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清 第214节

“只懂得读圣贤书的,就是朝廷眼中的无用之人。”韦伯爽快的给了最终答案。

文人从韦伯这里出来,气鼓鼓的用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

韦伯的话从容淡定,有着身居高位的人特有的居高临下。可这结果是真的令人大大不快。

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家子弟送进当下被视为飞黄腾达最佳途径的礼部,文人心中着实找不出方法。

最后这位气鼓鼓的嘟囔着,“一个匠人得势,就是如此啊!若是手下的人不是匠人,就被匠人看不起!”

无疑,这个“匠人”就是以高妙匠人,造出琉璃火等物出名的霍崇。然而不管文人怎么恼怒,现在就是匠人霍崇执掌权柄。大权在握,韦伯就是能够按照他所期待的方向决定华夏朝廷乃是整个中华的走向与命运。

一个文人,根本无力抵抗。

第三百七十二章 礼部新气象(八)

满清皇帝弘昼站在他天祖父努尔哈赤的陵园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亲雍正,祖父康熙,曾祖顺治,太祖父黄台吉,天祖父努尔哈赤。五代先人的陵墓中,以天祖父努尔哈赤的陵墓最为简单。

清福陵始建于1629年(天聪三年),1636年(崇德元年)四月十二日正式定陵号为“福陵”。清福陵是清朝皇室命名的第一座祖陵。

崇德元年多次重建和改建,最后形成陵寝规制。陵寝建筑群由下马碑、石牌坊、正红门、神道、石像生、一百零八磴台阶、神功圣德碑楼、涤器房、果房、茶膳房、朝房、隆恩门、隆恩殿、东配殿、西配殿、焚帛炉、二柱门、石五供、大明楼、宝城等组成,其中依山势所建的神道上的一百零八磴台阶形式匠心独具。石牌坊雕造精细,反映了清早期满族建筑技术的水平。

弘昼还隐约记得,老爹雍正下令修缮福陵的时候不怎么高兴。在老爹雍正看来,修缮福陵的目的就是给关外的这帮关外王爷们发钱,让他们捞一笔。也有点事情可以做。省的每日里都只能向朝廷哭穷。

回想那隐约的记忆,弘昼只觉得老爹雍正对关外王爷们的看法没错。虽然他们逃出了沈阳,却并没有投降。弘昼的八叔因病去世,只是让王爷们心散了。与朝廷打了几仗,眼见朝廷火器犀利,这帮混账们竟然没有老老实实投降,反而散开去,逃去了女真所在野地。

弘昼突然觉得很滑稽。说着是满人尚武,英勇。哪怕是在京城,提起生活在关外的老女真人,也必须被夸赞为一种“楷模”般的存在。现实中,关外寒冷,到处都是野地。

那些穿着厚厚毛皮衣服的老女真们往林子里一跑,朝廷十万大军竟然找不到人啦。

本以为夺取沈阳之后,就直捣虎穴,摧枯拉朽。事实上,看似获得巨大胜利的朝廷人马追击王爷们的时候损失并不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有一支关外王爷的人马杀出来,袭击运粮部队。或者杀戮朝廷的小股人马。等朝廷大队人马赶到,满地剩下的都是尸体。

最可气的是,在关外少数城市内的口音还勉强能够沟通,到了城市外,越是接近老女真人居住的所在,语言就越是不通。老女真的语言都已经与入关的八旗后裔大大不同。入关八旗的后裔想从老女真那边获得消息,反倒得派遣翻译。

这就是伟大老女真人的现状,满清入关还没到百年,满人自己先分化成了两个世界。

努尔哈赤的陵墓与康熙的陵墓相比,的确是很不起眼。弘昼身边的刘统勋已经命人摆上了香烛。看着这番折腾,弘昼问道:“刘统勋,你觉得朕的天祖父可会认同这样的祭拜?”

