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之后,顿时就令的众人心头沉重。
因为根据他们对孔融身边这群名流的了解,这事情,到时间十有八九会发生!
“先不要管这些,这个时候守城才是最为重要的,黄巾余孽太残暴,杀入城中之后,对你我都不好。
这一次,我们不为别的,只为自己。
至于后面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后面再说!”
经过一番简单的商议之后,这些人,也不再请示去请示那些只会诵读诗书的人了,开始在这里紧张的处置起事情来。
装备城防物资,安抚百姓之类的……
而对于这些,孔融等人并不管,只是在这里诵读经书。
一番诵读之后,回头发现,这都昌城内,居然变得有序了许多。
这让这些士子名流们,心中惊喜,大受感动。
这就是诗书的力量,这就是圣人的微言大义啊!
这都是自己等人,在这个混乱时候,高颂诗书,才展现出来的效果啊!
若不是自己等人,在如此危机关头,做出这等大义凛然的举动,都昌城中,安能有如此景象?!
心里面这样想着,当下坐在这里读书就读的更加有劲了……
东莱,一艘船靠岸,一个汉子从船上跳下来。
汉子看起来水性非常的好,哪怕是方才船在水中行走,有着不小的风浪,船在不断的左右颠簸。
但他也不曾受到丝毫影响,在船只上面行走,如履平地一般。
船只上还有不少人,都陆续的下船。
其中有七八个人,跟在率先跳下船的这个汉子身边,一起行走。
他们携带了一些皮毛之类的货物。
一行人,将他们所携带的货物,给卖掉之后,将钱汇集到一起,请领头的汉子,给他们分钱。
领头的汉子,倒也不客气,将钱按人分为了几分。
除此之外,中间还剩下一堆钱。
有路过的人,见到这样一幕的之后,觉得这是领头之人,想要拿大头。
也觉得,这事情是正常的。
结果却见到这领头之人,伸手从中间的那些未曾分的钱财上,拿出一些,放到一个人跟前的钱堆上。
“二郎,你家有妻儿需要养活,这些钱与你。”
说罢,又将拿起一些钱,放到了另外一个人跟前的钱堆上:“子山,你这一次,出力气大……”
一番的分钱下来,作为带头人,在这一次的事情之中,出了大力气的这人,所分的钱不是最多的。
比他多的,有四个。
“子义兄,这不行,你一样有高堂需要养活……”
有人这样说着,抓起自己眼前的一些钱,要递给这人。
领头这人伸手拦下:“不必,我老母亲身体还硬朗,用不了这许多的钱财。
你家孩子,身体不好,这些你拿回去好与他抓些药吃……”
对于这人的这一番分钱,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这真的是很公允了,而且还有人情味。
在按照这一次出力大小来分钱的同时,又兼顾了各自家中的情况……
“子义兄,多谢一路庇护。
过几天找子义兄喝酒!”
“子义兄……这……这不太好……”
分了钱财之后,众人在这里相互告别。
领头这人,对着他们抱拳笑道:“行了,不必多说什么,都许多不曾回家了,赶紧回家吧。”
其余人纷纷应答,朝着他拱手。
随后三三两两的分别归家。
这种情况,看的那路过人,不由的暗自称奇。
这样的带头人,这种分钱的方式,他是真的没有见过。
子义兄?
义子兄?
谁叫子义?
这人心中这样念叨。
这样念叨了一阵儿之后,心中一个激灵,想出一个人了。
太史子义?
太史慈?
莫非,方才那领头之人,是太史慈?!
听说太史慈之前,因为仗义行事,招惹了一些人,后面到辽东去避祸去了。
却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回来了!
在想起方才那带头之人,极有可能是太史慈之后,这人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这样的举动,发生在太史慈身上,是正常的事……
这人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人不是别的,正是太史慈。
如今从辽东归来了。
太史慈思家心切,背着枪,骑着马,马背上带着一些东西。
其中有一张,是上好的熊皮。
这东西他没有舍得卖,准备带回家给自己母亲冬天盖着用。
卖给别人,别人也是用来盖,还是留着给自己母亲最好。
自己母亲年纪也逐渐大了,冬天怕冷,这熊皮给她刚刚好……
一路想着,太史慈来到了家中。
此时母亲正在院落之中,做着一些事情。
太史慈百步之外就下了马,朝着自己母亲奔去,刚到院门处,就直接对着自己的母亲,跪了下去。
“阿母!”
他出声喊道。
太史慈的母亲听到动静,转头来看到了归家的太史慈,不由的喜从天降。
一时间愣在当场,然后朝着太史慈迎来。
伸手拉住太史慈的手,仔细打量,看有没有伤。
旋即拉着他让他站起来。
母子相逢,心中分外激动难掩。
太史慈母亲,忍不住的为之落泪。
拉着他的手中,询问了不少的事情。
然后就拿出珍藏的一些白面,用来给太史慈做好吃的。
看着满是欢喜,忙碌着的母亲,太史慈忍不住的露出笑容来。
心里面很是舒畅。
回家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的时候,慈母犹豫一阵儿之后,最终还是望着太史慈道:“我儿,黄巾余孽复起,攻打北海太守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
太史慈道:“归来的途中,倒也听说过一些。
这北海太守,据说到任时间已经不短了,不是初来乍到,怎么能被黄巾贼给逼迫的这样狼狈?
听说,还是孔子后裔……”
慈母道:“有些事情,我儿才归来,本不想与我儿说的,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知我儿。”
听到自己母亲这样说,太史慈也变得郑重起来。
他对着自己母亲拱手道:“阿母请说。”
慈母道:“这北海太守到任之后,不知何处听了我儿的名声,前后数次专门遣人前来过问我儿,言语之中,对我儿很是看重。
每次来,都奉送赠礼,我推却不要,对方却强要放下离去,无奈只得收了。
以往我儿不曾回来,那就另当别论,现在我儿回来了,那这事情我就必须要与我儿说。
刚好现在,北海孔太守那里遭遇黄巾,我儿不若前去解围,为孔太守出一些力气,也算是回礼了。
咱们,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听到自己母亲这样说,太史慈道:“这是正理,阿母说的对。
孩儿这就去都昌城。”
说着就去准备,竟是要立刻出发的样子。
慈母就开始在这里飞快的准备干粮。
并对太史慈道:“我儿,此去危险,你不若趁着这个时候,召集一些伴当,一起前去,如此也安全些。”
太史慈道:“阿母不必担忧,不过是一些黄巾毛贼,还伤不了孩儿!
而且,他们也都是才从外面归家,正与家人团聚,将他们叫走做这事情不好。
孔太守过来看望的,是我们家,也不是他们。
这一次不能拉着他们一起去。”
听到太史慈这样说,慈母也就不再多言。
不到中午时分,慈母就已经是将干粮这些做好,给太史慈装好。
太史慈对着自己母亲,跪地拜别之后,起身牵着马离开。
太史慈的母亲,一直送到村外,才止住脚步,站在那里,目送着太史慈离开。
看着自己儿子离开,太史慈的母亲心里面,既有浓浓的赞赏,又有着担忧。
自己儿子,匹马单枪的去做这事情,作为母亲的,那里有不担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