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对方提出的价格已经在亨利船长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然而亨利船长也没有急。对方第一次提出的价格已经是最低价,之后的谈判就是把这个价格抬多高的问题。
光是谈判就花掉不少时间。最终亨利船长只留下一小部分吗啡给自己的船只用,其他的都卖给了东印度公司。
这并非是亨利船长最期待的结果。如果可以的话,船长宁肯将吗啡直接带回到联合王国去。在伦敦有太多的医院,尤其是皇家医院,会对这样的麻醉剂不惜重金。
但是还不到亨利船长这么尽情的时候,因为联合王国只有印度殖民地才出产鸦片。在那份宝贵的协议中,双方采取鸦片换吗啡。亨利船长如果不给这帮东印度公司的家伙些好处,他们也不会给亨利船长好处。
“船长先生,请过目。”一张印花合同纸推到了亨利船长面前。
船长打开看了几眼,果然如他所想,东印度公司的头头虽然给了亨利船长一个很不错的价格,却也用一个合同给亨利船长套上了新的枷锁。吗啡必须卖给东印度公司,由东印度公司向欧罗巴地区销售。
亨利船长轻轻哼了一声,却爽快的签署了自己的名字。一旦签署了这个合同,这笔利润丰厚的买卖就将落入东印度公司的手里。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合同签署完毕,东印度公司的头头一脸虚伪的笑容,“船长先生,你想获得什么商品的专卖权?”
亨利长长松了口气,这才是他所想要的。专卖权,意味着以后亨利可以获得某种特定商品的交易权力,当然不是垄断。东印度公司才不会这么慷慨,船长们能拿到的只是某种商品的一部分配额。
可即便如此,也是亨利船长这么一个并非贵族的人能够做到的极限。
“我想获得鸦片的专卖权。”船长答道。
东印度公司的头头并没有特别在意。鸦片在欧洲也是一种很常见的药物,在海员之中更是如此。
唯一麻烦的是,此时的鸦片产地乃是孟加拉。得有孟加拉分部那边运到加尔各答销售。但是这不重要,只要想到吗啡销售到欧洲之后能获取的利润,这点小小的麻烦完全能接受。
大清坤隆二年夏末,也就是西历1731年6月。英国皇家医院里接连完成了好几台手术,接受手术的病人们仿佛死掉一般躺在手术台上,任由外科医生用各种刀具切开肉体,去除病灶。再将肉体缝合起来。
每一台手术,都有三四十人观看。主刀的医生与护士加起来也就是四五个人,其余的都是医学专家与其他外科医生。
当每一台手术结束后,看着病人安详的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室内掌声如雷,这些被形容为铁石心肠的外科医生都不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几百年来,无数医生都期待出现一种能够令病人在残酷手术中沉睡的药物。当这个梦想终于变成现实的当下,没有任何医生能够不高兴。
除了欢喜之外,外科医生们也的确没有其他的感情。
当然,这些只用一个小箱子就运回来的药物迅速得到了定价,其价格已经超过同等重量的白银。
在东印度公司的伦敦总部,东印度公司头目找了几个人私下谈话。很快,几人受命而去。
《每周新闻》的总编辑在自家喝着朗姆酒,与东印度公司的人谈着最近发生的奇闻异事,听到竟然出现了令人切开肚子而继续睡着的药物,这位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哪里来的灵异故事。”
东印度公司的人员淡然一笑,“阁下,您认识王尔德医生么?”
《每周新闻》的总编辑收起了笑容,他当然认识王尔德医生。面前这个东印度公司的家伙说的话可以不信,如果王尔德医生也这么说的话,那就不能不信。
东印度公司的人员心中暗喜,看来他的任务要完成了。1621年8月13日,英国出版商尼古拉斯鲍尔尼和托马斯艾克尔在国王的特许下,创办了英国第一家定期刊物《每周新闻》(又称《新闻周刊》),英文News作为新闻之意,第一次用于刊名。该刊的内容取材于荷兰的新闻书,主要是国外消息。
吗啡这样的药物需要的是宣传,东印度公司已经有段时间拿不出什么激励人心的真正发现了。让《新闻周刊》发布新闻的话,局面可就完全不同。
总编辑第二天就亲自去见王尔德医生,却得知医生正在做手术。总编辑本想等一会儿,却想起此行的目的,就问道:“难道是那种可以让病人不动的手术?”
“是的,阁下也听说了此事么?”医院的人员说起这个心变化,满脸都是自豪。
总编辑想了想,拿出了一枚小银币在手中抛了抛,“能让我也去看看么?”
