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清 第60节

霍崇觉得找到了切入点,“我都不说你们家里的亲人比你挣更多,若是你们家里每一个成年男女的收入都有你们九成,你们会不会觉得好很多?”

学员中哄的发出一阵叹息,学习二班班长宋村雨感叹道:“先生,若是家里人能挣到九成,我还能向爹娘要点呢。先生这么讲,何不招收俺们家的亲戚来做工?”

在一阵赞同声中,也有年轻人唱起反调,“俺家的人是不愿意来,他们不想离开家里。”

霍崇赶紧摆手,终止了这无意义的讨论方向,“长信道长在崂山那边,如果把那边搞起来,就有极大好处。那边的人手里有了钱,就能买咱们这边产的东西。咱们这边产的东西卖的多,咱们就能雇更多人。你们都学过算术。来看这个式子。”

霍崇写了W等于Y除以X的方程式。讲述了如果Y是收入,X是分钱的人数,这其中的变量关系。

此时培训的效果就出来了,这帮被选出来的成员们只是没这么考虑过问题,听了讲述之后就有点脑袋开窍的意思。霍崇不想多说,把这个问题交给培训班的班长与学习委员,让他们把这些和大伙讨论清楚。

等学员们按照规定继续自己的日程安排,霍崇又满腹心事的坐在一边发呆。如果是21世纪,造满清的反不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要讨论的是造反成功几率,大家需要在一个最有效率的节点造反。

在这个1722年,满清治下的百姓们就没有这样的坚持。骂官府,抨击士绅也是百姓常态。但是这帮人心中并不存在把这个天下推翻的选项。

如何把这个选项灌输到这帮人心中,对霍崇来说是最大的问题,也是霍崇感受到的最大难题。

再想想时间,霍崇暂时放下鼓动造反的心思。根据历史算计着一年内就要登基的雍正。

要是康熙还是如历史上那时候死去,自己无论如何都得熬到雍正处死年羹尧之后才能造反。如果自己在年羹尧还没倒台之前就动手,万一是年羹尧领兵前来镇压,自己就得面对相对君臣一心的敌人。

只要年羹尧如历史上那般死掉,满清重臣们面对雍正的时候好歹会留一个心眼。毕竟历史上雍正把年羹尧宠上天的时候所说所做,都让一众女性写手们编出了大量的基佬小说。霍崇不觉得这两人是基佬,不过看了那些批示,也觉得甚是肉麻。

做了这么肉麻的表态,又逼着年羹尧自杀。即便年羹尧罪不可恕,那帮猴精猴能的满清官员看着年羹尧的下场,怎么都不可能毫无想法。满清朝廷出现的每一道裂痕,都是以后有可能造反的霍崇可以利用的空间。

很快,春节过去了,正月十五过去了。在二月二龙抬头之前,学习班里选出的二十名学员在平台警卫部门派出的卫队护送下前往崂山地区,开始和长信道长全面合作。

霍崇这边则加紧自己的安排。造反的重中之重乃是根据地,沂蒙山根据地可是极为著名的所在。

虽然是二月,山里的雪还没开化。霍崇还是派人进山联络,自己准备在沂蒙山搞一个林场,大规模种植林木。

想造反就得有工具,想有工具就得有木料和金属。霍崇虽然也在自己买下的土地上大量种植树木,但是真正靠得住的树林还是在沂蒙山。

这边的消息刚送出去,从张店这边的来的人就到了。来人送到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焦虑的文件,“铁矿矿脉已经挖尽,已经一个多月什么都没挖出来!”

霍崇心中叹口气,这也是木料的另外一个用途。修建矿井也需要木料,还是那种非常坚实的木料。

第一百一十四章 收欠银(三)

康熙六十一年夏初,该忙的重体力农业劳动都结束了,百姓们也在家歇过劲。淄川县县城立刻热闹起来。大量年轻的无地农民前往这里做工,霍崇的种福平台招工人员向这些无地人员提供了岗位介绍。来过这里干过段工的继续询问之前的差事现在如何了,第一次来的则好奇的听这些人在说什么。

种福平台的员工们忙到脚不沾地,前来与霍崇一起去见白思文船长的冯玉宽看到这样的局面,真的惊了。

瞅着冯玉宽那迟疑的神色,霍崇觉得能理解,就笑道:“冯大哥有什么想说的,何不说出来听听。”

冯玉宽左看右看,最后叹口气,“霍兄弟,你太惹眼了。”

“冯大哥说得对!”霍崇觉得冯玉宽简直是个好人,敢做这么认真的提醒。称赞之后,霍崇又问:“冯大哥,兄弟俺不是怄气。俺想问问冯大哥想过以后的事情么?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冯大哥就没想过赚到多少钱后就洗手不干么?”

