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资放到21世纪,着实是非常低,与一品武官的身份什么的完全不搭配。
而作为基层承担最具体工作的,一年80两,16000块。也就是21世纪贫困线。
虽然时代不同,工资不同。但是收入的确是个大问题。
与之相对的,只要是皇亲国戚,有爵位的,或者是必须满清仰仗的,那就截然不同。
对于这帮人,满清可是不吝给钱
〖一等公岁支俸银700两,二等公685两,三等公660两,一等侯又一云骑尉635两,一等侯610两,二等侯585两,三等侯560两,一等伯又一云骑尉535两,一等伯510两,二等伯485两,三等伯460两,一等子又一云骑尉435两,一等子410两,二等子385两,三等子360两,一等男又一云骑尉335两,一等男310两,二等男285两,三等男260两,一等轻车都尉又一云骑尉235两,一等轻车都尉210两,二等轻车都尉185两,三等轻车都尉160两,骑都尉又一云骑尉135两,骑都尉110两,云骑尉85两,恩骑尉45两。还有不列等的闲散公255两,闲散侯230两,伯品级官205两,子品级官180两,男品级官155两,轻车都尉品级官130两,骑都尉品级官105两,云骑尉品级官80两。凡在京八旗世爵,每俸银1两,兼支给米1斛(一说半斛)。〗
文职官俸:
〖顺治元年按明例支给俸禄柴直,十三年裁汉官柴薪银,雍正三年(1725年)定在京汉官照俸银支给俸米。清代文职官俸计分十等:一品岁俸银180两,禄米180斛;二品155两,禄米155斛;三品130两,禄米130斛;四品105两,禄米105斛;五品80两,禄米80斛;六品60两,禄米60斛;七品45两,禄米45斛;八品40两,禄米40斛;正九品33两1.14钱,禄米33斛1.14斗;从九品兼未人流31两5钱,禄米31斛半。从雍正起,由于京官清苦,特支双俸(米除外),称“恩俸”。(一些高级大臣俸米也加倍支给)〗
外藩蒙古俸禄:
〖分九等:汗岁支银2500两,缎40匹;亲王2000两,缎20匹;世子1500两,缎20匹;郡王1200两,缎15匹;长子、贝勒各800两,缎13匹;贝子500两,缎10匹;镇国公300两,缎9匹;辅国公200两,缎7匹;札萨可一等台吉100两,缎4匹。又,科尔沁部亲王照汗例支俸,赐有达尔汉号者岁支银20两,锻4匹。轮值充当乾清门行走者有专门俸银:一等台吉100两,二等台吉80两,三等台吉60两。加有子、男、轻车都尉、骑都尉、云骑尉世爵的,照八旗世职,减半给俸。另有一部分蒙古官员,比照八旗武职减半给俸。〗
韦伯对此大大抨击了一番之后,建议道:“主公既然以常备军为骨干,这收入实在是太低。一个毫无用处的勋贵之家的钱,足够让基层骨干日子过的好不少。只要没了这帮人,主公其实可以很轻松负担。”
说着,韦伯又举了个例子。回爵之俸。
主要是编入札萨克的哈密、吐鲁番两地之王公、台吉。最高的郡王岁支银800两,辅国公200两,一等台吉100两,二等台吉80两,三等台吉60两,四等台吉40两。又有不列等的内大臣,照八旗减半支俸,侍卫照八旗支俸。还规定每俸银1两,兼支米1斛。
见霍崇皱起眉头,韦伯说道:“这些人其实可以有用,却没给多少。若是不给,索性就不让他们出力。若是给了,就得让他们出力,并且和咱们的骨干一样有晋升的机会。养人就跟养猪一样。可猪不会在意,人却会在意。总得把人当人看吧。”
“把人当人看么?”霍崇觉得韦伯说的很有道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解决问题(四)
和韦伯谈工作,不知怎么就把孔不更叫来了。桌上很快放了不少纸片,每一张上头都写着名词。粮食、布匹、调味料、食盐、农具。甚至连碗筷都被写上。
最后这些内容被分成两部分,却没有泾渭分明。一部分内容被放到中间的线上,孔不更为难的说道:“主公,看来划分这些东西的标准还得变化点。单纯的生产能力划分好像不行。”
韦伯还是一脸凶恶,“生产力若不能作为标准,以获得的难易度为标准如何?”
孔不更一拍桌子,“妙!本该如此!”
第二天,这套东西被拿到委员会上讨论,很快就遭到了民政部门的质疑。
“这些东西咱们也能做,为何要从外面买?”
“香料也就是做肉的时候才用得到,为何要花这么大力气买?”
