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当众高喊,我们不要所谓的大明瑰宝,我们只爱大明的金银珠宝吧!
要怪也只能怪这个高丽草包,若不是他失手打死了安南国使臣,又怎会致使大明皇帝更改以往惯例,转而以大明“魁宝”相赠?
狠狠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辛邯之后,各国使臣的脸上 尽都泛起了一抹愁容,...金银财宝没有,丝绸瓷器也无,回国后,该如何向国王交代?
...唉,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不使自己落下一个无能草包之名,说不得,得先行准备一番说辞,
待回国后,须得将大明所谓的无上“瑰宝”,让人看的云山雾罩又昏昏欲睡的四书五经,夸出一朵花来才行啊!
必须要让大王觉得,让同僚觉得,让百姓觉得,若非自己目光如炬胆略过人 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极力争取,大明皇帝,又怎肯以如此“重宝”相赠?
王上啊,金银再好,也不如多读书好,若非四书五经,大明帝国 ...又岂能如此强大兴盛?
王上啊,只要咱们举国上下刻苦钻研,吃透四书五经,定有一日,能如大明帝国一般强大!
“吴学士,老夫敬你一杯!”,望着各国使臣脸上堪称精彩的表情,户部尚书沈立本眼中闪过了一抹快意,毕竟每年给各国的回赠之礼,可都是由户部买单啊!
此番能得以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他这个穷尚书,敬杯酒聊表心意,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搁下筷子举起酒盏轻碰了一下,吴忧轻笑着摇了摇头,“在下四书不精,五经不通,学士职衔,只不过圣上恩宠罢了,沈尚书身为长者,又是朝中前辈,道声显扬就成!”
“既然显扬如此豁达,若是你不嫌老夫是个穷尚书,今后称老夫一声老沈就成!”,说着,沈立本身体前倾,凝视着吴忧说道:
“显扬啊,不瞒你说,近日来老夫这心里,是时常激动又时常感到忐忑啊!你 ...可知为何?”
沈立本话音刚落,同桌的李善长与王钝,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筷子,见此,吴忧嘴角微微掀起,悠然道:“圣上御赐在下金碗之事,想必各位都知道吧?”
闻言,王钝与李善长对视了一眼,继而指了指沈立本,疑惑道:“知道倒是知道,可圣上御赐给你的金碗,与沈尚书的问题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系,所谓金碗在手,天下我有!”,说着,吴忧身体前倾,看了看面色疑惑的王钝与李善长之后,将目光转向了沈立本,幽幽的说道:
“各位尽管放心,万一在下累及大家破产,大不了咱们一道出去化缘,有御赐金碗在手,谁敢不给?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大家不必担心,在下手里的御赐金碗,...就是咱们未来的生活保障!”
第 244 章 朱:老四能用异族头颅与吴忧交易,咱们也未尝不可
“四弟..四弟?端着酒盏老半天了,动也不动,想啥呢?”
见三哥朱面有疑惑之色的望着自己,朱棣强笑道:“想着年后就藩大都的事,有些走神了!”
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姚广孝与他划清界限之后,自白帽子之事被人知晓后,他心中就一直压着块大石头,时常被噩梦惊醒!
以至于平日里的精气神也消弭大半,原本英姿勃发的他,竟在短短几日内,就已消瘦了许多!
与晋王朱不同,秦王朱向来与燕王朱棣性格颇有些不合,不由的讥讽道:“怎么着老四,这还没去就藩戍边呢,就吓成这副模样?莫非平日里的英武干练,都是装出来的?”
见朱棣仅是撇了自己一眼,自顾自饮酒,朱再次讥讽道:“亏的咱爹还曾夸赞你,说什么四子英武果敢,颇有他年轻时的风范,
如今看来,咱爹虽然英明神武,却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也不知道将大明第一重镇大都交由你来戍边,是否妥当!”
闻言,朱眉头微微一皱,又见朱棣面色颇有些冰冷,赶忙打起了圆场,“二哥,都是自家兄弟,再说咱们就藩各地,平日里难有相聚之时,二哥你又何必坏了气氛?”
若是平时,朱棣对于二哥的冷嘲热讽,或许会一笑而过,懒得争论,但近日来他本就极为压抑,心中烦躁不安,不仅无法对人言明,更是无处宣泄,
满饮了一杯酒,朱棣重重的将酒杯搁在桌上,身体前倾,凝视着朱冷笑道:“二哥,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心中不忿,父皇将最为紧要的大都,交予我就藩戍边么?
若是你心中不忿,大可向父皇言明就是,大哥是太子储君,亲王之中你最年长,想必若是你开口,父皇无有不允!”
“老四,你...”,朱棣的阴阳怪气,让朱脸色一变,有心想要反驳,一时又无言以对!
“行了行了,都是兄弟,难得聚在一起喝酒畅谈!”说着,朱指了指不远处的朱元璋,低声道:“父皇最重亲情,你们若是想挨鞭子,尽管再大点声!”
