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厉声咒骂却被一支弓弩射穿了大腿的川崎晋三,当即发出了一声惨嚎,
抬眼望去,只见十丈外一位犹如众星捧月,极具英气的青年,目光冰冷的正朝自己缓步而来,
锦衣卫开道,凡有异动者一慨射杀,负手前行的吴忧,毫无阻碍的来到了浑身颤栗不止的川崎晋三面前,
环顾了一圈脸色煞白 噤若寒蝉的倭国众将,居高临下的吴忧剑眉高耸,霸气绝伦的说道,
“别说你倭国这区区弹丸之地,终有一天,这整个世界,都将跪倒在我大明脚下!
愿为我大明走狗者,可活,反之,...挫骨扬灰!”
第 519 章 无分老幼,三日...不封刀!
“启禀大人,川崎将军命末将前来回禀,敌军已被击退,柳木将军已率军回城,稍后便会前来郡府禀明战事详情!”
“哟西...”
苦苦等待结果的滋味并不好受,早已熬出了黑眼圈的山下美智郎,得知战事已定,长崎郡的危机已解,长吐了一口浊气,紧锁的眉头亦随之舒缓开来,
“可笑北朝那些叛逆,竟将本大人视之为无能之辈,竟妄图偷袭我长崎港口,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它们哪里知道,长崎郡有我川崎晋三镇守,称之为铜墙铁壁也毫不过分,此次偷袭,它们无异于选错了对象...”
这时,跪坐于左手旁的津田三缓缓起身,凝视着前来禀明战情之人,“我问你,柳木将军率大军三千赶往驰援,此战伤亡如何?
还有,你刚刚说柳木将军已然回城,那么武田将军呢?难道他并未率军回城吗?”
“禀大人,属下并不知此战详情,但柳木将军率军回返的武士,已不足千人!
至于武田将军,据柳木将军说,是因为港口守军伤亡惨重,已无力镇守港口,因此武田将军便决定暂时代为镇守,待...”
未等来人把话说完,山下美智郎早已面露不耐之色,“别说了,退下!”
“...嗨!”
神情逐渐严峻的津田三丝毫不知,当着众人的面,他竟盘问的如此详细,无疑是当众质疑上官的能力,
“柳木将军已率军回城,战事已定,详细战情稍候便知,津田君又何必与一区区门佐喋喋不休?”
话说自古以来的官场,皆有一种屡见不鲜的怪象,往往有能力的人,却大多饱受打压不受待见,
或许,情商高的他们,素来强于能力,而弱于情商,不知、或不屑于逢迎之术,
与长崎郡上总守山下美智郎截然不同,少总守津田三思索了片刻之后,眉头依然紧锁,
虽明知不为上官所喜,被同僚所排斥,可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为求稳妥,津田三仍然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大人,郡城已先后抽调了八千勇士赶往港口驰援,镇守郡城的城防兵力已不足五千,
如今虽有柳木将军率军回城,却已不足千人,难起关键作用,一旦突起变故,城防空虚,郡城必将置于危险境地,因此,属下建议...”
于昏聩上官而言,从来都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贵族出身的山下美智郎,又岂能容忍属下再三质疑自己的能力,肆无忌惮的挑衅自己的威严,
不待津田三把话说完,豁然起身的山下美智郎,当即厉声呵斥道,“八嘎,津田少总,你这是在质疑本大人的能力吗?
敌军已被打退,你却仍有诸多顾虑,成天的不是担心这个,就是害怕那个,你还有半点...”
“大...大人不好了...”
被突然打断话语,双眼含煞的川崎晋三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一路跌跌撞撞,且脸色煞白神情惶恐,浑身沾满了鲜血,
瞳孔瞬时一缩的山下美智郎,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八嘎,到底发生了何事?快说...”
来人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心头的恐惧颤声道,“大...大人,柳木将军率众哗变,勾结汉...汉人大军杀进来了...”
“八嘎,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手脚冰凉,手足无措的川崎晋三,不仅从未想过,打脸,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更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隔海相望的大明,竟真会派遣大军悍然入侵大和的国土!
话说危机关头,往往是那些不受上官所喜,饱受同僚排挤之人,最能扛事,
在众人皆被这晴天霹雳给震惊的脸色煞白,惊慌失措之际,少总守津田三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大人,大明大军不该来的也已经来了,此危急关头,最紧要的是如何应对,
而且属下判断,柳木介生即已叛变,想来港口守军,与武田将军所率大军已全军覆没,
否则,汉人即便插上翅膀,也绝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攻入郡城,
因此,属下建议,应即刻命人飞奔太宰府,告之大明入侵我大和国土的重大军情,早做准备,以免局势继续恶化,
再者,应立即调集城内所有可战之兵,且放出牢内所有死囚,免其死罪,尽一切力量全力与敌军周旋,坚守待援!
总之,身为九州门户,长崎郡绝不容有失,否则,大明必将以长崎作为跳板,源源不断的运送兵力入侵我大和国土,真到了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津田君临危不乱,当真有大将风范,就按你说的办,由你全权代本大人统筹长崎郡一切兵马调度及指挥,力保长崎不失,
大明入侵大和,乃是极其重大的军情,本大人将连夜赶往太宰府,亲自告之此重大军情!”
