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蔡京再晚出来一会儿。
蔡攸就驱使太师府的家丁就对城卫军动手了。
到那时候，蔡府的生死就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了。
只可惜，蔡京太老奸巨猾了，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
张叔夜依然是面无表情。
他看了蔡京一眼，然后大手一挥。
“带回去！”
虞候学着张叔夜的样子，也朝蔡京看了一眼。
然后，他朝蔡攸狞笑一声：“蔡公子，跟我们去城卫营走一趟吧！”
蔡攸脸色骤变。
他看着蔡京，满脸的恐惧和惶急。
“父亲，救我！”
“你们放开，我不要去城卫营！”
“救命！父亲救命啊！”
蔡京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孩儿放心，为父这就进宫面圣。”
听到这话，蔡攸的脸色回转了很多。
他感激的看着蔡京，刚准备说话，就听见一旁的张叔夜开口了。
“蔡太师要进宫，速度可要加快了。”
“否则，等贵公子将一切都交代了，就晚了！”
“都听明白了吗？”
最后这句，是他对旁边的城卫军虞候说的。
虞候听到张叔夜的话，心中顿时一凛。
八牛弩的来路已经查过了，但是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
内廷也清查过了。
府库中没有八牛弩丢失的记录。
就好像那架八牛弩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皇帝听到这个回报后，直接将负责看管和记录八牛弩的内侍杀了一遍。
八牛弩是大宋的国之重器！
这是大宋边军威慑周围异族的最大底牌！
如今竟然有人跟赵佶说，这东西凭空多了一架！
赵佶宁愿相信这东西被人偷了，也不敢承认有人能伪造！
八牛弩遗失，只要把偷东西的和看管东西的人全都杀了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有人能伪造八牛弩。
那么大宋官军防卫异族的最后一掌底牌也没了。
这对赵氏皇族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这件事的牵扯实在是太大了。
赵佶担心背后有文官集团的影子，甚至都不敢派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去查。
这也是高俅和童贯举荐后，赵佶立即就把张叔夜放出来的原因。
一直以来，赵佶都在把张叔夜往孤臣的方向培养。
案发的时候，张叔夜正在天牢里苦熬。
他跟这件案子没有一点纠葛。
同时，张叔夜还跟文官集团有仇。
所以是最好的人选！
赵佶给张叔夜下的是严令。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追查到了八牛弩的所有线索！
因为这件事已经不只是当街杀人那么简单了。
一旦处理不好，大宋的国本都要动摇！
张叔夜也是个狠角色，出手直接打蛇打七寸！
既然找不到八牛弩的源头，那么就从被八牛弩攻击的人开始查。
想到这里，城卫军虞候恭敬的一抱拳。
“大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蔡攸。
“蔡公子，请吧！”
“你放心，小弟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虞候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将‘招待’这两个字咬重了。
蔡攸打了个寒颤，焦急的转过了头。
“父亲，你一定要赶快把我救出来啊！”
蔡京面色阴沉。
他看着张叔夜，压低声音道：“张叔夜，你难道真的要跟老夫撕破脸吗？”
张叔夜听到这话，讥讽的看着蔡京。
“你们将我打入天牢，每天不停的折磨我的时候，咱们不就已经撕破脸了吗？”
听到这话，蔡京脸色顿时一滞！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死死的盯着张叔夜。
“老夫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
“如果这个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与你誓不甘休！”
“别忘了，你也是有家人的！”
蔡京的话虽然是对张叔夜说的，但是一旁的虞候却打了个寒颤。
虞候知道蔡京这是在威胁他！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张叔夜，希望他能拿出个注意。
张叔夜听见蔡京的威胁，云淡风轻的道：
“我们的家人就不劳太师大人费心了。”
“如果这个案子查不出来，我们这些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官家一怒之下，全家抄斩都是轻的。”
“所以，对我们这些人来说，现在最重要的顾好当下。”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未来！”
这话一出，虞候和周围的城卫军军卒眼中开始泛红光了！
张叔夜的话，直接将他们心中最深的恐惧揭露出来了。
“八牛弩失窃案”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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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都可能落下来斩断他们的头！
而且，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内廷的那些内侍血还没有凉透呢！
在这种情况下，张叔夜的话就显得各位真实和恐怖！
蔡京见张叔夜一句话就城卫军的血性调动了起来，眉头顿时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心里不禁开始后悔了起来。
这是蔡京第一次跟张叔夜正面交锋。
他以前只听说过张叔夜很有才干，能力之强远非一般人能比。
当时只以为这是那些人的吹捧之词！
结果今天打过照面之后，蔡京才发现张叔夜竟然这么难缠！
“早知道这样，当初在天牢就该弄死他！”
蔡京心中暗骂了一句，然后快步朝蔡府大门的方向走了出去。
他必须要立即进宫，然后直接跟皇帝摊牌。
........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蔡攸是什么德性，蔡京再清楚过不过！
他绝对抗不过城卫军的酷刑！
所以，蔡京必须赶在蔡攸坏事之前，直接跟皇帝摊牌！
想到这里，蔡京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都怪他太贪心了。
蔡攸说的对。
蔡家满门朱贵，富甲天下，权倾朝野！
如果他们父子安心经营，至少可保数十年的富贵。
“可恨啊！”
蔡京心中快把那个用八牛弩偷袭完颜阿骨打的混账恨透了！
因为他的一箭，蔡家现在等于算是被架到火上烤了！
“别让老夫知道你是谁！”
“否则，老夫非得将你碎尸万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