“啊?”刘统勋愣了愣。

弘昼继续说道:“朕看关外,更像是蒙古那边。”

刘统勋这饱读诗书文献的文臣迟疑片刻,脑子里快速把自己记得的内容过了一遍。

努尔哈赤死后,满清内部的确起了很大权力斗争。不过人已经走了,需要把后事做个处理。在中原汉地,一般是把皇帝的遗体放入棺椁,埋葬在地下。当时关外的风俗不是这样的,像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皇帝都是火化的,从康熙开始改为了土葬。

清太祖具体什么时候火化,史书没有记载,但距离死亡时间肯定不会超过三年,因为天聪三年二月,努尔哈赤就正式下葬了。与太祖皇帝一起火化的,还有他生前心爱的女人阿巴亥。

父皇尸骨未寒之际,王爷们逼迫阿巴亥给先帝殉葬,阿巴亥不肯,得到的答复是“先帝有命,虽欲不从不可得也”,你不听也得听!没办法,阿巴亥只好换上礼服,戴上珠宝,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追随努尔哈赤去了。

两人灵柩一起火化,骨灰装入“宝宫”。顺治年间,多尔衮获罪,被政治清算,阿巴亥的牌位也从太庙移走,但骨灰并没有从福陵迁出,因为她与太祖皇帝的骨灰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要是不小心把太祖的骨灰也迁出福陵,罪过可就大了。

想来弘昼所指的就是这件事。因为此时祭拜的乃是混合的骨灰,并非是分开的遗体。这在汉人的角度来说……关系极好的夫妻也不过是生同衾,死同穴。骨灰都混合在一起的,那是极少见的。

不过刘统勋很清楚,弘昼绝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刘统勋试探着问道:“皇上,关外的旗人的确与关内大大不同。若是留下人马驻守盛京,就得令蒙古再次归顺。”

弘昼很认同刘统勋的聪明,却很不认同刘统勋的想法。不快的呵斥道:“此次劳师远征,若是只拿下一个盛京,又有何用处。”

刘统勋登时就给跪下了,“皇上息怒,臣等未能谋划完全,有罪。”

弘昼见刘统勋这个支持远征盛京的臣子乖乖认错,心情好了些。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刘统勋,只能说弘昼也没想到。最初的时候,弘昼与朝廷人马反复商议,都认同要先消灭老八,夺取关外。这样就可以恢复河北,如果能够夺回京城,那就象征着大清的动荡已经过去,可以专心对付霍崇。

然而官员们提出的建议,都是基于关外与关内一模一样的想法。真的到了关外,弘昼觉得大军如入无人之境……也的确是如此。关外的土地十分广阔,得有关内数个省加起来那么大。

可关内这么大的地盘上,起码得有一万万人口。结果关外据说只有不到五百万人口。这可不是无人之境么!在这里进行大军推进,哪里能遇到几个人啊!

正因为这帮旗人与汉人文武官员的误导,让弘昼此时进退维谷。如果此时将大军撤回西北,留守在这里的人马真的能恢复关外的治理么?弘昼真的没有信心。

这次出征的设想本就错了,结果就是一拳打进了水里。不管怎么用力搅动,都只散开些毫无用处的水花。要是敌人乃是一股绳,哪怕是一块铁般坚强,反倒是好事。

刘统勋当然知道现在的局面。在下面,刘统勋也与此次率军的大将军巴赛等文武官员仔细商议过。结果并不乐观。

比较乐观的看法是,如果能够在关外持续剿灭一两年,关外王爷们顶不住,大概就投降了。可现在心腹之患乃是关内的霍崇。

想起霍崇,刘统勋就觉得十分焦虑。霍崇并没有趁着此时四处征伐,甚至连长江变得芜湖都没有动手。就是硬看着芜湖驻扎着十几万大军,就这么硬对峙。芜湖那边的傅清这一年来也各种小规模渗透,全部失败。霍崇开疆拓土的进程也只到了福建。最近才听闻霍崇派遣数万人马夺取了空虚的京城。

