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所统治的时代,是令所有华夏百姓,都感到无比绝望的时代!
连年干旱,瘟疫肆虐,贪官污吏横行,遍地烽火狼烟...
那个时代,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或死于饥饿,或死于战火,或死于瘟疫,或死于屠杀!
那个时代,所有人都沦为命运的奴隶,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不说别人,咱的父母双亲,哥哥姐姐,也尽皆死于那个吃人的时代!”
说到这里,朱元璋微微顿了顿,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露出了一丝回忆之色,
“那个绝望至极的时代,无情的将“人”分为了两种,
...一部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不仁的等待着,...死亡降临!
还有一部分人,则不甘向命运低头,被迫揭竿而起,以命相搏,
只为,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
...咱,投身义军,最初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那个时候,可从未想过什么荣华富贵,亦从未想过争夺天下,
...开元立国,更是想都不敢想!”
“若是没有那场维持了数年之久的干旱,
若是前元朝廷,能够稍微体恤一点百姓,
哪怕,给老百姓留下一点点生存的希望,
...咱朱元璋,或许永远都是那个,老实巴交,白天在田地里辛勤耕耘,晚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农民 ...朱重八!”
说着,朱元璋面容苦涩的摇了摇头,感叹道:
“...古人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先将自己置之死地,方可浴火重生!
可太多的人,将自己置之死地,却无法浴火重生,
成为了一具,永远长眠于地下的 ...枯骨!
...因此,在推翻视我汉人百姓,如同猪狗一般的前元朝廷后,
开元立国以来,咱朱元璋就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咱不敢奢求,大明在咱的治理下,达到贞观盛世那般传说中的场景,却也要尽一个君王的本份,
...尽最大的努力,让我大明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太太平平的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
“...老黄,咱大明的百姓,能够有你这样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为他们着想的皇帝,
哪怕日子过得苦点累点,想必也无话可说了!
自古以来,咱华夏百姓,都是最容易满足,也是最为善良的百姓,
汉武帝为灭匈奴,常年征战,导致国匮民瘠,民生凋敝,
百姓的生活,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来形容,毫不为过!
可汉武帝的一道轮台罪己诏,却尽消天下百姓,埋藏在心底的怨愤之心!...为何?
...一来汉武帝举国之力,北击匈奴,此乃国战,为的是彻底铲除大汉的心腹大患!
只有边疆安宁稳固,百姓才能踏踏实实的过着安稳的日子!
二来,咱华夏民族的百姓,本就是天底下,最善良朴实的百姓,
有着一颗最质朴,最包容的心!
说到这里,吴忧微微顿了顿,而后捧起金碗,低头凝视着金碗上几个大字,寒声道:
“...但,善良之国,不该被蛮夷所欺,更不该亡于蛮夷之手,
我华夏质朴善良的百姓,更不该沦为异族脚下,猪狗一般的奴才!
...善良,不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然后说声“对不起”,就可以换来一句“没关系”的理由!
...血洗倭国,老少不留,就是要告知所有蛮夷,从这一刻开始
...华夏,将不再是曾经那个,给予它们无限包容,仁慈善良,而又“善于忘记仇恨”的民族了,
...从此以后,华夏将会是一头吃人猛兽,一群择人而噬的饿狼!”
“让我华夏民族,强大富足,繁荣昌盛,
让我华夏儿女,安居乐业,平安幸福!
...至于其他国家的生死,又与我等何干?”
说着,吴忧直视着朱元璋的眼神,神情郑重的说道:
“...至于老黄你所担心的,道德仁义丧失殆尽,礼义廉耻荡然无存,其实大可不必!
猛虎虽毒,却不食子!
群狼虽残忍,却并肩作战,不离不弃,亦不食同类!
温柔与仁慈,给自家人,乃是理所当然!
若是将冷漠残酷给“自家人”,却将温柔仁慈给予“外人”,
那除了贻笑天下之外,也必将被世人所唾弃,遗臭万年那是肯定的!
...同时,更无法得到“外人”的尊重,只会让人觉得你虚伪至极!”
说到这里,吴忧目光中满含敬佩之色的望着朱元璋,肃然道:
“...老黄,小子最佩服你的,就是你将百姓,真正当成了你的子民,更将百姓当成了“人”!
