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元璋眼中露出了一丝莫名之色,沉声道:
“...咱在想,是不是老四向那小子许诺了什么?
换句话说,吴忧那小子到底能从老四那里得到什么?”
相濡以沫这么多年,马秀英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朱元璋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的轻轻一叹,
“...重八,你哪里都好,就是这多疑的毛病,年纪越大,连疑心也是越来越重了!”
......
朱元璋不知道的是,吴忧此刻正在秦淮河的花船上,如火如荼的给人“颁奖”!
并且在上任的第一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率先给他的女婿,颁了个“竹板奖”!
待李祺当先领完奖项,瘫软在甲板上后,吴忧那对众人犹如恶魔一般的目光,
在韩枫等人战战兢兢中,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嘴角再次泛起一丝笑意!
见吴忧并未将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其余众人不由的长松了口气!
“...你叫小勇是吧?是你刚刚在花厅里说,小乞儿在哪都是乞讨,只不过换了个姿势换了个地方,...对吧?”
吴忧虽面带笑容,语气柔和,可眼中的寒意,却让小勇疯狂的摇起了头,
“大..大人,不...不是我,...我没说..过这话,真的没说过,别给我颁奖...不要啊!”
“...哦?那可能是本府听错了,既然这样,那就待会儿再说,本府就先给他们几个颁奖!”
见吴忧说着说着...又将那“邪恶”的目光再一次转了过来,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而后禀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念...
“...大人,那毫无人性的话,就是他说的,在下愿意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是啊小勇,哥几个听的清清楚楚,你刚不是还义正言辞的反驳了小涛么?”
“...小勇啊,敢做就要敢认,你就别连累哥几个了!”
“...小勇,亏老子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汉子,原来就他么是个床上汉子!算老子瞎了眼!”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证下,在花船四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小勇昂天咆哮了一声,满是悲愤道:
“...妈的,鸡头算是白剁了,黄纸也算白烧了,血酒也他么白喝了,
...结拜兄弟?我呸,屁的结拜兄弟!就他么是一群...背后捅兄弟刀子的结拜兄弟!”
“...放心,本府不仅不会背后捅你刀子,还会给你颁奖呢!”
所谓的兄弟情义有多脆薄,上辈子经历过某些事的吴忧,心中再明白不过,
...因此,望向小勇的目光,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怜悯之色!
“...大人,就算在下说过这话,又怎么样?难道说说也犯法么?”
看了一眼瘫软在甲板上,脸如猪头,嘴都合不拢的李祺,小勇眼角狂跳,强装镇定的质问道!
“...随口说说自然是不犯王法,可你残忍且丑陋的那颗心,却让本府很是不爽,
...再说了,若不是你还未来的及参与韩枫的恶行,你以为你会在这个地方“领奖”么?
好了,别耽搁时间了,明天本府还要上班呢!”
说着,吴忧对葛风微微摆了摆手,而后对四周花船上的众人朗声道:
“...此人明知韩枫所行不法之事,猪狗不如,残忍至极,不仅不予以制止,却嚷嚷着要参与其中,
本府念其虽有恶念,却恶行未遂,...有鉴于此,特“颁”铁锤奖,断其四肢!以儆效尤!”
“...铁锤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葛风从一旁衙差手中接过铁锤,神情冰冷的看了一眼小勇颤抖的双腿!
“...大..大人,您说过的,我这属于恶行未遂啊,放过我行不行?我...我向您保证,以后做个好人...还不成嘛!”
葛风手里硕大的铁锤,让小勇忍不住疯狂的挣扎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求饶的话语中也带着一缕哭腔!
“...放心,本府可不像你们的“枫哥”那么残忍,你小子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也就能下地行走了,
...当然了,未来你是不是能健步如飞,就得看大夫的水平了!”
说着,吴忧缓缓上前两步,凝视着疯狂挣扎的小勇,沉吟了片刻,而后嘴角微微勾起,悠然道:
“小勇啊,大家都看着呢,...你就不能配合点?
再这样挣扎,这一锤子下去,万一锤你脑袋上了,...死了可别怨本府!”
第 169 章 韩度:本指挥使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儿子?
“...韩枫,都他么怨你,老子原本在家待的好好的,喝你姥姥的花酒!”
“...啊...”,响彻秦淮河的哀嚎声响起,任凭小勇挣扎,锤子奖还是颁发了,双手双脚,尽数被敲断!
不过,也算吴忧手下留情,这四锤,并没有敲在手脚关节上,只要安心调养,躺上三五个月,也就能恢复如初!
“下一个该谁呢?又该颁个什么奖?唉,真是头疼啊!”
见吴忧再一次将那寒气逼人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等人,除却韩枫满脸死灰外,尽数跪了下来,带着哭腔求饶道:
“...大人,我等都是受韩枫恶贼所邀,来这里喝个花酒而已,可是什么恶事也没干啊!
冤有头债有主,大人您的“奖”,该颁给韩枫才是啊,我等可都是...无辜之人啊!”
“是啊大人,我等刚刚只是醉酒胡言了几句,韩枫所行的恶事我等全然不知,更未参与其中,还望大人明鉴啊!”
