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喊冤,边上的使出暗手,用棍尖一下捅在腰上,让他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将他按下,劈头盖脸的一顿板子,将他的屁股打的血肉模糊,祁五顿时晕了过去。
把他拉下去后,祁丘冷漠的道:“两位大人可满意了,可以重审了吧!”
“祁御史果然大义灭亲,那祁五,哎……。”
堂下明白的人都知道,祁五是替祁丘背了黑锅。祁丘为了自己的官位,将他打的去了半条命,心太狠了。
再看着这位满身正气巡按御史,眼神复杂起来。
“两位大人,请稍等一下,我这就派人去巨阙府库调查地契的真伪。”
“不用了,这地契是真的,我已在府库找到了副本。”
祁丘马上道:“许大人,既然有副本,就证明这地是崔家的。你也是御史出身,强占士人土地,该当何罪?”
“强占百姓土地,应退回,赔偿。强占士人土地,应退回,赔偿以外,还罢官撤职。”
祁丘、崔平大喜,心想,许兴竟然承认了,应该是孙修干的,许兴应该是为了孙修背了黑锅。
祁丘叹了口气道:“许大人,你乃是南越第一才子,律法精熟,怎会干出此等事?莫非另有内情?
只要你说出内情,下官虽然官职低微,但巡按御史代天子巡狩,应该还是能做主的。”
“没有什么内情,就是我干的。”
堂下顿时大哗。
崔平也假惺惺的道:“许大人,你正值壮年,又为皇上信重。如果为了后面之人,被罢官,就可惜了,十年苦读啊!
只要能说出来,老夫拼着这条命,带领南越士人,也要将你保下来。”
台下水军又鼓噪起来,纷纷要许兴说出背后之人。
孙修看着堂上的场面,就像看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许兴淡淡一笑,“此事虽然是我所干,可我并无违反律法啊!”
众人一愣,祁丘忙道:“许大人,你可是说了,地是你占的。”
“地是我占的不错,可地可不是崔家的,所以,我没犯律法。”
崔平冷笑道:“许大人,狡辩是没用的。老夫问你,崔家的地契是不是伪造的。”
“没有伪造,是官府发的。”
“府库里有没有副本。”
“有。”
“那你还说什么地不是崔家的。许大人,老夫也曾入过官场,官位也比你现在还高,可官威可比你差远了。
你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难道这是近墨者黑?”
说着,眼睛朝孙修瞟了一眼,意思是他就是那个黑。
孙修白了他一眼。
祁丘也一拍惊堂木道:“许大人,不可仗势压人,我代天子巡狩,怎能让你如此妄为?
虽然你官为二品,皇上信重与你,但本官定会以这七品区区之身,为百姓做主,那怕丢官罢职,哪怕身首异处。”
堂下崔家门生故吏一阵喝彩之声。
而许兴这边,则面面相觑。许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做此不智之事?
许兴站起来道:“地契是证明地是崔家的,但这地是怎么来的,大家知道吗?”
众人有点懵,这地怎么来的和地是崔家的有什么关系?难道这地是崔家抢来的吗?
第260章 用别人的地做人情
崔平道:“许大人,这块地来处堂堂正正。可不是强抢百姓的,你别想栽赃与我。”
许兴道:“那这块地是怎么来的?”
“这是前南越国主钱宗,在崔王太后庆寿的宴会上赐给我崔家的。
来处堂堂正正,当时可有许多大臣可以证明。好像当时,许大人也在场。”
“问题就在这了,钱宗有什么权力将这块地赐于崔家?”
“钱家当时可是南越国主,当然有权力。何况,皇上已说过,南越以前所有契约、功名,宁朝都予以承认。”
祁丘也点点头,“崔家主说的不错,皇上已经答应过南越百姓。许大人不可再另生事端。”
“那是百姓,官府之间的,朝廷当然承认。但这牵涉到钱宗,就要另外说了。”
“什么意思?”
“大家知道,当年宁太宗与当时的国主签下协议。南越二州归宁朝所有,但钱家可以永镇南越,是也不是。”
众人点点头。
“后来才发生了钱家后人不遵协议,想划江而治。皇上才出兵,收回了南越二州。”
“ 现在是谈地的事,你说这个,和这块地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自从宁太宗与钱家先祖签订协议之后。
除了钱家的私产,王宫,王田,王庄,王店之外,所有的地应是归朝廷所有,那块地好像不是王庄吧?”