事情如东印度公司所期待的,几乎在同一时间,《每日周刊》《牛津公报》《评论》,三份报刊上都介绍了最新的麻醉药物。
1665年,著名的《牛津公报》创刊,后来改名为《伦敦公报》,并作为政府公报。
1704年,著名作家旦尼尔笛福创办了《评论》周刊,该刊作为政论杂志的鼻祖,也颇有影响力。
三份报刊上都出现了关于麻醉剂的消息,事情就不再限于只有医学界一部分,也不再限于东印度公司或者一小部分英国上层社会。
只要读过这样报道的人都被这神奇的药物所震惊。连续半个月,整个英国上层的酒宴、会面、沙龙里,都是谈论着这神奇药物的人。
原本屠宰场一般的手术室是众人避之不及的所在,然而医院突然接到了无数请求,那些绅士们低声下气的向那些之前令人厌恶的医生们请求,可否允许他们旁观手术。
等到有些绅士直接被吓晕在血光飞溅的手术室内,这药物的大名更如插上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英国上层,连中层都知道了有这样的药物。
而消息并非只限于英国。先是海峡对岸的法国,接着是其他国家的医生都听说了有这么一种解决了几百年夙愿的药物。
英国并非是外科手术的发源地,其他国家的外科医生们甚至并不看得起英国同行。于是他们从各个地方出发,前往伦敦。有些是想看看药物的效果,更多的是想戳穿这帮英国骗子的把戏。
正如东印度公司所料,吗啡的大名插了翅膀般在整个欧洲流传开来。随着更多医生不得不承认这种麻醉剂的确有作用,吗啡的价格同样如同插了翅膀般开始腾飞最初价格介于同等重量的白银与黄金之间,很快价格就超过了同等重量的黄金。之后又超过了同等重量的上等宝石,最后价格已经超过了同等重量的上等钻石。
到了九月,至少西欧各个王室都知道英国东印度公司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种神奇药剂。甚至连英国王室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将这种神奇的药物置于东印度公司最有权势的投资人,也就是英国王室亲自审批的专卖权名单之内。
此时吗啡真正的协议签署者亨利船长已经驾驶着自己的船,运输了货物再次驶入即墨港口,也就是另一个时空的青岛港口。
已经无需哔哔,亨利船长很坦诚的询问谈判人员,“先生,您有多少吗啡出售?”
参加谈判的人都不知道欧洲发生了什么,谈判人员觉得面前的外国佬口气太大,不快的说道:“不是有协议么?”
“我愿意用白银购买多出来的部分。有多少,我买多少。”亨利船长诚恳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吗啡到底能赚多少,但是亨利船长明白自己的确能在这个贸易里头大赚一笔。而且海上生意这么危险,早早逮住一种能大赚的狠狠赚一笔,然后在英国买一片庄园,过着财务自由之下的幸福生活才是最好的日子。
中方的谈判代表不太能理解英国佬的这股子劲头,觉得事情不对的他就把谈判消息带给了霍崇。霍崇倒是不太奇怪,这世界上据说利润超高的贸易就是管制药物。
但是从真正的生意角度来说,没有什么比合法贸易的管制类药物更赚钱的商品了。
合法贸易永远都比非法贸易来的赚钱,因为合法贸易量超级巨大。就如一个新闻,连墨西哥毒贩都已经利用他们贩毒获取的暴利购买武器向军阀转化,进而控制牛油果以及铁矿之类的贸易。
贩毒一年挣几百亿美刀,铁矿一吨就算是100美元。可一年出口10亿吨铁矿的话,就是1000亿。一个铁矿公司的贸易额就超过整个墨西哥几十万毒贩赚到的钱。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即便如此,看到了亨利船长运来的鸦片量,霍崇也有些肝颤。稳了稳心情,霍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询问那个王八蛋,让他讲清楚到底怎么弄到的这么多鸦片。”
“都督,要不要把这厮杀了?”谈判人员赶紧说道。
霍崇这才觉得自己咬牙切齿的反应未免太凶狠了,不过作为中国人,提到大规模鸦片贸易的时候喜笑颜开才是不正常的吧。
收起凶恶的表情,霍崇叹道:“人别杀,但是问清楚东印度公司怎么弄到的这么多鸦片。告诉他们,我们其实未必要这么多。”
“都督,是要杀价么?”谈判人员继续问。
霍崇愣了愣,就觉得专业人士不愧是专业人士,便点头表示赞同。
很快,报告就送了上来。鸦片早在唐代已有少量输入元明时南洋诸国贡品中也有此物但均作为药材使用。西方殖民国家向中国贩运鸦片最早有葡萄牙和荷兰他们以澳门为据点向中国输入。
