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百里鸣其人不论文韬武略,均属百年难遇之奇才!”
“虽然老夫未曾见过此人,可光是听着此人这些事迹,便可至其善军争、知谋略、通治国。”
“走的每一步军略虽险却奇,稳扎稳打,一步步辅佐孙坚至今,可谓算无遗策。”
“如今孙坚军坐拥四州,拥立天子,暂时不可与之争锋。”
“因而我军”
“田公此话说得好没道理!”
田丰话音未落,便听一阵大笑之声响起。
众人闻此,扭头一看,便见许攸一边笑着,一边起身道:
“合着田公说了半天,就是光在这里吹嘘一个黄口小儿?”
“若是这样吹嘘的话,那咱们还在这里议什么事?”
“你不如直接叫主公向那富春诈徒投降称臣得了!”
“许子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丰闻此,皱眉怒道:
“我方才所言有何不对之处,怎么就是吹嘘黄口小儿了?”
“我又是何时让主公示弱称臣了?”
“难道不是么?”
许攸闻此冷笑道:
“那倒是我误会你田元皓了!”
说着,他回身对袁绍一拱手道:
“主公,依臣之见,其实我军并不用在意什么孙坚军扩张之势!”
眼见许攸这话说出,袁绍不由暗自抚须道:
“子远有何高见?”
“不妨直言!”
在当前的袁绍军麾下,其实并不如孙坚军与曹操军那般和谐。
因为袁绍名声太大,麾下谋士自然也是鱼龙混杂。
若论派别的话,主要分为三派。
一派为田丰、沮授为主,这一派本为原本冀州人士,在袁绍入主之后,便是身居高位,备受重视。
另一派,则以审配与逢纪为主,这二人深受袁绍信任,负责统管军事。
最后一派,便是以许攸、郭图、荀谌为主。
这些人等既不像田丰沮授一般身居高位,也不像审配、逢纪等人主管军权,而是以谋士为业,分管州内诸事。
对于这种状况,袁绍虽然知道,却也没有办法限制。
这也就导致每一次袁绍麾下军议都像是打仗一般,每个论点都会有争议。
但眼下他听着田丰的话,着实有点没底。
而听到许攸之言,这才觉得符合心意,想要多听听许攸的高见。
至于许攸这边,见自己引起了袁绍的注意,便不露声色的瞥了田丰一眼,随之对袁绍笑道:
“启禀主公,之所以在下会说不用在意扩张之势,乃是因为田别驾只是说了孙坚军的优势,却没有说劣势!”
“而对我军,又只说了劣势,却没说优势!”
“不顾这些东西,便妄下结论说什么孙坚军不可争锋,岂不是贻笑大方之语?”
“许攸你!”
田丰听到此话,顿时怒道:
“我怎么就妄下结论了!”
“诶!”
袁绍见状,忙笑道:
“田公勿急,且先坐下,不妨先听听子远的看法!”
说着,又对许攸道:
“子远你也是,说话就说话,怎么能如此无不择言!”
许攸见袁绍如此,便是对田丰一拱手笑道:
“在下也是一片公心,言语之间或许有些激烈,若是冒犯到了田公,还请田公莫要见怪才是!”
“哼!”
田丰见此,又是冷哼一声,索性返回座位上去。
而众人见此,则是各有各的心思。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袁绍又在拉偏架,这是许攸占上风了。
沮授看到此处,不由微微一叹,田丰太过刚直,那里是许攸这等奸诈小人的对手啊!
想着,他便对许攸拱手道:
“方才子远兄所言优劣之事,不知可否细言?”
“自无不可!”
许攸闻此,便对袁绍道:
“主公,依在下之见,孙坚军现在其实是小人得志,不足一哂!”
“在下昔日曾与吴人语,听说孙坚此人年少家贫,后来讨贼立功,得为县吏。”
“每在任上,好勇斗狠,四处讨贼,以为功业,实则阴险轻狡。”
“后遇董卓乱政,以下犯上,先刺王睿,再斩张咨,如此起家,算得什么英雄!”
“与主公相比,简直是萤火比之皓月,不可同日而语!”
“至于百里鸣其人,更是身份不明,虽姓百里,出自封丘,恐怕也只是百里士族旁门支脉!”
“此二人,均是出身低微之辈,如今陡然得志,必然骄狂,此其一也!”
“光此一项,孙坚军便不如我军远矣!”
众人听着许攸之言,一时便是神情各异,田丰沮授听得眉头直皱,其余人等有的点头,有得沉默不语。
唯有袁绍听得这阵马屁,顿时一阵舒坦道:
“子远此言大善!”
“料想那孙坚一个富春小吏,百里鸣一无名之辈,陡然得此高位,麾下应有不服之辈。”
“正是!”
许攸听此笑道:
“而方才田公所言孙坚军势大,我觉得更无可虑!”
“因为孙坚军又无基础,盲目扩张,短短两年,近扩至四州之地!”
“麾下根基必然不稳,虽有兵马数十万,实则荆州之地尚有五溪蛮族,扬州之地尚有山越为寇。”
“如今又陡然得了徐州!”
“若论北方,西有曹操盘踞在侧,北有田楷进行牵制。”
“可谓是四周强敌环伺,头尾均有被攻之险!”
“而我军处于冀州腹地,北边刘虞暗弱,公孙瓒有勇无谋,西边吕布黑山贼军均属一时小患!”
“只要我军布置得当,顷刻之间便可败之!”
“故而在下觉得,孙坚得了四州,不过空壳一个!”
“而咱们虽然只有一州,可不出三载,就可扫除诸乱,同样也可雄踞四州!”
“到时候我军占据四州,可北结乌丸、鲜卑等族,壮我军威,再无后患。”
“反倒是孙坚这边,后方不稳,根基不足。”
“等到我军剿灭诸敌之时,携大胜之威而南下,那孙坚军又如何能挡?”
“好!好啊!呵呵呵呵”
袁绍听到此处,顿时又是大笑道:
“子远此言更妙!”
“真可谓是一语中的,言出了孙坚军之实!”
说着,又是一脸欣喜道:
“可还有下文?”
这回听着许攸之言,众人终于点了点头。
除去拍马屁的嫌疑,这二点还是道出了实情的!
即便是田丰沮授这回也没有再皱眉。
而许攸见得袁绍如此,便是一笑道:
“下文自然是有的!”
“因为孙坚军还有一个致命弱点!”
“而且这一点,已然避无可避!”
“哦?”
袁绍闻此忙道:
“子远说说,是何致命弱点?”
“这个致命弱点,便是刚刚田公所言之事!”
许攸自得的抚须一笑道:
“方才田公一言一语之间,均以那百里鸣小儿为主!”
“虽有夸大之嫌,可却也道明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此人已经功高震主!”
“明面上已经是臣强主弱!”
“我早就听闻百里鸣此人在孙坚军中只手遮天,权势极大!”
“别人调兵遣将,尚需要请示孙坚,此人却无需上报,虽无节钺之名,却有节钺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