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一瞬间,元军士气大振,向前推进的速度,亦随之暴增!
…
关沟尸骸遍地,血肉横飞之际,奉命率大军埋伏在居庸关五里之外,正手持单筒望远镜坐看局势发展的朱棣,却是眉头轻皱,不屑的撇了撇嘴,
“高丽大军战力如此不堪,也亏得那没卵子的辛邯,竟视那满嘴鬼话连篇的老秃驴为肱骨重臣,听信了那什么横扫天下的鬼话!”
若是吴忧在此,望着脸不红心不跳的朱棣,定会满脸古怪的拍拍他的肩膀,“辛邯狂悖无知,倒也有着神志不清的因素,
与他相比,以八百亲兵起事,竟还能侥幸夺位成功的你,更他么离了大谱!”
望着节节败退的高丽,以及距此已不足一箭之地的元军,神情冷峻的张玉请示道,“殿下,高丽怕是顶不住了,咱们...”
“不急!”
抬了抬手,刀眉微挑的朱棣,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那早已血流成河,堪比血肉磨盘一般的战场,寒声道,
“残元主力大军即已入了关沟,就已是十死无生,不妨趁此机会,让其替我大明多除去一些反复无常的高丽大军,
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鼾睡,横扫漠北,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第 509 章 杀回漠北?孛儿只斤,你,这是无视我朱棣么?
恨辛邯入骨,身先士卒奋力搏杀的天元帝,率元军残存主力大军虽迅速逼近居庸,
但已然洞悉一切的他非常清楚,大元已危在旦夕,若再与高丽纠缠下去,无异于死路一条...
怒火焚心的天元帝双眸暴睁,直指正在惨烈厮杀的两方军士,厉声道,
“辛邯小儿,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若再冥顽不宁,你、我,大元、高丽,今日,将唯有同归于尽的下场!
不妨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伪明若真有心与你结盟,又岂会在这种时候仍不现身?
这难道不是有意让你我互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么?”
辛邯虽说是个何不食肉糜的草包,却并非蠢到极致,事实摆在眼前,当即面色不善的质问起姚广孝,
“国师,你不是说早已和大明谋划妥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么?
为何之前说好的前后夹击元军,现在反倒成了我大高丽独抗元兵,大明兵马却连个鬼影也不见?”
这不明摆着是一箭双雕借刀杀人之计么,诛灭元庭的同时,也顺带着消耗你高丽的军力啊!
如此愚蠢的问题,你竟还要向老衲问个究竟!
嘴角微抽,暗自腹诽的姚广孝,早已将虚实之道领悟至出神入化的境界,双手合十作了个揖之后,从容不迫的说道,
“阿弥陀佛,世人皆有私心,大明,又岂能例外?不过...”
先认可了天元帝的说法之后,紧接着话锋一转的姚广孝,以一种极其崇敬的姿态道,
“陛下不妨换个思路想想,大明此举,恰恰证明了其忌惮我大高丽,忌惮陛下您的雄才伟略啊!”
“岂有此理,朕诚心与之结盟,大明竟如此奸诈,朱元璋那老不死竟出于忌惮于朕,抢先一步下手,背后捅朕一刀!”
话虽如此,然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本应恼羞成怒的辛邯,眼中却尽是得意之色的摆了摆手,
“汉人有句俗话,不遭人忌是庸才,你说的这些,朕都清楚,不过,即已洞悉了大明的险恶用心,朕,又岂能叫他如愿!”
身为当世蛊惑界天花板级别的人物,姚广孝又岂能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以他的料想,在居庸关、及关沟元军的双重拼死打击下,十万高丽大军,时至如今,若能剩下一半,怕都是烧高香了...
“陛下说的极是,高丽虽实力雄劲,也绝不能平白给他人作嫁衣,此刻居庸关想来已落入我高丽手中,
所谓后发制人,以贫僧愚见,应即刻率军撤往居庸,先与曹敏修将军汇合,如此一来,主动权便落入我手,进退皆可自如!”