到18世纪英国对中国丝茶的需要日益增加而其工业产品在自然经济占统治地位的中国却很难找到销路。为了扭转必须以现金抵消贸易差额的局面英国及其商人就积极发展毒害中国人民的鸦片贸易。
由于东印度公司的船只被禁止运送鸦片到中国,所以在孟加拉地区生产的鸦片要先在加尔各答出售,再在那里运到中国。
谈判代表也是经验丰富,甚至套出了价格。一箱印度鸦“公班土”成本仅二三百卢比在印度的拍卖价格为1785卢比在中国的卖价达2618卢比。
“妈了个X!”霍崇忍不住骂了起来。但是很快就不再骂,省的有人会错了意,把英国佬给杀了。
但是生气还是必然的。在1731年后的事情还没发生,但是霍崇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输运印度鸦片进中国被视为发财快捷方式。怡和洋行、沙逊洋行等外国企业均以私贩鸦片起家。鸦片贸易使英国改变了对华贸易的入超地位单靠鸦片一项就接近抵消从中国进口的全部货值。而鸦片贸易又为英属印度政府增加了一笔巨大的收入。1829年鸦片税收超过100万英镑占英印政府岁入的1/10。英国商人以走私鸦片所得资金从中国向英国本土输入茶叶使英国政府每年增加数百万镑茶叶税收。英国资产阶级一面强迫印度农民种植鸦片输往中国一面又向印度大量倾销棉纺织品利用印度农民种植鸦片的收入为英国的工业品寻找出路。
这次亨利船长运来了五十吨鸦片,货真价值的五十吨鸦片。据说这位船长是用尽了所有资源,准备干了这一票之后后收手。
如果是在新中国,一次搞这么多鸦片,这位船长得被机关枪打成粉末。但是这次,他还算是幸运。不会死,而是会赚一笔。
第三百零六章 解决问题(十一)
一艘远洋船只运输两吨货物,几乎是无法想象的,除非两吨货物的价格堪比同重量的黄金白银。亨利船长就驾驶着船只趁着稍稍起的北风南下,以最快速度赶回印度。
抵达孟买的时间比预计少了半个月,拿到了东印度公司开的证书,亨利船长在1731年圣诞节前赶回到家乡普利茅斯。一位船长,哪怕是一位退休的船长,在这里已经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然而当这位船长拿出大笔钱买地置业,引发了整个普斯茅斯的震惊,各种谣言不胫而走。
比较普通的说法中,亨利船长跑大三角贸易,靠着贩卖黑奴发了财。
比较传奇的说法是船长当上了海盗,拿到了私掠证,抢劫了一艘运输黄金的西班牙海军船只。有人说船长跑去希腊,找到了一处银矿。
这都是比较靠谱的谣言。比这离谱的谣言多得是。还有人说亨利船长前去俄国,成为了叶卡捷琳娜女皇的情人,靠着取悦女皇得到了非常多的赏赐。
又或者认为亨利船长在印度找到了伟大所罗门王宝藏的一小部分,从而拥有了现在的财富。
普斯茅斯这种地方大概也就这么一个水平。至少比乡下好得多。如果是乡下,无论如何都叫不出俄国女皇的名字。当然,便是在普利茅斯,很多人并不知道叶卡捷琳娜女皇在1727年,也就是5年前已经去世。
亨利船长并没有作解释,东印度公司要求他不得透漏商业秘密。船长很清楚东印度公司背后的投资人是谁,乱说话可不仅仅是割舌头,那是要掉脑袋的。
当普利茅斯谣言满天飞的同时,欧罗巴各国王室乃至于皇室的医生都已经亲自屈尊到英国王家医院访问,或者派人前来访问。累的晕头转向的王家医院院长每天都要把腰板挺的笔直,以疲惫却不失尊严的神色面对任何前来的人。仿佛这药是他制作出来,而不是他买来的一样。
吗啡价格虽然有所回落,却以为维持了高价。就在东印度公司准备好好赚一笔的时候,前来访问的人员却突然消失了。东印度公司的负责人大惊,痛骂手下不中用之后,又赶紧派人打听人都去了哪里。
很快,这些人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西班牙王室邀请这些医生到西班牙去晒太阳。
与阴湿潮冷的英格兰相比,西班牙无疑是温暖的。各国王室贵族如果有时间和闲钱,会在冬季到西班牙渡过冬天。
然而这些人走的这么急,肯定有问题。果然,那些已经签署的意向性协议无人提起,因为西班牙人用英国人一半的价格向各国医生出售神药吗啡。
得到消息的东印度公司上层气的大骂,甚至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要向西班牙宣战。
也就在此时,在吕宋的西班牙舰队司令织田秀吉也率领船队再次抵达松江府。得知霍崇并没有到南边来,织田秀吉,也就是西班牙人弗朗明哥乘坐华夏商船队的船只赶往即墨港。上岸之后立刻请求面见霍崇。
霍崇并没有去见这个起了个日本名字的西班牙人,现在的糟心事远比想象的多。挖开黄河之后的河水泛滥问题超出想象,山东这边动员起十几万人修建黄河的南河堤。霍崇为了此事甚至连南征的事情都往后放了。
