楼体系,让几百个弓箭手簇拥在不同的碉楼上,形成多维的打击面。好倒是好,可如何让敌人向这里发起进攻呢?
霍腾非常阴损的选择了羞辱敌人的使者。
众所周知,贵族作战前要互相派使者,下战书,约定作战时间和地点。
而霍腾见到了泰普勒伯爵的使者后,却是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入内室。
等他再走出来时,手中却是拿着一头绿毛龟。
如此,在厅堂中的骑士们不免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这是我送给泰普勒伯爵的礼物。”霍腾义正言辞的训斥骑士们的时候,使者已经气的浑身发抖,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知道再停下来,也是自取其辱。
临走时,他也借机观察了霍腾的土木工事。发现胸墙根本挡不住骑士后,将这个弱点记在心中。
而霍腾也只是扶手看戏,仿佛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