“英雄所见略同!朕,早有此谋!”
傲然一笑,辛邯用镶满宝石的金刀直指正奋力搏杀的天元帝,尽显小人得志的嘴脸,“孛尔只斤,不知“小侄”送你的这份大礼?是否满意?哈哈哈哈...…”
一向自诩为运筹帷幄,智谋无双的天元帝,此时此刻,心中也唯有无尽的悲凉、以及那刻骨铭心的恨意,
“恨只恨朕瞎了眼,竟与你这等草包结盟,恨只恨朕没有早些识破你这草包 即无耻又愚蠢的秉性!
辛邯小儿,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愚蠢如你,早晚有你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时候!”
“死到临头,还他么倒驴不倒架,朕现在能亲眼目睹你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你却看不到朕龙腾九霄的那一天!
孛尔只斤,你真以为居庸关现在,还掌握在你那废物儿子手里?
你就和你手下的一众废物们,留在这慢慢的陪大明玩吧,若你侥幸不死,朕,在居庸关等你!”
轻蔑一笑,辛邯对一旁的禁军统领摆了摆手,“即刻传令下去,无须再无元军纠缠,全军撤回居庸关!”
在与姚广孝隐晦的对视了一眼之后,禁军统领当即领命,“遵旨!”
随着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关沟,原本你死我活的战场局势,在双方的默契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了极大转变...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居庸落入贼寇之手,一旦我大元主力大军尽数葬身于此,漠北龙庭的无数子民...”
想到那令人不敢想象的结果,心如刀绞的天元帝眼眶湿红,声嘶力竭的高喊道,
“给我死死咬住高丽畜牲的尾巴,顺势掩杀入关,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横穿居庸,杀回漠北!”
正所谓狗急跳墙,在元庭君臣的带头冲锋下,已濒临绝境的元军,士气竟再次暴涨,
“...杀回漠北!”
“...杀啊!”
……
然而,人生中的有些事并非竭尽全力、并非拼命便可该变自身的命运,
更何况,这本就是宿敌之间的一场 没有同情、怜悯、亦绝不允许手下留情,你死我活的战争...
“杀回漠北?”
“孛尔只斤,你,这是无视我朱棣么?”
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唯有无穷杀意的朱棣,刀眉倒竖,缓缓抬起了左手,“传令,任由元军死咬高丽大军,待其尽数通过伏击圈,我军再以猛虎下山之势,从后掩杀!
告之众将领,速度一定要快,下手一定要恨,元庭即如此垂涎中原,我大明自当成其夙愿,叫元庭上下通通埋骨于此!”
“遵命!”
随着张玉转身离去,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半个时辰过后,死死咬在高丽大军身后的元军,亦将尽数通过伏击圈之际...
“啾……”
一声响箭腾空而起,军令大旗挥动之间,关沟两侧无数披甲执锐手持火铳的军士,犹如死神降临人间...
“砰砰砰砰……”
随着一阵阵密集的火铳声,以及凄厉绝望的哀嚎响彻整个关沟,成片倒下的元军,犹如江浪一般,迅速向前方蔓延,
在身后传出火铳声的那一刻,望着已近在咫尺,转瞬即至的居庸城,策马狂奔冲锋在前的天元帝,颤抖着伸出了左手,
然而,本该是越发逼近的居庸关,在此刻早已泪眼阑珊的天元帝眼中,却似乎是间隔了一条永远无法越过的天堑...
“大元...完了!”
“可笑我孛儿只斤,日夜苦心谋划妄图崛起大元,到头来,竟成为了亲手葬送我大元的...千古罪人!”
随着天元帝一大口鲜血仰天喷涌而出,一头栽落马下,在一众臣将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被无数战马践踏而过,
随着天元帝的血肉,极其惨烈的与关沟大地逐渐融为一体,似乎已然预示着...
曾横跨欧亚大陆,被亡魂丧胆的欧洲人誉为上帝之鞭的大元,即将泯灭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
同时,除去北地心腹之患的大明,也将在这一天,掀开崭新的篇章,踩踏着大元的骸骨,从此龙翱九天,铸就...万世辉煌!