或许是与霍崇合作有些日子,冯玉宽好像不再轻易误解霍崇的意思。对这么尖锐的话题,冯玉宽稍微想了想就笑道:“冯兄弟,你和杨友芳去找俺的时候,俺已经洗手不干了。”

“啊?”霍崇是真没想到。

“不过那都是俺第三次洗手不干了。这么多年,俺也想明白了。要不是朝廷瞎折腾,海路这碗饭,俺是想吃到死。”

“哈哈。”霍崇真心的笑出声。冯玉宽一个山东人竟然能与一位吕宋的西班牙船长建立稳固关系,足以证明冯玉宽的经营能力。有这等能力的人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长项。

冯玉宽看霍崇笑的开心,只是苦笑。但是看霍崇有点抽风般笑个不停,就有些不高兴了,“霍兄弟,你这么笑,是因为想到你自己了么?”

霍崇用力点头,“冯大哥说的是。俺是想起俺自己了。搞到这么大,想收手都办不到。官府里头的人早就想对俺动手吧。”

冯玉宽有些吃惊,却没有震惊。看得出他也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两人沉默片刻,冯玉宽试探着问道:“霍崇兄弟之前问俺的话,是想问俺有没有准备后手?”

“多谢你,冯大哥。你是真的敢对俺说实话。”霍崇再次赞道。

冯玉宽摇摇头,“霍兄弟,今年山东雨水可不多,济南城的很多泉水都干了。要是俺没猜错,今年要闹旱灾。霍兄弟可否有啥准备?”

“肯定会有人对俺动手。”霍崇叹道。情报分析部门甚至建起了气象观测部门。这个气象部门此时还没能力搞出气象预测,但是这个部门也开始收集气象资料。从降水到气温。今年的天气比较旱,如果这夏天再继续旱下去,秋收注定要受到影响。山东巡抚李树德修建小清河的确有点用处,却远没有达到霍崇见过的那种作用。

两人感叹一阵,又把事情放到了这次交易中。冯玉宽有些担心,“霍兄弟,那白思文已经从你这边买了这么多货,他真有那么多银子?”

霍崇嘿嘿一笑,“他就是有那么多银子!”

冯玉宽心里还是不安。这几年里头,霍崇每年与白思文做两次买卖,每一次买卖都比上一次大了起码一倍。从最初的二十支火铳到现在的五百支火铳。白思文每一次都很有信用,铜、牛皮、橡胶,椰子壳,要多少有多少。

虽然心中不安,冯玉宽与霍崇再次前往。此次有长信道长的合作,霍崇他们直接前往山东半岛的尖端。冯玉宽来过这地方,山区最大感受就是一个“穷”字。那是真穷。

前有西班牙商人,身边有穷人。不管是那一边都有些穷山恶水多刁民的意思。然而整个交易却简单明快,非常成功。霍崇这边接收到了空前的一笔货物。大概已经把白思文整艘船上的货都给搬下来了。

靠了长信道长的关系建起的厂子里聚集了不少做工之人,那些椰子壳很快就开始处理,霍崇等人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带了几百上千颗扣子。

冯玉宽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霍崇的实力比冯玉宽之前想的那种简单的财主大户更强些。如果官府里面真的有人想弄霍崇,就可以弄得动么?

想着想着,冯玉宽问道:“霍兄弟,俺就问你个实话。你到底想做到什么地步。”

“冯大哥,俺要是说俺梦想的是各路吃海上饭的兄弟们都能靠自己能耐造船,跑商路。你觉得俺是不是没睡醒?”

“哈哈!”这次轮到冯玉宽大笑起来。也许是这话太刺激了,冯玉宽大笑不止,几次想停下来,可又继续爆笑,完全停不下来。最后笑的冯玉宽几乎软倒在驴车上,力气耗尽才一个劲抹眼泪。

霍崇只是跟着笑了几声就想着自己的心事。在这个大航海时代已经欧洲各国获取巨大空间的时代,满清对于海上贸易的控制是真的混蛋。这也是霍崇给自己找到的推翻满清的一个理由。只是不知道冯玉宽这样的家伙会不会因为个人利益加入到这场战争中。

等冯玉宽总算停下,霍崇问道:“冯大哥,要是俺被官府逼的落草,不知道冯大哥以后会不会不认俺。”

冯玉宽连忙摆手,“霍兄弟,你也是想太多。俺觉得官府只是想从你这里坑钱,不会做那么绝。”

霍崇干笑几声,并不觉得冯玉宽弄清楚了霍崇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今年夏季十分干旱,到了六月,种福会在各县的人都已经把旱灾局面告知给总部。同时送来的还有各县的官府开始在六月催收“欠银”的消息。

满清收税是2、8月为主要税收,每一个月都是收取火耗。虽然整个比方不是特别准确,基本可以认为2、8月收国税,其他月份收地税。国税交给朝廷,地税则由地方官府给他们自己发钱。

今年六月就开始准备收国税,情报部门很自然得出了今年旱灾,地方官府准备赶紧做准备的结论。

实事也是如此。自从进入7月,申请加入种福会的新家庭数量暴增了一倍还多。面对这样的暴增,种福平台的基层人员累的要死。管理层的代表齐齐在会议上提出反对意见,“先生,这帮人是想占便宜!咱们是不是停下?”