好歹也是个台阶,本就颇有些理亏的朱冷哼的一声,将头撇向了一旁!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朱棣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吴忧之后,微微叹了口气,举起了酒杯,“四弟近来郁结于胸心情不佳,以至言语无度,得罪的地方,还望二哥莫怪!”
见朱棣自动示好,朱脸色也缓和了些许,端起酒盏与朱棣碰了一下之后,微皱着眉头说道:
“不就是就藩戍边么,屁大点事,也不过是勤练兵事,警惕北边的动向,若无战事,平日里吃喝玩乐也好,骑马打猎也罢,一切皆由的你!”
见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朱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四弟,三哥倒还忘了恭喜你,想必再过一两年,你可就有大把的银子到手了!”
看了看与李善长沈立本等人低声笑谈的吴忧,朱棣微微摇了摇头,“八字尚还没一撇,三哥这话未免有些为时过早!”
“左右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事,倭寇神出鬼没,一时难以剿灭倒也罢了,可咱们几十万精锐杀向倭寇的老巢,灭了他们不过是迟早的事!”
说着,朱脸上再次出现了一抹好奇之色,指了指不远处正与李善长沈立本等人低声谈笑的吴忧,道:“老四,你给说说,那吴二愣子为何会给你十万两银子?
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白帽子之事,如今已成了朱棣的一个心病,闻言,手里的酒盏微微一颤,沉默了片刻,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苦笑道:
“不瞒二哥,你的这个问题,父皇也曾问过我,也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与显扬,只不过是做了场交易罢了!”
“哦?什么样的交易?能值的十万两银子?”
“老三问的正是我想问的问题,给二哥说说,若是这交易划算,回头我也找找吴二愣子!”,说到这里,朱脸上带着一缕冷笑之色,
“想必老三老四你们也听说了吧?那小子近来可是又发了笔横财,足足五十多万两!
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他,论及捞钱的本事,那小子的确有过人之处!”
“二哥,你这话对也不对,显扬捞钱的确厉害,可论及花钱的速度,却也不遑多让!”,轻笑着摇了摇头,朱眼中含着一抹敬佩之色,
“京城上下都传遍了,那五十多万两银子,他基本上都发给了贫困百姓,现在手里可没几个子儿!”
说着,朱将目光转向了面有复杂之色的朱棣,“四弟,你倒是给三哥解解惑啊,你与显扬到底做的什么交易?”
眼中闪过一缕回忆之色,朱棣凝视着手里的酒盏,幽幽的说道:“无它,只不过是提前预支了异族三万颗头颅罢了!”
此话一出,朱朱同时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朱疑惑道:“他要那许多异族头颅做甚?”
“我说三弟,你管那许多做甚?这买卖老四做的,咱哥俩也做的!”,说着,朱随手招了个小太监过来,“你,去将那小子叫过来!”
“是!”
小太监顺着朱所指,一眼认出了此人正是朝中新贵,躬身上前低声道:“吴学士,秦王叫您过去!”
搁下筷子,吴忧回头看了一眼,朱面含笑意点了点头,朱棣则是紧绷着脸,神情肃然的举了举杯,而朱却是颔首微昂,似乎在等着别人上前参拜!
对朱朱棣点了点头之后,吴忧再次拿起了筷子,对前来传话的太监微微摆了摆手,“告诉秦王,在下正在饮宴,没空!若是有事,叫他自己过来!”
太监回话后,朱冷哼了一声,“本王赏脸请他前来饮宴,这姓吴的二愣子也太不识趣了!”
缓缓转动着手里的酒盏,朱棣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二哥,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得腆着脸巴结着咱们!
若是吴显扬能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他 ...也就不是他了!”
第 245 章 做贼心虚,日渐消瘦的朱棣
“老李啊,怕是像今日这般有熊掌有鹿肉的席面,一年之中也少有吧?”
带着一抹满足之色,李善长缓缓起身,呵呵一笑,道:“不瞒你说,熊掌鹿肉老夫平日里倒也吃的不少,不过却总还是觉着,宫里做出来的味道最为鲜嫩!
或许也是因为在宫里,每年也就只有今日,才能品味一次吧!”
说完,李善长左右看了一眼,含笑着低声感叹道:“别看今日的御宴丰盛异常,可实际上,席面上的这些山珍走兽,都是圣上昨日派人从皇家猎场打回来了!
平日里圣上他自己从不打猎,就那样养着,待到每年的这个时候,再行猎杀用于招待各国使臣,宴请群臣!
咱们的这位圣上啊,古往今来,于历代帝王之中,不仅雄才大略千古难寻,论及过日子,也是千古难寻啊!”
老朱,真有你的,与你比起来,后世那奢侈无度的慈禧老妖妇,怕是要披发覆面,羞愧致死了!
想起了后世老妖妇置军国大事于不顾,花费上千万两替自己做寿,却无钱下拨给北洋水师,以至堂堂中华败于倭寇之手,
如此强烈的对比,让吴忧感到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来到了强盛无比的大明,而非那自私自利宁与外邦不与家奴 ..日落西山大厦将倾的鞭子朝!