“...大人,我等向您保证,今后一定好好做人,绝不仗势欺人,...大人,您就高抬贵手,原谅我们这次吧!”
驸马李祺与小勇的前车之鉴,让他们明白,面对眼前这活阎王,除了告饶之外,已别无他法!
就算抬出自己的父亲,也丝毫不管用,在场的众人,身份再高,能高的过驸马李祺?
“...应天,乃天子脚下,如尔等这般恣意妄为,任意放纵的勋贵子弟...数不胜数!
本官也不想如此行事,可若是不给你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那良善百姓,...还他么有活路么?”
并非吴忧冷血无情,实则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他要让应天所谓的官二代看看,
别人不敢管的事 ...他管!别人不敢做的事 ...他吴忧来做!
之所以挑在秦淮河,官宦子弟云集之地“颁奖”,目的也出自于此!
“...好了,时间不早了,本府就不依次给诸位颁奖了,除了韩枫外,大家就一起领奖吧!”
说着,吴忧依次在人群中点了几个,刚刚在花厅内,面对韩枫的诱惑,多少有点犹豫,最终却答应参与的青年,
“...你们几个,本府给你们颁发“竹板奖”,掌嘴二十,以做惩戒!”
“多谢大人 ...手下留情!”
看了看脸如猪头,瘫软在地的李祺,再看了看躺在地上微微蠕动,不断哀嚎的结拜兄弟小勇,
这强烈的对比,让被吴忧点上的几人,不由的长松了口气!
至于没点上的几人,则满是惊慌失措之色,“...大人,我等愿领“竹板奖”,望大人成全啊!”
闻言,吴忧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寒声道:
“...你们几个为了银两,过于积极,丧失了做人的底线,竹板奖可配不上尔等!”
说着,吴忧手指轻摆,“...潘云、葛风,时间不早了,你们一起动手吧!”
“遵命!”
可就在潘云葛风两人准备动手之时,一道厉喝声,远远传来,“...本指挥今晚上倒要看看,谁他娘的敢欺负我韩度的儿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艘甲板上载满军士的船只迅速靠拢!
花船上的韩枫等人,见期盼已久的救星赶到,顿感如释重负,长松了一口气!
而吴忧见此一幕,神情却毫无变化,似乎对此早就有所预料!
“...哐当...”
随着板搭上花船,先是韩度船只上的军士快速过船,面色冷厉手按腰刀对应天府衙差 ...作隐隐包围之势,
而后年过四旬,长相粗犷的韩度,神情冰冷的背负着双手,缓缓从板上踱步而来!
“...爹,您若再不来,可真就见不到孩儿了!”
“...韩叔,快救救侄儿啊!”
“...韩叔,幸亏你及时赶到,要不然侄儿等人,马上也要和小勇一样了!”
“...韩叔,你可得替小侄等人主持公道啊!”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语,韩度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指了指脸如猪头李祺,以及躺在地上低声哀嚎的小勇,双眼微眯的直视着吴忧,寒声道:
“...吴大人,若是本指挥没走错地方的话,这里好像不是知府衙门吧?
并且就算是知府衙门,吴大人无凭无据,也不能无故动用私刑吧?”
面对韩度的质问,吴忧淡然一笑,“...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韩度是吧?深夜率军士来此,有何指教?”
“...指教?吴大人就等着被治罪吧!”
冷笑着说完,韩度对军士挥了挥手,“将人带上,咱们走!”
“...是!”护卫闻言,大步上前,准备从衙差手上将人夺走,而衙差并未得到放人的命令,瞬时抽刀出鞘,双方对峙了起来!
军士与衙差同时亮出了兵刃,令花船上的局势,瞬时变得紧张微妙了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场冲突!
而吴忧对此一幕,却好似视若罔闻,望着满是期盼之色的韩枫等人,悠然道:
“...你们的韩叔叔来接你们来了,若是想跟他走的,吱个声,本府...绝不阻拦!
不过,本府善意的提醒一下你们,最好是...想好了再回答!”
闻言,韩度微微一愣,“吴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面对韩度的疑问,吴忧仅是轻轻摆了摆手,看也没看他,而是似笑非笑的望着韩枫等人,似乎非常好奇他们的选择!
“...大人,我爹接我来了,恕不奉陪了!”,自知落在吴忧手里,绝没有什么好下场的韩枫,自然不会有丝毫犹豫!
“...明白,放人!”吴忧手指轻摆,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望着有些惊疑不定,面面相觑的剩余之人!
沉吟了片刻之后,陆续有人开口,
“...大人,在下愿回韩叔身边!”
“...还有我,我也愿意!”
“...韩叔都已经来了,吴大人,你敢不放人么?...哼!”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下,韩度身旁就已经站了七位公子哥,望着剩下的三个人,韩度眉头微皱,“...小铮、小凡,小超,你们还不过来?”
“...韩叔,小侄多谢您的好意,我...我们还是不过去了!”
不知为何,望着吴忧那还算温和的笑意,三人心底直发冷,
直觉告诉他们,或许原地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 170 章 吴忧:先斩后奏 ...皇权特许
“...本以为能尽情的看场好戏,没想到韩枫他老子竟及时赶到,真是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