如果不是霍崇内部大乱,那就只有一个理由,霍崇正在努力积蓄力量。各种报告都显示,霍崇正在搞一个全新的官制。无疑是搞内功。所以这次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从盛京出发,配合从山西出发的清军,以及从芜湖南下的清军。几十万大军发动一次决定性的进攻,让霍崇首尾难顾,进而被覆灭。

计划在纸面上都很好。刘统勋心中却一点都不乐观。霍崇这个人是极为罕见的坐寇,历朝历代坐寇做大,就是军阀,起码能建立一个稳固的小朝廷。而且霍崇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这次与霍崇决战,一旦败了……虽然是六月,刘统勋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弘昼并没有再询问刘统勋。三路人马,共四十万的进攻计划早就制定完毕。这也是为什么弘昼要劳师远征的基础。

这个计划经过反复商议,至少到现在执行的非常完善。三支主力都已经到了进攻位置。六月也开始进入收获季节,粮草也不用担心。

可眼前关外的局面表面上看着毫无问题,实际上却与计划完全不同。这才是弘昼最心焦的所在。

虽然方才嘲笑了天祖父努尔哈赤未必认同这种汉人的祭拜模式,弘昼依旧按照汉人的模式为清太祖努尔哈赤上香,并且焚化了祭拜的祷文。

弘昼在心中向创立大清的祖先虔诚祈祷,期待能够获得祖上在天之灵的庇佑。

祭拜完毕,回到盛京皇城。大将军巴赛就向弘昼再次建议,“主子,咱们出兵吧。现在出关,起码还能夺回直隶。”

巴赛带头,其他将令也跟着请求弘昼赶紧下决心。

一句“咱们走后,盛京能守住么”的话就在嘴边,弘昼却说不出来。之前的时候,弘昼知道自己没少说过这样的判断。然而没啥用,反倒是让讨论变得更加复杂化。那些只想着顺着弘昼心思说话的人就跳出来胡说八道。

弘昼对这些人是极为恼火的,又碍于面子不能立刻惩戒。如果这么干,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毕竟么,当年雍正让诺敏清理山东亏空,还给了诺敏一个“天下第一巡抚”的牌匾。

之后发现诺敏只是欺上瞒下,靠乱收钱,甚至是向商人借钱来弥补亏空。雍正就打了自己的脸,把诺敏给杀了。那次自打嘴巴,引发的震动与反弹也太惨烈了。

霍崇进京杀了雍正之后,举荐诺敏的隆科多虽然下狱,却全心勾结老八。若没有隆科多的暗中相助,老八早就被杀了,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

左思右想,弘昼虽然觉得各种为难,还是决定按照之前定下的局面走。毕竟这套计划虽然在执行中出现了始料未及的局面,至少大方向上还没问题。

“巴赛,人马可否准备好了?”弘昼问。

巴赛连忙应道:“已经准备妥当。”

弘昼忍不住问道:“追击那些逆贼的人马呢?”

巴赛态度坚定的答道:“那些人马先撤回盛京,作为后卫。”

弘昼只觉得大大的不安,此时只觉得皇帝这个位置承受的压力简直是难以形容。虽然有万般的不愿意,可此时就得由弘昼下决定,并且承担决定带来的影响。

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靠不住的废物啊!弘昼不知道多少次生出这样的感受,却坚定的名道:“那就下令入关!”

朝堂上立刻热闹起来,一众将令们纷纷跟着喊道:“入关!入关!”

刘统勋的心仿佛被重击了一下,当下局面就在这里摆着。自然是各种意料之外。然而“入关”二字仿佛有着鼓舞人心的魔力,让刘统勋也不禁昂扬起来。

顺治元年(大顺永昌元年,1644年)四月七日,满洲贵族调满、蒙、汉兵,几乎倾巢出动,由摄政王多尔衮率领南下。此次清军的行军路线,计划仍采用过去入关南下的路线,即绕过山海关,由长城突入。四月十五日,清军进至翁后(今辽宁阜新附近),接到镇守山海关的明辽东总兵吴三桂的“乞师”书,立刻改道向山海关进军。