山东大汉们是很诚恳的,然而这份诚恳也让他们的坚持显得格外坚持。
霍崇并不认同这份坚持,“因为我要努力实施第一次货币革命。货币革命意味着劳动力以及劳动力带来的产品都得有货币价格。”
霍崇的坚持立刻遭到了反对,“都督,商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就知道赚钱。”
面对这样的反驳,霍崇只能拿出一个理论来应对,“我们又不是商人的奴才,当然不会拼死拼活的让商人赚钱。我说的货币革命,指的是劳动本身要有价值。劳役本身就是无偿劳动,就是剥夺劳动力。如果劳动力本身没有价钱,大家干活岂不是白干了。没有劳动力的自由买卖,就没有个人自由发展。”
这话听得一众人等全都懵圈了。只有少数干部才大概明白霍崇到底在说什么。
譬如钱清与高庞就听明白了。毕竟两人接触霍崇时间比较长,每次政治课都学习的相当认真。而霍崇所说的就是政治课的内容。
其他人此时不肯放弃,只能跟进。就询问所谓劳动力的问题。
霍崇只能把“内卷”讲给大家。所谓内卷,本意是指人类社会在一个发展阶段达到某种确定的形式后,停滞不前或无法转化为另一种高级模式的现象。
当社会资源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时,人们通过竞争来获取更多资源。
“山东就这么一点土地,包括中国也就这么多土地。平均到一个人身上能有多少。大家都是种地的,也知道有些地根本没办法种粮食。之所以要让劳动力能够自由交换,不过是让大伙有地方去。当然了,这就有个非常搞笑的地方。这种劳动力的自由交易,直接会催生新的封建关系,进而催生封建团伙。”
说到后面,霍崇忍不住又吐槽起封建制度来。
讲到这里,曾静不解的提问,所谓催生的封建制度是啥意思。
“村里头百姓耕种这么多年,有多少地,大家都熟悉。谁也不会真的服气谁。均田地,反倒好做的多。只要派到村里的人不会欺压百姓,能够按照规定执行,基本都不会有大问题。再派巡视人员到地方巡视,只要土地不私有化,便是有大事,也只是村级行政单位。”
曾静听得似懂非懂,霍崇换了更具有斗争性的说辞,“曾委员,你觉得当下山东会出现拥有几万亩地的大地主么?便是有,这种大地主还能躲起来不被发现么?”
这下曾静恍然大悟,不禁笑道:“的确如此。既然没有大地主,土地自然被百姓用以耕种。”
霍崇看了看其他人,“乡村会出什么事,大家工作中就会遇到。当下我们要发展城市,城市里面如果没有严格的管理体系,会导致什么结果?自然是城市其实没办法管理。譬如临淄突然来了一群人,咱们先得知道来了这么一群人。接着就得派人前去管理。管理第一条,得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咱们能做到么?得花费多少力气?”
讲到这里,孔不更已经明白过来,“主公,这么讲,岂不是与劳动力自由买卖违背了?”
霍崇摆摆手,“自由买卖指的是在规则下自由买卖。不是想怎么买卖就怎么买卖。那不叫自由,那是无法无天。然而制定规则的时候,我指的是当下规则。不能把城乡完全割裂。乡下人得能到城里来寻求出售劳动力的机会。同时,还得通过兴办教育,帮助人民群众掌握更多能够出售劳动力的机会。原本只能扛包的,通过学习,可以当工人,当文员,当技术人员,当开发人员。我们收税的目的就在于有资源,能够提供社会服务。而且咱们也干起来了,很早之前咱们就兴办教育。只是规模不够大,还不够大。要覆盖整个华夏朝才行。义务教育是要强制的!”