第 510 章 李琪:草,许姓吴的棒槌装逼,偏不许我装上一逼?
陆地之上虽有崇山峻岭,密地险境,然与广阔无垠变幻莫测的大海相比,却不值一提!
或许是格外的蒙受上苍偏爱,倭国,自秦汉以来,唯有来自内部的征伐动乱,几乎从未有过被外敌入侵之事!
忽必烈曾两次派遣大军,欲跨越茫茫大海远征倭国,却都极其凑巧的遭遇海上风暴,以至全军覆没,
从此,蒙元不仅绝口不提征倭之举,面对倭国浪人以及武士肆虐沿海各省之恶行,大多也都是听之任之,几乎毫无作为!
即便是一代开国雄主,性格刚烈霸道的朱元璋,之所以将与贼寇无异的倭国,列为不征之国,
宁愿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驻守沿海诸省,亦不愿征剿倭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虽有倭国地域狭窄,贫瘠不堪,征之无用的因素,但与元庭两次征伐,远征大军却两次葬身海底亦不无关系...
而受倭国本土大小诸侯领主暗中支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倭寇,也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
这才无所畏惧的在一众邻国的疆域内 做起了无本买卖,肆意张狂的吞噬着血肉馒头,
借此壮大自己的同时,又可将自身国内的危机,无耻的转嫁到他国身上,真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然而,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于极端民族主义者吴忧而言,绝不会有所谓的顾全大局,
既熟知那段惨烈到极致,亦屈辱到极致的华夏血泪史,哪怕是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他,也绝不会放过倭国!
或许,在今后的横扫天下之时,他国的生灵若有利用价值,尚还能有那么一丝生机,
但倭国上下,一旦被吴忧执掌命运,便绝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活路!
…
苍龙号之大,虽可冠绝天下,然航行在茫茫大海之上,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且大海素来诡谲多变,往往前一刻还风平浪静,海不扬波,但下一刻...
负手伫立于船头的吴忧,仰望着远方那迅速凝结的乌云,以及漆黑的云层中,那肆意狂舞的银蛇,嘴角微掀,露出一缕嘲讽,“是你吗?八岐大婶?”
乌云所过之处,瞬时将苍龙号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暴雨,亦将随狂风而至,汹涌的浪潮,不断拍打着硕大的战舰,
曾只不过在秦淮河坐过花船的驸马李琪,望着这犹如末日降临一般的恐怖景象,早已是面无血色,“吴学...吴帅,这风急浪涌的,你说咱们这船不会...不会...”
望着远方急速袭来的暴雨,吴忧冷冷的看了一眼倭国方向,转身走向船舱,“放心,四海皆受龙王掌管,四海龙王乃是我华夏神灵,自当佑我大明!”
“这一番解释...”
“真他么在情在理!”
所谓将是兵的胆,挠了挠头的李琪,此刻凝视着吴忧修长挺直的背影,心中的恐惧竟莫名的消退了许多,
“不就是他娘的一场暴风雨么,姓吴的棒槌无所畏惧,我堂堂驸马,怕他娘的个球!”
“轰...”
话音未落,乌云密布银蛇狂舞的空中,瞬时传出一道响彻天际的惊雷,倾盆暴雨,将东施效颦故作风轻云淡的李琪,瞬时打回了原形!
“草,姓吴的装逼你不管,我他么就嘀咕了几句,你这又是惊雷又是暴雨,还有没有天理了?”
……
苍龙号,不愧为足以冠绝当世的巨无霸,成功的扛住了近三个时辰的狂风骤雨,巨浪翻涌,竟无丝毫折损!
风停雨住,巨浪归于平静之后,大明远征大军距倭国也已近在咫尺,而吴忧所在的战舰,也再次成为了众将帅云集的焦点,
即将登倭之际,偌大的船舱内,众人尽都驻足于悬挂的海图前,最后一次商讨及确定战略以及战术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