“我明白你们为什么反对。我只想问,你们就没有考虑过等灾情结束,能否把这些新加入的人组织起来。”

“大师兄,咱们的钱只怕不够。”财务处的负责人是六师弟刘时旺。

“你说不够,数据呢?”霍崇问。

“俺们就是觉得不够。”刘时旺无奈的答道。

“不要觉得,要有数据。没有数据就做判断,那是耍流氓。”霍崇笑道。

钱清也明显不愿意帮助这帮灾难面前的投机份子,她说道:“先生,去年咱们种福会有七千户。今年年初就有一万两千多户,快一万三千户。到现在,各地说着要加入的,加起来要有三万户人口。咱们就算这些人平均下来一人交一两税银。三万户就是三万两。少说点,两万两。咱们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这个数据好做,先生想要,俺现在就派人做。”

情报部门的万茜虽然过年打雪仗的时候抱怨被钱清欺负了,此时也站到了钱清这边。“先生,朝廷一年才3000万两税收,山东一年实际收到的300万两。咱们就交了三万两。咋都觉得哪里不对啊!”

听着自家学生竟然能用数据说话,霍崇心中有些欢喜。这帮孩子们是为了找理由,那就从大了讲。他们这个视角真的能维持下去么?

又或者,这帮人有没有看出来,霍崇现在正处在一个奇妙的角度。肥猪已经无法隐藏自己,看到霍崇这头肥猪的人会有什么想发。霍崇并不乐观。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收欠银(四)

长信道长又来了。乘坐着霍崇为种福平台提供的交通系统,道长从崂山到淄川县并没有花费太久时间。

两人见面,不等霍崇询问,长信道长就叹道:“今年收成差,各地地主都开始收债。”

平台的情报部门已经提供了类似的情报。有了情报准备,霍崇并没有意外,先请长信道长讲述他那边如何。听道长讲完他那边的地主士绅们和官府对普通百姓的催逼,霍崇叹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

这是道德经里头的话,霍崇知道长信道长是个真修道的,就用了出来。

果然,长信道长有由衷的叹道:“霍先生,凡是种福的百姓,日子还能勉强维持。先生定然是为难。只是天道莫测,此时贫道只能来求先生相助。只要贫道能做的,贫道绝不推辞。”

霍崇觉得长信道长还挺上道,不是那种只懂得装神弄鬼的道士。于是坦率的说道:“道长,前几日,我的徒弟们算了一笔账。若是将这段日子请求加入种福平台的百姓都算进去,有三万户人口。他们说一户人需得一两银子税银,这个是高了。不过三万户人,这一年几千辆银子总是要出。我不过一个凡人,我可远没到能认识天道。这么下去,我也撑不住。”

听霍崇说的明白,长信道长的门徒们脸上凝重起来。与会的种福会的管理层脸色也凝重起来。

长信道长只是想了想,就问道:“不知霍先生要怎么做?”

霍崇指了指长信道长道袍衣襟上的太极图,“道长,这阴极相生相克,极阳之处生阴,极阴之处生阳。若是乡亲们想靠我渡过难关,我也得靠乡亲们才能积累读过难关的能耐。只有如此才能生生不息。不然,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单靠一边,定然不成。”

“不知霍先生要百姓如何?他们实在是穷的只剩把力气。”

“若是道长能帮我们打开些做买卖的门路,让俺们的东西能赚到点钱。这不就有钱替大伙出了么。”

“不知霍先生想做哪里的生意?”

“不光是卖货,还有百姓们可否拿出一些土地来听俺的安排。俺也变不出地来,非得大伙出地,俺来决定怎么用。这才能有东西生产出来拿去卖。非得什么都靠俺一个……”

“霍先生无需多说。这道理贫道懂得。若是贫道前去给信众们讲,想来他们也能听那么一二。不过贫道若是不清楚霍先生要如何安排这次土地,也实在不愿让信众们卷进来。”

霍崇其实早就有了些安排。虽然自己手里的东西还是那几样,不过这几年经营下来,也的确有了不少想法。

长信道长不仅有足够的理解能力,还颇有验证的精神。先花了两天仔细听了介绍,就请求到种福平台已经建成的生产基地去看。霍崇立刻派人护送道长前去参观,自己留在总部继续处理事情。

没想到开会的时候,二弟子杨望富开炮了,“先生,这道长是借着他手里的那些东西来捞好处的吧?”