讲完这些,霍崇看了看众人的反应。但从那思忖中,看得出大部分还是弄懂了。没弄懂的很有可能是曾静。然而霍崇吸收曾静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让曾静掌握什么权力。而是利用曾静作为一个宣传。如果文人不支持均田地,就不太好进入华夏朝廷的制度内。
停了片刻,钱清叹道:“难。太费劲。”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露出赞同的模样。
霍崇嘿嘿一笑,“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讨论工资的事情。大家的算法我听说过一些。大概就是先打听了每年的收入。然后各自按照各自认可的范围,定了个可以拿钱的人数。把收入除以拿钱人数,就得出了一个工资数。我还听说,有些算法硬是算出一个人一年能拿几十万两银子的数。”
说到这里,霍崇扫视了一圈眼前的这帮家伙。登时有几个人已经不禁低下头,看来算出这样数字的家伙也知道不合适。
这次可没人笑,便是有了点笑容,也很快消散的无影无踪。霍崇要的就是这样的反应,若是华夏朝也搞出个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对于现代人出身的霍崇来说就是绝对的耻辱。
“和大伙讲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大伙明白。要花钱的地方很多,钱是货币,是一般等价物。通过货币流通来实现劳动力的交易,进而让大伙都得到解放。掌握了这种货币发行与运行的人的确能够掌握国家的命脉,所以我们不该允许恶意的剥削。要让钱成为华夏朝人民的解放的工具……”
在临淄,霍崇定着花钱的基调。在西安,弘昼也定着基调。不管是处于攻势或者守势,大家都要努力活下去。
“各王府,全部要转为田庄庄主。自行耕种,向朝廷纳粮。”
弘昼说完,面前的王府王爷们并没有太激动。因为走得非常紧急,只有那帮能够爽快的抛下所有难以运输的家具,只带细软跑路的王公才能跟着弘昼跑到西安。除此之外的那些王公要么留在北京城,向盛京政权投诚。要么是留在京城,期待着盛京政权不会加害他们。
既然跑得这么坚定,当然希望弘昼能够在这场三方大战中赢得最后的胜利,见没人反对,弘昼继续说道:“土地之事当是难为,非得拿到才行。便是加税,也加不了多少。还得派兵前去打仗。朕要建西北绿营,肯从军者,当可减免赋税。”
“兵从何来?”王爷们总算是觉得有可以讨论的事情。
“西北回民众多,从他们中来。”
“汉军不行么?”
弘昼摇摇头,“汉军绿营已经够忠心了。当下若是再让他们耗尽,朝廷只怕就没了可用之兵。得用些别的绿营。”
这么一说,满人都明白弘昼所说的内在奥妙。满人并不是靠自己打天下的,从来不是。
努尔哈赤时代就已经是满人趋势蒙古与汉八旗,后来有了三藩叛军,叛变的明军什么就成了冲锋陷阵的主力。灭三藩的时候,绿营就成了驱使的对象。
现在建立回民为主的绿营,完美符合满清的传统。
大方向已经确定,弘昼又表示火药局完成了新式火枪的设计。说着,就命人拿来了几支火枪。
满清都知道霍崇的火器犀利无比,虽然也有些缴获,命火器局研究仿造。其他部件都已经仿造成功,却被那铜火帽给卡住了。
没人知道铜火帽里头的那种发火的物件是什么东西。这就跟变魔术一样,只要被击打,就会爆炸发火。
然而用湿了水的棉花做垫子,不管是怎么摔、碰、撞,那小小的铜火帽就是安然无恙,直到被装进火枪之后,才会继续施展出可怕的效果。
眼前这火枪,整体结构与霍崇的火枪一样。木质枪托上固定着枪管,火枪配了套管刺刀,可以远打,也可以当做一支短枪来近战。
再看最重要的火绳部分,大臣们都惊到了。倒是王爷们没有说什么。尤其是老十四。
这玩意其实超简单,就是一支燧发枪。康熙时代就已经是康熙打猎时候经常使用的武器。
老十四其实私下问过康熙,既然燧发枪比起火绳枪有诸多好处,为何不给八旗全员装备燧发枪。而是继续使用火绳枪呢?
康熙冷冷的答了一句,“火药局的人是汉人多还是满人多?”
一句话让老十四完全明白要点所在。康熙不是不知道燧发枪比火绳枪好,正因为太了解了,所以康熙才不允许普及燧发枪。
然而当下已经无所谓了,燧发枪也未必是霍崇火器的对手,给所有终于大清的部队装备尽可能先进的火器才是要紧。
第三百章 解决问题(五)
“陈兄,高庞乃是你的学生。又在霍崇手下身居高位,陈兄把小姐嫁给他正是门当户对,亲上加亲……”
陈铭泰听着对面这家伙的劝说,心里面大大不高兴。某种意义上,对面的这几个家伙也算是高庞诸多老师。毕竟么,都是一个书院的,这份香火自然不能当不存在。
然而这几个家伙的居心着实可恶。他们就算是没有适合出嫁的女儿,也不能把主意打到陈铭泰头上吧。
不过陈铭泰也没有立刻反对,过去一段日子,陈铭泰知道女儿对师兄高庞产生了兴趣。是个人就有缺点,高庞怎么可能没有。单纯从个人角度来看,陈铭泰并不觉得高庞是坏人。
在这个纷乱的当下,陈铭泰并不想让女儿随便嫁了。可不让这孩子出嫁,年龄上也不行。一个快二十岁的姑娘在家留着,只会越来越不好出嫁。
纠结中,陈铭泰下令送客。即便是把女儿嫁给高庞,也得是陈铭泰自己做决定,而不能是被其他人给忽悠!
