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吴忧情不自禁的用眼角余光再次瞄了一眼倭国方向,眼底划过一抹寒光,“世人皆知,征战沙场,须得人力、物力、以及财力的支撑,
众所周知,咱大明不缺人力、物力、唯独受财力所困,以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只能眼睁睁看着残元蛰伏待机,却无法给予其雷霆一击,徒留后患!”
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之后,吴忧深深的吸了口气,斩钉截铁的说道,“哪怕不为往日之仇怨,仅为横扫天下,咱大明也得尽快的灭绝倭国,
可以这么说,不缺人力物力,独缺财力支撑的大明,只有夺得倭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海,方能具备横扫天下的底蕴!”
不待朱元璋及太子朱标接腔,但凡提及灭绝倭国,便有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吴忧,昧着良心,语重心长的说道,
“并非臣天性弑杀,圣上、太子殿下,您俩不妨仔细想想,若是别人抢夺了咱大明的金山银山,咱大明...它能答应么?”
“...嘭...”
吴忧话音刚落,暴脾气的朱元璋顿时拍案而起,浓眉高耸,寒光乍现,“古往今来,东西两晋、南北两宋被异族欺凌掠夺也就罢了,谁他娘的敢抢夺咱大明,咱,灭了它!”
成功激起了朱元璋的怒火,嘴角泛起一缕笑意的吴忧,双掌一摊,幽幽的说道,
“所以说啊,倭国掠夺咱大明十余载,咱,能放过它?同理而言,咱大明一旦远征倭国,尽取其钱财,倭国,它能甘心?
毋庸置疑,以倭国只能占便宜却吃不得一丁点亏的尿性,定会将咱大明视为死敌,蛰伏待机,伺机报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当时臣孤身远赴海外杀尽倭寇之后,若非顾虑打草惊蛇,以至倭人四散而逃,给倭国留下一缕生机,给咱大明留有后患,
若非抱着斩草除根,将倭寇一网打尽的目的,照臣的性格,又怎能压下率张陈二部大军远征倭国,报仇雪恨冲动?”
“因此...”
不待吴忧把话说完,朱元璋微微抬了抬手,似笑非笑的接过话语,
“因此你小子给咱说来这么一大堆,归根结底,其最根本的目的,无非是冲着扩军而来?咱,说的没错吧?”
“您老说的没错,文举的确不急于这一时三刻,毕竟咱大明目前尚并未走出国门,并未急剧扩张,
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武举及扩军之举,却迫在眉睫,必须得尽快做好充足的准备!”
吴忧的行事风格向来如此,要么不说,要么,就他娘的说个底朝天,
而且,但凡想做之事,不仅非做不可,还非得做成,做的彻底,绝不拖泥带水,绝不给对手,任何翻身的...机会!
太子朱标的风格与朱元璋颇为不同,没逢重大决策,定会思虑再三,因此,端着茶盏沉思未语,
然而,朱元璋骨骼宽大的手掌,摩挲着下颌钢针般的胡须,仅仅片刻功夫,便已在内心做出了决定,
但身为帝王,特别是英明神武的帝王,定会统筹思考,以大局为重,心中难免会存有顾虑,
“常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显扬啊,这扩军倒是容易,以咱大明目前的人口,扩军百万,不过是等闲之事,
但扩军容易养军难,再者说,抽调民间的壮丁,必然会影响耕种、一旦收成欠佳,天公不作美,天灾频发,这可咋整?”
“万一黄河再他娘的冒出一只独眼石人,你小子说说,到时,又该他娘的咋整?”
第 438 章 放眼天下,我炎黄子孙,才是天下正统,异族,蛮夷尔!
“圣上说的极是,抽调民间的壮丁,劳动力缺失,的确会致使粮食减产,此乃必然之事,但...”
话锋突转,突然停顿了下来,骨子里虽有暴戾冷酷之秉性,却又极度维护百姓利益的吴忧,自然不会行此穷兵黩武之事,
“圣上您所提及的后果固然存在,但解决的办法也异常...简单,臣,有八字奉上!”
“快说,...是何八字?”
有道是英雄所见略同,朱元璋将将提出扩军所带来的后果,也正是太子朱标的疑虑所在,
然而,太子朱标虽不同往昔,然而其秉性醇厚,更不似吴忧那般...百无禁忌,不择手段,自然堪悟不透其中的关键所在,
而在朱标看来无法两全其美之事,却蓦然听闻吴忧云淡风轻的八个字便能解决,顿感惊诧之余,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移山填海,转嫁损失!”
“...何解?”,微微一愣,沉思了片刻朱标,犹如好学的学子一般,面露疑惑之态凝视着吴忧!
说到底,有些事本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有时仅需一句话,便能让人醍醐灌顶,
见多识广人生经历异常丰富的朱元璋,几乎在吴忧话音刚落的瞬间,便双眸圆睁,张了张嘴,本想说出心中所想,
然而,看了看面前被寄以厚望的长子,以及身为太子铁杆,今后稳定朝堂,堪称定海神针的吴忧,朱元璋却突然端起了茶盏,自顾自的饮起了茶水!