〖山海关,依山临海,形势险要,是明长城东部的一个重要关口。吴三桂在李自成起义军攻入北京时,他已率精锐入山海关,李自成曾对其招降,不允,双方发生激战。顺治元年(1644年)四月二十一日,大顺军数千骑兵进逼山海关西罗城下,城北翼一支明军起义归顺李自成,山海关城陷在即。〗

〖顺治元年(大顺永昌元年,1644年)四月二十二日,清军疾驰至山海关,吴三桂开关迎入。在吴三桂与清兵两军合力下,李自成起义军寡不敌众,只好撤退,于是山海关大门洞开,清军大批进关驰入中原。同年十月清朝定都北京,随后逐渐建立了对全中国的统治。〗

现在的局面与多尔衮时代完全不同,可满清的这份基业就是在那个时候确定的。如果没有入关,那时候李闯若是招降了吴三桂,守住了山海关。给李闯喘息之机,大清或许就只能占据关外与蒙古。

哪怕只是听到“入关”二字,刘统勋就感觉自己又要重新走上那条辉煌的道路。

坤隆四年六月二十八,满清收拢了在关外的兵力,十万人马南下直奔山海关。七月初七,守山海关的盛京人马向弘昼降服。七月初十,稍加修整的清军再次踏上了直隶。

七月十二,华夏军在北京城的部队已经确定了清军向北京城进攻的消息,并且将消息尽快送往徐州。

七月十七日,霍崇轻轻拍着钱清的后背,想帮助她从孕吐中恢复过来。钱清干呕了一阵,把霍崇的手拉开,“先生就别帮倒忙了!”

被这么拒绝,霍崇也很无奈。这等关乎个人感受的事情,霍崇是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对钱清说道:“你就别去参加会议了。”

听到这话,钱清在干呕中却不答应,“我要去开会。”

“满清自己来送死,还是孩子要紧。”霍崇继续劝道。

钱清此时已经没那么强烈的孕吐感,漱口之后,她拉住霍崇的手臂,“先生,离动弹不得还远的很……”

霍崇把脸一沉,命道:“你可别。身体这事情哪里是脑子能控制的。你身体若是感觉不能继续怀孕,它就是会有流产的反应。你又是个要强的人,哪里肯让别人看到你的软弱。”

这边罗夫人作为有经验的,也劝道:“姐姐,这等事可莫要逞强。”

霍崇看了看老婆罗姑娘,心中不禁有些疼惜。论年龄,钱清比罗姑娘大了好几岁。论权势,这个罗姑娘很清楚她根本没办法与钱清比。罗姑娘偷偷问过霍崇,若是她突然死了,霍崇会不会好好照料她和霍崇生下的这两个孩子。

当时把霍崇弄得又是气恼,又想抹眼泪。旧时代就跟地狱一样,霍崇觉得自己在新时代都谈不上是什么好人,却还是完全不能接受这时代的做派。

在新时代,哪怕是小三,也有国家法律保护。哪怕是正房捉奸在床,打小三也不能打出什么严重伤势。打成重伤,虽然派出所其实不想管,也得依法处置。

至于正房杀了小三,那正房是得承担杀人罪的。

然而在这个时代,钱清真的把罗姑娘给弄死了,霍崇真的能把钱清如何么?很明显,霍崇心中再不快,也不能把钱清真的给如何了。

而且钱清若是杀了罗姑娘,罗姑娘还算是死的明明白白,已经算是很不得了啦。更可怕的是,有人愿意为钱清出力。罗姑娘死的不明不白,一点都不稀奇。

甚至不用在满清时代。就以光头的儿子小蒋为例。戴笠奉命办事,小蒋的那个姓章的小情人不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么?