崔、祁两人心中喀噔一下,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块地确实不属于钱家。
孙修冒出一句,“钱宗拿着朝廷的地做人情,好像不太合适吧?
要是这样,那不是谁有权,谁就能拿着别人的财产做人情吗?
好像现在南越,我官最大,我就可以随便将别人的财产做人情吗?”
崔、祁二人呆住了,堂下的众人也是一脸懵逼。
众人头都有点晕,要理一下。慢慢的,众人发现,乐安侯说的不错。
许兴又道:“既然那块地,钱宗没有权力处置,地自然不属于崔家。
所以地还是朝廷的,我为了百姓的福祉,开发这块地,怎么不合律法了。”
孙修环顾四周,阴声道:“谁要说不合律法,我就拿他的财产做人情。现在,还有许多人还住在茅草屋呢!”
这话一出,谁敢说不合律法。谁要说了,你的财产可就被乐安侯拿去做人情了。
堂下众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纷纷道许巡抚所做甚合律法,没有比他更不合适的了。
就连崔家的门生故吏,也改口了。他们可以做水军,给你哄抬一下气氛。但要拿财产为代价,那就另当别论了。
许兴对崔平道:“崔家主,我说的对不对?”
崔平有点想哭,这样也行。这下不但地没了,还得罪了这两位,好像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孙修道:“崔家主,是不是这个理啊?”
崔平见两人都说了,也不得不点点头,“这块地应该是朝廷的。”
孙修又对祁丘厉声喝道:“祁御史,这下我可要弹劾你了。此事,别人可以不知,你作为巡按御史却不能不知?
你竟然敢将朝廷的地判给崔家,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其中有没有权钱交易?”
祁丘慌忙道:“下官一向清廉,只是一时失察,可没有什么权钱交易。”
“是吗?那祁御史,我们能不能将你的住处搜一搜。”
祁丘一惊,又定下神来,“乐安侯,我只是一时失察,你派人去搜住处是不是有些过分。”
“我觉得不过分啊!比你将朝廷的地给私人合理多了?祁御史,你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许兴道:“侯爷,这祁御史可是深得左都御史柏大人信任的啊!不然怎会将他派到南越来?”
“那可不一定,听说这位柏大人眼神就不太好。”
“祁御史,就让他们搜一搜,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曾经是御史,知道名声很重要,不让他们搜一搜,这关你可过不去。”
祁丘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不让他们搜,那写给朝廷的公文他用屁股想,也知道会写些什么。
但如果让他们搜,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崔平心中有些虚,因为他确实给祁丘行贿了一万两白银,不知他有没有藏好。万一搜出来,自己也得陪着他一起倒霉。
祁丘的脚趾抠了一下,定下神来。“好,为了我的清誉,我可以让乐安侯去搜。
但是如果没有搜到的话?乐安侯,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交待?没搜到就是提醒你一下,有则改过,无则加勉不就行了。反正你们弹劾失败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你……。”
“别你我的了,我事情繁杂,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快带我去你的住处。”
祁丘大袖一挥,往住处走去。
孙修微微一笑,心想,凭着云飞扬的情报能力,查你个御史可太容易了,除非你不犯错。
说完,对他的脚下看了一眼。
众人来到祁丘的住处,孙修大手一挥,亲卫们冲了进去,开始搜查。
亲卫们仔细的搜了一番后,向孙修回禀,一无所获。
祁丘得意了,“我身为巡按御史,当以身作则,岂能做此卑鄙之事!乐安侯,你别以你那个什么心来度我这个君子之腹。”
孙修大怒,“你说我什么心?”
“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你……,我就不信,会搜不出来,再搜一遍,仔细的搜。”
又过了一会,关雷还是摇摇头。
这下,门口的围观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祁丘傲然道:“乐安侯,下官廉洁奉公,两袖清风,你想搜出什么?你能搜出什么?”
孙修心中冷笑,等一下,你就要哭了。
“住处没有,身上不一定没有,说不定是银票呢?搜。”
祁丘心慌了,强自镇静道:“乐安侯,你要当众脱我的官袍吗?此乃奇耻大辱,我誓死不从。”
众人也觉得孙修过分了,纷纷议论起来。他们认为,祁御史确实没有受贿,刚才的事只是疏忽了。
孙修毫无所动,围着祁丘转了两圈。忽然他道:“走两步,往前走两步。”
祁丘有些懵逼,这是什么意思?
“听见没有,往前走两步。”
祁丘往前走了几步。
“停,祁御史,你腿受了伤?”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