面对太子朱标的问询,吴忧并未故作莫测高深,直言道,
“移山填海的意思是,既然咱们抽调了民间的壮丁,致使劳动力缺失,那咱们就得设法从其它地方,将民间损失的劳动力给补回来,
转嫁损失的意思是,咱大明绝不能做亏本的买卖,扩军之举,必然劳民伤财,咱大明,必须得让别人替咱们买单!
说的直白一点,咱大明做贼,偷得肉食,吃的肚皮溜圆,但挨打之事,得让别人来扛!”
“...买单?”
朱标本就聪慧,微微一愣之后,结合整体言语中的意思,几乎瞬间便明白了“买单”之意,
嘴角泛起一缕莫名的笑意,此刻已隐隐有所猜测的朱标,却并未急着抛出自己的答案,“显扬你的意思就是,咱大明欲干一场买卖,却让它人来出这个本钱?”
“却不知你所提及的冤大头,替咱大明背锅的“它人”,...指的是谁?”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吴忧相处日久,朱标虽初心未改,然而行事风格,以及一些思维观念,却在潜移默化之中,有了极大的转变,
其言谈举止,私底下虽不如往日那般沉稳内敛,然而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更具灵性,
而朱标自吴忧立于朝堂之后的这种,仿佛判若两人的转变,有时甚至让朱元璋都感到惊诧不已,同时又欣慰非常!
“以殿下您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到臣说的是谁,更何况,仅以劳动力而言,一头牛起码可顶两个壮汉,耕田犁地,拖拉运送,又好养活,
若咱抽调一位壮汉,却给补上一头耕牛,先姑且不论其它,仅以劳动力而论,殿下您说,民间的劳动力是增加了?还是缺失了?”
朱标并非不知人间疾苦之人,对于吴忧所提及的问题,自然心明如镜,而对于被吴忧所惦记的背锅侠,答案已不言而喻,
以耕牛补充民间流失的劳动力,本就是可行之举,而论及耕牛,纵观天下,还有比漠北草原更为充沛之地吗?
而转嫁损失的对象,替大明买单的冤大头,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不言而明,自然是以残元为首,盘踞漠北的各方异族,
含笑点头点头,太子朱标提起茶壶给吴忧添上茶水,颇为感叹的说道,“说到底,古往今来,咱华夏民族对待异族,大多以怀柔安抚为主,即便大获全胜,也少有斩尽杀绝之事,
更是罕有人提及,掠夺异族之财物,壮大己身,显扬你所谋于异族而言,虽堪称冷酷,但站在我大明的立场而言,又何尝不是普济天下黎民?”
嘴角泛起一缕蔑视,吴忧极为不屑的说道,“说到底,臣做的是大明的官,所思所想,自然该费尽心机的替我大明谋取利益,此乃臣之本份,
至于天下异族,是死是活,与臣何干?与我大明何干?于我大明无数黎民,又有何干?”
“臣这一生,最痛恨那种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脑残之徒,自家人尚且不能温饱,倒他娘的处处接济“它人”,这种人,臣见一个,杀一个!”
这时,随着吴忧的话语刚落,眼中掠过一抹欣赏的朱元璋,浓眉微挑,极为自信的说道,
“放心,咱大明本就是从暴元手中夺取得天下,异族为祸我华夏近百年,视我炎黄子孙犹如猪狗,
想来就是再迂腐愚蠢之人,最不济也就是反对大肆屠戮,说什么有伤天和,还不至于为异族谋取利益!”
“呵呵,这可不一定!”
摇了摇头,吴忧下颌微扬,双眸中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历史长河,乍然涌现出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寒光,
“不知是我炎黄子孙异常健忘,亦或者说对异族格外的宽容,又或者说是人一旦跪久了,就难以挺直脊梁,民族自信,更是飞流直下,
不久的将来,身为天底下出身最为正统,历史最为悠久,同时又最具文化底蕴的炎黄子孙,将会忘却,或者说毫不在意咱老祖宗曾经的辉煌,曾拥有的无上荣耀,
后世子孙,或许会以说一口流利的异族语言为荣,会以能找一个异族丈夫为荣,会以能进异族所创建的学院修习为荣,
亦将有不少人,为获得身处异族的所谓特权,不惜百般诋毁我华夏民族,甚至替异族卖命,与自个儿的同胞手足,刀兵相向,
或许不久的将来,会有不少的炎黄子孙,替咱老祖宗原谅那些,曾大肆屠戮我华夏子民,手中满是我华夏同胞鲜血的刽子手,
若咱们不乘着兵锋冠绝天下之际,先下手为强,杀它个天翻地覆,将异族屠戮殆尽,
或许不久的将来,咱炎黄子孙好不容易再次挺直的脊梁,将会再一次被人折断,
重新竖立起的民族自信心,我华夏民族的骄傲,也将再一次在异族的摧残下,...只零破碎!”
第 439 章 比苟且之辈更为可悲的是,蝇营狗苟...竟身居高位!!
“...放你奶奶的猪屎狗臭癞蛤蟆屁!”