不等这种质疑发酵,霍崇就答道:“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的少少的。这才是我等能继续走下去的正道。”

杨望富忍不住嘀咕道:“先生,长信道长是个聪明人,他若是学了咱们的东西之后就搞起来,咱们又能拿他如何。”

“望富,你也是个聪敏人。”霍崇笑道。

听到这话,不少管理层的年轻干部都笑出声。霍崇看向大伙,对这帮从基层爬上来的干部说道:“大伙都是聪明人。我现在给你们派些人,指块地,安排了生产,你们都能干起来。还有咱们种福平台的许多师傅,真的是白给的么?他们就没学会?我问你们个问题,他们为啥没有自己离开咱们这里,回家自己干。”

年轻干部们不笑了,看来这个问题的确让他们一时回答不了。霍崇心中其实也有点感叹,刚到满清时代的时候,霍崇也担心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局面。只是霍崇当时根本没有资源,甚至从一开始就背了一屁股两肋巴的债务。不得不尽可能合作。

可这样的局面下,霍崇才发现即便是在这个农业时代,资本营运本身的规律并没有变化。想搞生产,就得有资本。

土地、人力、流动资金等容易理解的生产要素并非一个人就可以轻易积累起来。霍崇自己恰恰是通过合作才寻求到了把这些生产要素集结起来的机会。

即便在霍崇生产过程中形成了一定的技术扩散,但是霍崇建成的平台本身还拥有无法扩散的生产组织与管理能力。

一个人或许可以集结起土地、人力、流动资金。但是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生产组织和管理体系。这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看年轻干部们开始思考,霍崇就把自己的体会传授给这帮年轻干部。年轻干部们本身的反应就是“想挑刺”,一些年轻人能问出的问题被提了出来。

霍崇觉得这帮傻孩子们太可爱了。只是现在时间宝贵,没办法如老母亲般一个个安抚这帮人的心境。霍崇让大伙安静下来,问道:“你们说的这些,大多数都有一个你们自己没注意到的前提假设。这个前提假设如果没有被满足,后面的一切都是不合乎逻辑。”

钱清一直没吱声,只是用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着瞎哔哔的师弟师妹和准师弟师妹们。此时看着师弟师妹们一脸懵圈,她开口问道:“先生,你说过好多次逻辑,我也没听太明白。请先生再说说。”

“逻辑的基本点很简单。两条,逻辑形式只管是否有效,命题内容只管是否正确。我给大家说个逻辑形式,下雨就是水从天上落到地下,对吧?”

“对。”

“我站在很高的地方往下洒水,水从天上落到地下。对吧?”

“对。”

“我站在很高的地方往下洒水,就是下雨。这个对么?”

“不对!”年轻干部们立刻嚷嚷起来。“这本就不是一回事!”“先生这是……诡辩!”

霍崇强化了理论说法,“所以说,逻辑形式得有效。如果没效,每一句描述都是对的,逻辑形式就是无效。”

然而大多数年轻干部们明显没理解,还是揪着这个诡辩来讲。

霍崇只能用力拍了几下桌子,强行让这帮人安静。才继续问:“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方才说有人会学了咱们的东西就走,没有说出来的前提是,那得是咱们自己内部的人。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你们自己预设的前提?”

这下算是让这帮年轻人有点明白过味,众人想了起来。

霍崇继续逻辑学基本讲述,“逻辑只管是不是有效,命题代入逻辑,才能讨论具体问题。命题只管是不是正确。你们前面所说的掌握了咱们技术的都是自己人,而跑路的都是外人。你们这命题就出现一个局面,一个人同时是自己人,也同时是外人。来来来,你们讲讲,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是自己人又是外人。”

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关系,但是牵扯到逻辑的就必须符合逻辑的基本原理。虽然逻辑基本原理很简单,但是正因为简单又明快,所以想用这么简单的模式完全解释事情反倒不容易了。

年轻干部们很快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明显是那种尝试用自己认识到的那点知识去解释世界的表现。霍崇看着一众家伙皱着眉,动着脑筋,看着很快有人就因为痛苦而不耐烦或者精疲力竭的模样。心中怀念起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么痛苦的在知识的道路上蠕动的时光。

这么折磨孩子们不厚道,霍崇让大伙先别考虑这些,“现在的局面下,大家想要的是由咱们完全控制局面。我今天用了阴阳的道理,咱们姑且用镜像吧。这个我可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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