刚送走了几人,仆人跑进来说道:“卢先生来了。”
把好友请进来,却见卢先生背后又跟着刚走的几个。卢枫见到陈铭泰就说道:“我才知道消息,霍崇把黄河铜瓦厢炸开,黄河北归了!”
陈铭泰花了十几秒才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两腿一软,竟然一屁股跌坐回椅子里。其他文人也没有了说媒的心思,一脸困惑恐慌的看着陈铭泰与卢枫,令黄河北归这件事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然而霍崇说干就干。文人们已经无法想象干出这事的霍崇竟然是人类。
憋出“我知道了”四个字,陈铭泰送走众人,让仆人扶着自己前往书房。尽管极力控制,陈铭泰的手依旧微微颤抖。只要想到黄河北归,陈铭泰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用这样的手写好信,陈铭泰命人前去送给高庞。
出乎陈铭泰意料之外,半个月多后,高庞竟然来了。而且是以华夏朝廷江浙总督的身份前来。
自己的徒弟先考上了满清状元,又当上了华夏朝的江浙总督。陈铭泰看着面前行礼的高庞,简直想好好嘲讽几句“怎么以前就没看出你能出将入相呢”。
最后陈铭泰只是叹道:“这总督的差事不好做。”
高庞苦笑道:“老师,我只是先来安抚一下局面。所谓千金马骨,连我都能当总督,想来江浙士绅心情会稍微好些。”
“你们都把黄河挖开,士绅怎敢安心。”陈铭泰摇头感叹。
“挖开黄河,满清再不可能从山东或者河南冲下来,士绅反倒该安心。”
陈铭泰愣了愣,只觉得徒弟说起话来切中肯綮,真的长进了太多。不过想起霍崇,陈铭泰忍不住就想嘲讽几句,“士绅便是不担心朝廷,至少也要担心霍崇。”
“只担心华夏朝,也比既要担心朝廷,又要担心华夏朝要好太多。人最怕的是不知道选什么。”
陈铭泰不想与高庞谈论这些,“你既然来当了总督,准备做什么?”
“先没收满清官员的土地。”
陈铭泰压制住不快,“你若是如此做,江南定然要反。”
“江南现在也没有归顺,何来反叛之说。”
“你……”陈铭泰指着大门,“给我滚出去!”
看着徒弟行礼后施施然离开的背影,陈铭泰发现心中的愤怒竟然无法维持,快速消散。对徒弟的欣赏之情就这么汩汩而出,满溢在心。
如果是以前,高庞定然要整那么没用的孔孟之道,质疑满清的汉人官员士绅为什么要当汉奸。现在高庞身上再无那股子傻缺书生气,处理事情冷酷果断。这才是读书读明白的样子。
虽然还是不怎么想把宝贝女儿嫁给高庞,陈铭泰至少不再想着把女儿嫁给别人。因为门当户对的那些年轻子弟们马上就要面对一场灭顶之灾。只有真正聪明的人才可以躲过这场灾难,从死亡的暴风雨中活下来。
在前途未明的当下把女儿嫁出去,只会害了女儿。
高庞是做好了全面军事斗争的准备,他此次南下带领了一万多人马,由胡悦、王东陆、荆柯守等团长领军。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在于,山东本地人不多。
以镇江为驻扎中心,江浙总督高庞发布了没收满清朝廷一切财产的公文。
江苏紧挨着山东,江苏巡抚孔不更给高庞的公文中表示,江苏已经公布了没收所有满清官员土地的命令。在杭州的浙江巡抚龚宇则表示他那边也准备开始动手。希望高庞做好随时出动军队镇压反革命的准备。
华夏朝廷已经占据了杭州满城,从杭州到镇江非常近,送信不过两日。此时满城外已经大票人求见“杭州老乡”龚宇。
龚宇父母就是杭州人,只是后来前往安徽做买卖。听闻龚宇老爷荣归故里,满心惶恐的杭州地方士绅当然得前来拉拉家常。
作为浙江巡抚,龚宇召见了这帮人。士绅目的十分明确,也不藏着掖着,众人先表示坚决支持龚宇没收满清财产的决定。却对没收满清官员土地的命令提出了些质疑,“巡抚大人,官员的土地能否宽容些。”
“华夏已经光复,满清乃是贼寇。哪里见过允许贼寇留着抢来的东西。若是答应这么做,岂不是说贼人的贼赃来的合理合法么?”龚宇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