而不是被利用的工具,更不是冰冷无情的数据!
...就凭这点,小子真真切切的佩服你,更敬重你!
说句你可能认为小子,拍你老黄马屁的话,
...对于您这样的帝王,凡是有血有肉之人,无不打从心底里,敬佩您..尊敬您!”
.
“...咱朱元璋从一介布衣,风里雨里,刀山火海这么多年,若是连拍马屁和真心话都分辨不出来的话,
那不仅是做人的失败,更是一个做君王的失败!
除了咱的妹子,恐怕你小子,...是唯一一个,这么了解咱的人了!”
说着,朱元璋无比欣慰的拍了拍吴忧的肩膀,继续说道:
“...你小子说的对,若是咱大明将温柔慈悲给予“外人”,却将冷漠残酷给自己的子民,
那么,咱朱元璋,也就不配做一个汉人,更不配做华夏民族的君王了!
...说完,朱元璋凝视着殿外,仰望苍穹,低声呢喃道:
“...让大明成为一个狼性帝国,
...也没什么不好!”
第 141 章 李善长:祺儿你记住,万不可招惹吴忧,他心里藏着魔鬼
“...郝哥,今日可真是活见鬼了,
往常来咱们这牙行的,绝大多数都是来买地的,可卖地的却见不到多少,
今日可倒好,来咱们这卖地的,居然远远超出了,来咱们这买地的,”
...说着,刚刚完成了一单生意,得到了一笔丰厚佣金的小个子,端起茶碗大口喝了起来,
放下滴水不剩的茶碗之后,摸了摸腰间沉甸甸的钱袋,面带兴奋之色的同时,又满是疑惑不解的感叹道:
“...郝哥你说,这不是大白天活见鬼了么?”
“...就你小子话多,有在这说废话的功夫,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多跑几单买卖,”
说到这里,正在柜台上低头忙碌的郝哥微微抬了抬头,
看了看小个子腰间,右手捂着的的钱袋,打趣着说道:
“...平日里十天半个月的佣金,也抵不过现在一天所赚的佣金,
你小子平时总是嚷嚷着,在牙行赚的佣金不够花,
...怎么,如今咱们牙行的生意好了,你小子反倒还不乐意了?”
闻言,小个子梗着脖子,满脸潮红的笑着反驳道:
“...谁不乐意谁孙子,谁他娘的会嫌赚的多啊,我这不就是好奇么!”
..
韩国公府...
“...爹,儿子都照您老的吩咐,办妥了!只是...
只是孩儿不明白,咱家这么多年的积蓄,并非拿不出那三十万两银子,您又为何非要卖地呢?”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望着眼前满脸疑惑之色的长子,
李善长不由的想起了年纪轻轻,却以麟德殿大学士身份入阁,深得隆恩的吴忧,
面前的长子,虽尚了公主,做了驸马,然而无论是心机,手腕,智慧,皆算不上出类拔萃,
之前倒也不觉得什么,可自从吴忧出现之后,李善长就常常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长子,与吴忧进行对比,
...而每次对此之后,所得出的答案,皆令李善长心塞不已!
而李祺现在所提出的这个疑问,更是让李善长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祺儿,凡事要多动动脑子,别什么事都来问为父!
为父如今已年过花甲,这个家,迟早还得你来当!...懂吗?”
作为李善长老来得子的李祺,未来不仅可以传袭韩国公之爵位,更是尚了公主,成为了皇亲国戚,
这令其一向自视甚高,对于年不过十六,却已名震京城的吴忧,感到深深的不服,
“...爹,你说那位年纪轻轻的吴学士,他,靠谱么?
三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别到时候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要我说,此事,您还是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望着脸上丝毫藏不住事,嫉妒之色一览无遗的李祺,李善长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祺儿,你要记住,有些事可以慢慢考虑,静待时机,
而有些事,则需当机立断,果断出手,...否则,一旦落于人后,陷入被动事小,
...若是误了大事,可就悔之晚矣了!”
“...不就是三十万两银子么,咱家又不是没有,有这么严重么?”李祺眉头微皱,颇为不忿的轻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