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见得此状,不由一奇道:
“若钟的亲卫怎么换人了?”
“我记得之前不是少将军么?”
“该换了!”
百里鸣笑道:
“伯符渐渐年龄大了,不能总跟在我后面不是?”
“也得出来独当一面了啊!”
说着,他回身一指陈到道:
“这是我现任亲卫统领陈到陈叔至,子仲兄这段时间若有事情,只管吩咐他去办!”
“至于刚刚那个名叫周仓,乃是副统领,叔至不在之时,子仲兄也可让他办事。”
他话音刚落,陈到便对糜竺一拱手道:
“末将陈到,见过糜先生!”
“不必多礼!”
糜竺眼见陈到外表刚毅,不苟言笑,方才的周仓身材魁梧高大,不由对百里鸣一笑道:
“我看能在若钟身边当亲卫的,拿出去恐怕都能做将了!”
“要论规格,还是若钟这边高啊!”
一边说着,心中又在暗自感慨,孙坚军麾下可真是人才济济!
自从他与百里鸣认识之后,身边的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
人才似如泉水一般不断涌出。
反观陶谦治下,早已经僵化了,文武都是那几个固定的人,已如陶谦一般,行将就木了!
听着糜竺之言,百里鸣笑道:
“子仲可别乱夸,这夸来夸去,日后我若不以叔至为将,岂不是识人不明了?”
“快请罢,咱们先入府衙!”
他对糜竺招了招手之后,又对陈到道:
“派个人去叫伯符来府衙一趟!”
说完之后,他便做主拉着糜竺朝着府衙之内行来。
二人连行了许久,进入刺史府后,就连入内堂。
此时的刺史府内是没人居住的,自从孙坚走后,吴夫人等人也搬到了城内别院。
这也就导致内院此时成了百里鸣谈军机之事的重要场所。
一路进入之后,糜竺便见其内摆放着大量州郡地图。
其中,徐州全境的地图亦在其中。
见得如此,他便是一阵摇头苦笑。
自己好歹现在也是徐州别驾,百里鸣带自己来这里,根本就没打算掩饰一下夺取徐州之心啊!
如此想着,在入座之后,他便开口道:
“若钟,咱们也别客套了,你到底要问什么事,只管问来,问完咱们再谈公事!”
百里鸣也不多废话,直言道:
“关于刘备那边,子仲兄先不用说,我现在就想知道陶使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年初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年末就这般了?”
老实说,陶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但陶谦什么时候死,对他来说很重要。
“唉~ˇ!”
糜竺闻此,顿时一叹道:
“这还不是你们给闹的!”
“本来陶使君年纪就已经大了,年初被你和郭嘉这么一折腾,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了!”
“结果在今年八月份左右,赵昱查出我军中下邳国国相笮融以运粮之机中饱私囊,大兴浮屠教,于是陶使君就派起前往下邳国问罪笮融。”
“但那笮融虽然笃信浮屠教,为人却是阴险狡诈。”
“赵昱刚一到下邳,便被此人设计谋杀。”
“赵昱刚死,笮融便联合下邳豪族阙宣叛乱,聚众数万人,攻取了广陵数县。”
“使君本就已经忧思过度,一听这消息,便是一病不起。”
“一边升任为兄当徐州别家,一边派遣曹豹、许耽等将南下除贼。”
“随着最近战事不利,使君的病情也在一天天恶化,一天只能进一碗稀粥,日渐消瘦。”
“此次之所以派我前来,一则是希望能继续与贵军结交盟好!”
“另外,是希望贵军能派兵马进入徐州,对笮融、阙宣等人进行围剿!”
“原来如此!”
听着糜竺的诉说,百里鸣点了点头。
合着这又是历史的偏离。
原本陶谦本该在曹操讨伐徐州之后,因为忧思而病逝。
结果因为他与郭嘉提前在徐州进行了一场争斗,导致陶谦竟然提前犯下了病根。
但除了偏离之外,历史的惯性却也是异常的强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赵昱在原本历程,也是死在了笮融手下。
而这阙宣,也确实在徐州举起过叛乱。
不过不同的地方在于,原本阙宣叛乱之后,称了天子,陶谦不仅没有在意,反而联合阙宣进军兖州。
现在则是阙宣联合笮融掀起叛乱,夺取了广陵。
如此想了一会儿,百里鸣站起身来,行到了徐州地图之前,看着地图道:
“也就是说,现在徐州大地之上,广陵存在着笮融的叛军。”
“东海郡以北,则有刘备的兵马虎视眈眈!”
“西边与曹军接壤,南边则是我军的势力范围!”
说着,他看向糜竺道:
“那么开阳一地的臧霸、孙观等人现在又是个什么态度?”
“另外,陶使君这幅模样,难道使君之子陶商与陶应没有什么表示?”
糜竺见百里鸣几句话就把徐州大局道明,不由又是一笑道:
“看来若钟对徐州可真是没少做准备啊!”
但笑着,他却又是一叹道:
“这也是我此次前来的一个目的之一!”
“现在臧霸等人手握重兵,屯驻开阳,位于东海郡之北。”
“可此人至今却是态度不明,面对徐州乱局没有任何表示。”
“另外则是陶使君麾下二子,陶商觉得使君打压陈家的举动并非义举,这段时间正在劝解使君重新启用陈,来稳定徐州大局。”
“至于二子陶应,则是觉得使君应该继续打压陈家,来获取贵军的支持。”
“如今陶使君病痛之中,头脑昏聩,面对两个二子的请求,正是为难不已。”
“我此次前来,除了应对陶使君的差事之外,还有听着陶应的请求,希望贵军能派出大军,前往徐州进驻!”
说到这里,他看向百里鸣道:
“若钟啊,就这情况,我现在看起来都头疼!”
“你说说,你准备怎么办!”
“徐州这潭水,很深啊!”
百里鸣听到糜竺这话,沉思道:
“也就是说,除了贼乱之外,徐州分成了三派,一派以陶商与陈家为主,力求让陈家重返政局。”
“一派以陶应和兄长为主,力图与我军亲近。”
“另一派则是曹氏与臧霸等人,没有任何表示,正在静观其变!”
“这绝对不寻常!”
“子仲兄,我敢肯定,在徐州这潭水之下,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巨大的阴谋?”
糜竺听此一震道:
“若钟你的意思是,这等局面并非是自然发生,而是人为制造?”
“对!”
百里鸣点头道:
“兄长你也知道,那陈登已经投靠了刘备,结果没过多久,就劝说刘备弃平原而不顾,率军南下除贼。”
“而除贼之后,竟然不领军返回,反而屯驻于北海郡之中。”
“光是这一点,就能看出这陈元龙所图甚大!”
“所以,看徐州的问题,不能从徐州内部看,而要从外部来看。”
“陈登之所以会建议刘备屯驻于北海郡,恐怕是因为北海郡直接与徐州琅琊郡接触!”
“如果徐州产生乱局,刘备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夺取琅琊郡,在徐州站稳脚跟。
“同样,陶商会与陈家亲近,显然也是陈登的布局之一。”
“至于臧霸与曹家没有态度,未必就是真的没有态度。”
“这一切,很可能都是陈登为刘备入主徐州做的准备!”
“陈登要让刘备入主徐州?”
糜竺听此,顿时一惊道:
“¨` 也就是说,眼下徐州虽然只是乱局显现,可实际上却在陈登的布局之下了?”
“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