有要事回禀的二虎及工部尚书朱瑛,本各自相距一丈有余,虽同时在养心殿外等候了许久,彼此间却又几乎毫无交集,
然而,随着养心殿内一道异常熟悉,却明显蕴含着滔天怒气的咆哮声 隐隐传出,两人先是下意识的同时缩了缩脖子,而后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对方,眼中明显流露出浓浓的疑惑之色!
正当殿外两人相顾无言,强装镇定,颇感不安之际,朱元璋那浑厚有力,且极具辨识度的粗犷嗓音,再次透门而出,
“咱华夏自炎黄二帝传承至今,已历经四千余载,底蕴何其深厚,文化又是何等的璀璨,血统更是无比的高贵且纯正,
咱炎黄子孙屈尊降贵定居异族,那是给它们脸面,自商周、战国、秦汉、隋唐、乃至现在,
天下谁人不知,异族身处我华夏之地,等同畜牲无异,时刻战战兢兢,唯恐触犯了我华夏皇朝的刑法,招惹了我汉家儿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天下谁人不知,无数异族梦寐以求的栖息之地,乃是我华夏中原,以成为我华夏子民,口吐我华夏之语为...无上荣耀!
天下谁人不知,我汉家女子向来视异族之徒等同畜物,旁的不说,仅凭它们身上那股子腥臭味,也配与我汉家儿郎相提并论?
咱敢断言,即便是那些不慎沦落风尘的汉家女子,也断然瞧不上那些粗鄙之极的异族之徒,
你小子竟言之凿凿的告诉咱,说什么今后说不定我汉家儿郎,以口吐蛮夷之语为荣,我汉家女子,以嫁给蛮夷为荣耀,
咱就想不明白了,我汉家儿郎,当真就那么没骨气?好好的人不当,非得给异族当狗?非得他娘的跪舔异族?当真就那么无知无耻、无底线?
我汉家女子,当真就那般下贱?竟着脸以找了个满身膻腥味的蛮夷,而沾沾自喜,还他娘的自诩为高人一等?”
或许是怒气太甚,或许是恨其不争,气的满脸通红的朱元璋,深吸了口气之后,震耳欲聋的质问声再次响起,
“至于你小子刚刚说,今后竟还有人不知廉耻,身为华夏儿女,竟身穿异族衣衫,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
咱就想不明白了,这种数典忘祖,不知民族大义,不知廉耻的畜牲,官府为何...不杀?”
“至于那些公然叫嚣着原谅异族残暴罪行的宵小奸佞之徒,有何资格替那些无数惨死于异族之手的百姓,替那些为抵抗异族而马革裹尸的英烈,...去妄谈什么原谅?
那些不争气的狗东西,有何资格替我无数先祖,去原谅那些畜牲?它们,...也配?”
面对此刻因民族自尊心被践踏,仿若一头择人而噬猛虎一般的朱元璋,面对一番仿若疾风骤雨一般的质问,低垂着头的吴忧,嘴角却泛起了一缕冷笑,
吴忧很清楚,若想尽早完成心中夙愿,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的激起朱元璋压抑已久的暴戾,
唯有如此,屠戮天下之时,才能彻彻底底的放开手脚,才不至于有任何掣肘,因为到那时,但凡被朱元璋认为掣肘之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命丧黄泉,早死...早超生!
“咱问你,是他么哪个混账王八蛋,竟如此恬不知耻的公然提出向异族借种,以改善我华夏血脉无耻之尤的建议?
你给咱说清楚,我他么非得活刮了这杂碎不可,诛它九族,鸡犬...不留!
还有,你给咱说清楚,如这般无耻下贱之人,这个狗东西,它,又他娘的是如何登上高位,这般无耻言论,又为何会被世人所认可,甚至被世人所吹捧?”
趁着朱元璋喘息之际,唯恐再次刺激朱元璋此刻极为敏感的神经,以至给老朱气出病来的吴忧,虽心中同样尽是愤懑难平,却尽量放轻了语调,
“圣上,有很多事儿,很多话,臣没办法给您解释,您不妨静下心想想...前宋,想来就啥都明白了!
您想想岳飞的下场,想想徽钦二帝为苟且于人世,宁愿饱受屈辱的所作所为,您再想想弱宋那数不胜数庸弱无能的君主,
您再想想弱宋那冠绝古今,奸臣当道那数不胜数的卖国行为,还用的着臣多言赘述么?”
吴忧话音刚落,养心殿瞬时为之一静,双眸睁的溜圆,手持玉如意的朱元璋,犹如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好似一尊木雕一般愣在原地,
直至太子朱标深深的看了一眼吴忧之后,轻咳了一声,方才让朱元璋回过了心神,
“你...你小子叨叨了半天,竟他娘的说的是的弱宋?不是说咱一手创建的大明?你小子刚刚所提及的借种,指的是倭国为改善侏儒之身,着脸向当时的弱宋借种之事?”
“您老目光如炬,您说是,那自然没错了!”,嘴角微抽,吴忧重重的点了点头,幽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