“显扬,想什么呢?”,拍了拍吴忧的肩膀,李善长摆了摆衣袖,“走吧,咱俩一道走,路上也好叙叙闲话!”
就在这时,心中纠结了几日,早已有心想与吴忧私下里好好聊聊,顺便探探底的朱棣,面带笑意缓缓上前,
“显扬,下午若是没事,不如去我府上饮杯茶,咱俩对弈一番如何?”
“对弈?这玩意在下可是手臭的很呐,若是殿下不嫌弃,在下就全当陪殿下解解闷了!”
见前几日还意气风发的朱棣,眼角竟隐隐的出现了一缕黑眼圈,吴忧嘴角微微一抽,心里清楚,想必定是为了姚广孝白帽子之事,心怀忐忑,坐卧不安所致!
今日寻他,名为下棋,实则是为打探虚实,以免日久天长 ..心中总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燕王殿下乃是棋道高手,显扬,你可得小心了!”,含笑着拱了拱手,李善长率先离去!
见吴忧神色如常,并无丝毫怪异之色,似乎对自己的心思一无所知,这令朱棣心中暗自感到诧异!
莫非那老秃驴见本王继位开元希望渺茫,为抽身而退,这才对本王编造了这个弥天大谎?
而实际上,面前之人,根本不知所谓的白帽子之事?
否则,显扬他就算不向父皇举报自己心存野望,也定然视自己如同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又岂肯再次登临燕王府?
“殿下?燕王殿下?”,被朱棣极为怪异的目光,看的极不自在的吴忧,忍不住用手掌在朱棣眼前晃动了两下!
自己的心,最终还是乱了,若是不将这件事弄清楚,不将这事处理好,怕是自己一生都将活在梦魇之中了!若是....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朱棣笼在衣袖的手掌,竟突然紧紧握起,青筋贲起,眼底深处的一缕杀机 ...迅速闪掠而过!
然而,吴忧的双眼却于此时,豁然眯起,幽幽的说道:“前几日在下府上,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老秃驴,兜里揣着一顶白帽子,说在下府上闹鬼,硬要送给在下,做辟邪之用!
在下岂会听信了他的鬼话,一个铜子儿也没给他,倒是赏了他一顿鞭子之后 ...扔出府去!”
此话一出,朱棣瞳孔瞬时一缩,强笑道:“从来只听过戴白帽子送葬的,还从未听说白帽子用来辟邪的!
想来那和尚定然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只怕是个疯癫野和尚,显扬不必理会!”
就在这时,秦王朱晋王朱两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而朱说出的话,让本就颇有些心虚的朱棣,瞬时打了个激灵,“什么野和尚白帽子的,四弟,莫非你与吴二愣..吴显扬又在商讨着什么交易?”
深呼了一口气,朱棣强压住心底的惊颤,摆了摆衣袖,回身朗声笑道:“是二哥三哥啊,怎的走路也没个声响,吓我俩一跳!
刚才显扬与我说,他昨日在街上遇见一个疯和尚甚是怪异,戴着个送葬用的白帽子,哭哭笑笑的说是要给佛祖送葬呢!”
给佛祖送葬?不愧是你朱棣,就连编个谎言,也他娘的这么霸气!
暗自嘀咕了一番,吴忧拱了拱手,“见过秦王殿下,晋王殿下!”
“显扬不必多礼!”,朱抬了抬手,神情温和,毫无一丝暴戾之气!
竟丝毫看不出,此人竟是史书上暴戾恣睢,屡教仍是不改,让老朱操碎了心的晋王朱!
而朱无论是心里还是脸上,丝毫藏不住事,对于刚才之事,仍旧耿耿于怀,“吴二...吴显扬,刚刚本王请你过席饮宴,你为何不来?莫非是有意怠慢本王?
还有,刚才本王看你小子与四弟鬼鬼祟祟,莫非又在商讨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对于秦王,吴忧实在不想无谓的与之纠缠不休,微微拱了拱手,沉声道:“秦王殿下身份尊贵,在下身为臣子,又岂敢贸然上前?
至于在下与燕王殿下是否鬼鬼祟祟,又是否在商谈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就不劳秦王殿下费心了!”
不知为何,此时的朱棣,看吴忧感到格外的顺眼,若不是身为弟弟,若不是顾忌父皇的看法,依照朱棣的脾气,早就不堪忍受朱那臭脾气了!
见向来自觉天底下,爹老大娘老二,大哥老三他老四的二哥,屡次在吴忧手里吃瘪,朱棣感到格外的痛快!
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朱棣拱了拱手,“二哥莫怪,我俩正准备去府内对弈,这就告辞了!”
“等等,左右也是闲来无事,我与你三哥一同前去观战!”
说着,朱凝视着吴忧,嘴角带着一缕嘲讽之色,“本王倒是想看看,他的棋艺,是否如他的嘴那般厉害!”
看来不让这棒槌长长记性,今后怕是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