与几十万人的生命财产相比,一个区区西班牙商人根本不重要。
糟心的事情不止在北边,黄河断流之后的影响是连带性的。华夏朝廷这边组织得力,在黄河北归之后就组织相当人力将黄河故道给填上了。只是断水半年多,黄河南河道只剩下许多断断续续的水洼。
在苏北的南入海口因为没有了水,直接引发海水倒灌。黄河几百年形成的冲击平原受到的影响极大。江苏巡抚孔不更送来公文里描述,“自陛下勒黄河北归不过一年,废黄河口两岸土地造海水侵袭,两里平原再为波涛,沿岸盐场毁于一旦。沧海桑田乃千年变化,如今不过须臾之间而已……”
看着几乎是哀求霍崇想想办法的公文,霍崇也有些惊了。如果孔不更没有说瞎话或者过份夸张,苏北几百年中形成的黄河冲击平原正以远超形成的速度在消亡。
本以为是改天换地,没想到弄成了南北夹击。霍崇一时有些呆滞。与这样的冲击相比,区区西班牙舰队司令算个毛啊。
好在冯玉宽此时正好在即墨港为去倭国做准备,他见织田秀吉,并且聊了起来。听织田秀吉询问可否再购买些吗啡,冯玉宽对这药很有印象。水手们难免受伤,轻伤还好,一旦重伤就很难保住性命。麻醉剂在这个时候就能起到大用处。
但是冯玉宽却没有回答,只是问道:“织田兄弟,你为何对这个如此感兴趣。”
“也没啥,就是莫名的放不下。”织田秀吉叹道。
“直觉么?”冯玉宽也感叹起来。
“啥叫做直觉?”织田秀吉大惑不解。好不容易弄明白了,织田秀吉赶紧纠正道:“那是圣灵引发的启示。”
冯玉宽知道西班牙天主教徒们的坚持,啥都要往他们的神上拉。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狂信徒,冯玉宽笑道:“看来大海战时候的那阵风,也是你们上帝的意志。”
织田秀吉听到这里,当即闭了嘴再不提上帝。英国纳尔逊与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海战,决定胜利的就是那一阵风。如果从天主教的教义来讲,一切都是上帝的意思。既然一切都是上帝的意思,那么这阵决定了西班牙命运的风也是上帝的意思。
自己的失败如果是上帝的意思,那就证明西班牙人不受上帝的宠爱了。如果是败给同为天主教一脉的国家,织田秀吉心情可能还会好些。可英国人是叛教者啊!
16世纪宗教改革时期,英格兰新贵族和资产阶级希望加强王权、削弱教会,摆脱教宗的控制。1533年,国王亨利八世禁止英格兰教会向教廷缴纳岁贡。次年,促使国会通过《至尊法案》,规定英格兰教会以国王为英格兰教会的最高元首,并将英格兰教会立为国教。
笃信上帝的西班牙人与背叛上帝的英国人作战,上帝竟然垂青英国人,还有天理么?还有教义么?
冯玉宽看出自己给了西班牙人织田秀吉超出想象的打击,知道自己说的话太重,只能问道:“你要多少?”
“有多少买多少。”
“用什么支付?”
“鹰洋。”织田秀吉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钱袋,将里面的鹰洋摸出几枚放到桌上。
冯玉宽拿起一枚,虽然见过很多次鹰洋,不过每次拿起这银币都会让冯玉宽感觉很不错。不管是样式或者纯度,西班牙鹰洋都相当不错。在手里把银币高高抛起,等银币落下之时又横着凌空抓住银币。冯玉宽问道:“你带了那么多钱么?”
“当然!我们西班牙从来不缺银币。”西班牙舰队司令织田秀吉自豪的答道。
第二天,冯玉宽就踏上了前往临淄的道路。在路上,冯玉宽有些不解,快六十岁的自己怎么就骑着马,在这寒风里奔波呢?怎么都轮不到自己这老头子受这份罪吧。
思前想后,冯玉宽不得不承认。不管西班牙是不是缺乏银币,至少西班牙商人织田秀吉,也就是弗朗明哥,他携带的西班牙鹰洋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冯玉宽不跑一趟就感觉有些负罪的程度。
到了临淄,就见霍崇竟然在准备远行,冯玉宽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霍崇无奈的把江苏巡抚孔不更给出来的消息讲给冯玉宽听,冯玉宽也被惊到了,“一年就有两里的海岸被水淹了,这孔不更是在编瞎话啊!”
霍崇也是用了些心力才没说出指责孔不更的话,毕竟孔不更属于外来户,他如果在这件事上说谎话,只会让他失去所有机会。哪怕是从人性逐利的角度,霍崇都不认为孔不更敢说出这样的弥天大谎。
既然不能批评孔不更,又不想为孔不更背书,霍崇只能询问冯玉宽,“冯大哥不是要去倭国么?怎么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