肯定不会有人傻到去动罗姑娘给霍崇生的两个儿子,然而在权力中心,罗姑娘本身毫无意义。甚至霍崇娶罗姑娘,生下孩子的目的也不是因为喜欢罗姑娘。只是因为生了儿子之后,华夏朝廷能够得到一重保险而已。

这个时代本就残酷,更残酷的是权力中心,从来没有所谓人命的考虑。在权力中心,所有人都只代表权力。如果没有权力,人命什么都不是。

第三百七十三章 礼部新气象(九)

河南府。光听名字的话,会以为指的是河南省会。在清代,河南省会乃是开封,所谓河南府指的是洛阳。

洛阳是个盆地,东连虎牢关,西连陕县。乃是交通要害。此时从西北来的十万人马已经在河南府聚集,此时河南巡抚田文镜重病,却还是拖着病躯亲自视察了人马。

这是必须给这些讨伐霍崇的人马的脸面。

等勉强视察完了十万大军,下令给这些人马酒肉,田文镜回到官邸就躺倒在床榻上。

领兵的将军乌尔班赶紧前来探望。田文镜拉着西安将军乌尔班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祝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杀光逆贼,给先帝报仇!”

乌尔班作为西安将军,地位远在河南巡抚之上。然而听着田文镜发自肺腑的话,乌尔班还是不禁感动起来。众所周知,田文镜乃是先帝雍正最信赖的大臣之一。然而大部分雍正的亲信都做了军机处大臣,霍崇突袭京城之时火烧圆明园,当时值班的军机大臣全部被杀。

剩下的雍正亲信只有田文镜与鄂尔泰。鄂尔泰与岳钟琪进京之时遭到老八手下刺杀,两人命丧黄泉。此时公认的雍正心腹老臣,只剩下田文镜。

“田大人放心,本将军定然将逆贼杀个干净!”乌尔班大声说道。

田文镜听到这话,激动的脸都红了。然而片刻间,田文镜浑身抽搐,脸色从红润直接变了苍白。乌尔班眼见不好,连忙叫医生过来。然而田文镜此时毕竟是八十岁的老人,大夫看着这局面,一个个束手无策。

乌尔班没想到自己前来探望,却“看死”了田文镜,正不知所措时,田文镜却突然坐起,紧紧抓住手腕,就听田文镜的声音嘶哑的全然没了活人该有的声调,“请……将军……给……给先帝报仇……呃……”

随着声音中断,田文镜无力的倒在床上。紧紧抓住乌尔班的手指很快没了力气。随着田文镜的手垂落在床边,田文镜放了一个响屁。再看他本人,已经脸色苍白,那世去了。

见到田文镜临死时候的坚持,乌尔班心中着实感动。同时,乌尔班也终于明白了“嗝屁”是什么意思。上面一个嗝,没了呼吸。下面一个屁放出,这人就过去了。

不管场面多悲壮,然而这个屁着实让场面变得……有点滑稽。却也证明了嗝屁这词真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乌尔班只能让师爷给朝廷写了奏章,同时率领人马直奔虎牢关。

三国时期英战吕布或许是说书先生所说,然而这座天下险关的确位于最凶险所在。一边是起伏不定的土山,一边是因为太久冲刷而深入土层下的河道。其间夹了一条小道。若是身手矫健的单个人,还能想方设法的越过。哪怕是数十人的队伍就只能走虎牢关。更别说成千上万的大军。

自打霍崇夺取河南之后,却是驻军郑县,前锋设在郑县更靠西的巩义。并没有进攻虎牢关。此时朝廷人马穿过虎牢关,就见队伍根本看不到头,就见长龙般的人马或者在道路上前行,或者拐入山坳不见了踪影,却又从更远处能看到的道路上露出身影。

乌尔班心中激动。按照计划,清军此时分作四路人马。从山西出发的人马沿着太行八陉进军,直逼直隶。自己这一路出陕西,进军河南。南边的芜湖出兵进军江宁。

最重要的一路则是攻克了盛京的大军,这支人马正在皇上弘昼率领下沿着多尔衮亲王入关的道路南下,直逼京城。

四路人马,四十万人。乌尔班相信此次定然能让逆贼霍崇首尾难顾,最终被朝廷打败。

甚至只是听到“入关”二字,西安将军乌尔班就有种必胜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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