事到如今,想不出半点应对之策的山下美智郎,已无丝毫往日的风范与威严,
仗着贵族出身这才占据高位的他,此刻只想保住自己的有用之身,继续安享荣华富贵,
至于守卫长崎,与敌军拼命的事,自然有无数出身低贱的武士去干,身份尊贵的他,自当第一时间逃离险地!
然而,一切都已为时已晚,不顾一众属下鄙夷目光的山下美智郎,刚走出大门,便被急速跑来禀事的武士给撞翻在地,
“大人不好了,敌军不仅人数众多,且大多手持弓弩火铳,城防武士死伤惨重已无力抵挡,他...他们朝郡府杀过来了!”
“砰砰砰砰....”
“八嘎,我与你们这些汉狗拼了...”
“挡住他们,绝不能让汉狗攻进郡府!”
“咻咻咻咻...”
“啊...”
随着厮杀声、火铳声、哀嚎声迅速逼近,紧闭的郡府大门在众人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目光中,轰然倒塌,
长崎郡仅有的五千武士,面临几乎碾压性的攻势,战至此刻已十不存一,
仅存的四百余位武士,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勉强支撑了盏茶的功夫,已尽数化为了冰冷的尸体,
而扶着墙面颤颤巍巍站起身的川崎晋三,也再次绝望的瘫软在地上,“完了...”
“来人,将这些倭国的官老爷,都他娘的给我绑起来,吴帅喜欢收狗,不许伤了它们!”
“...遵命!”
随着无数披甲执锐的大军,将长崎城防几近屠戮殆尽,又将郡府上下大小官员一网成擒,并占据郡府每一处角落之后,天地重归寂静...
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负手前行极具英姿的吴忧,漠然的撇了一眼面如死灰的一众俘虏之后,缓缓拔出了手中的倭刀,
举刀直指血色月光,双眸迅速布满血丝的吴忧,却仅仅是风轻云淡的道出了九个字,
“无分老幼,三日...不封刀!”
第 520 章 曹将军,就用你那出神入化的刀法,给她接生...
两军战场搏杀,且不论谁胜谁败,都仅仅只是军人之间的杀戮,与平民无关,
然而,国土一旦为外族所侵,于当地百姓而言,无异于将面临一场事关生死存亡的浩劫!
若将国家比做世间某一种动物,那么倭国,无疑是一头贪婪、无耻、狡诈、凶残的肉食动物,...豺狼!
因孤悬海外征讨不便,且贫瘠不堪征来无用的原由,几乎从未遭受过异族大举入侵的倭国,天长日久,早已形成了一种几近狂妄的潜意识,
世界之大,唯有倭国入侵他国,却绝不会有被他国打上门的一天...
岂不知夜路走多了,迟早遇上鬼,恶事做多了,终将迎来灭顶之灾,
而恶事做绝,令天下为之厌恶透顶的倭国,这一次遇上的绝不仅仅只是鬼这般简单,而应称之为...恶魔!
直到今日,随着无数恶魔的降临,长崎郡的百姓,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窥一斑而知豹,落一叶而知秋,兵灾毫无征兆的降临长崎,即便是位居最偏僻的角落,同样难以幸免,
“啊,别杀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你们这些恶魔,我跟你们拼了...”
“砰砰砰砰...”
“啊...”
“别杀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
“阿爸...阿妈....”
不断传来的凄厉惨嚎声,求饶声,以及声不绝耳的火铳声,让一处尚未被兵祸蔓延,容纳着祖孙三代的木制民宅内的催促声,越发急切,
“$&*¥%的¥*+#,快,他们快杀过来了,快,赶紧进来,....我把你们摇下去!”
“嘭...”
一切都是徒劳,身为人子人夫人父的顶梁柱,将父母藏进柴垛里之后,正准备转动井轱辘让妻儿藏身井里,大门却轰然倒塌,
“藏井里要是有用的话,当年我那婆娘,仅仅四岁的儿子,又岂会...”
望着这如此熟悉的一幕,一位手持弓弩的汉子,瞬时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二十一万大军本就是从福浙两省征集,不仅大多是彼此相识的乡邻,且绝大多数都与倭国有着血海深仇,可谓感同身受,
“三宝大哥,既然当年咱们命大,没死在倭寇刀下,那么现在,就该咱们操起屠刀,叫他们也亲身经历一番,什么叫做...痛断肝肠!”
见其愣在原地迟迟不见动作,同乡丢下一番话后,满是恨意的挥了挥手,
“这三头大小倭畜,就交由三哥亲自动手,三哥心绪不稳,李东,李南,你们两个留下照应,
剩下的人分开搜寻,吴帅有令,不论老幼,三日不封刀,见者一慨射杀!”
“杀父杀母之仇,俺憋在心里足足五年,若不叫倭国上下百倍千倍的偿还这笔血债,俺李山...枉为人子!”
“奶奶的,要说还得是吴帅,要换了其他的将军,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众下达这三日不封刀的屠杀令?”
“不错,若不是吴帅给了大家伙报仇雪恨的机会,俺就是到死的那天,也难以瞑目,
这辈子俺赵老四唯有用这条贱命,来报答吴帅了,今后但有所命,就算是刀山火海,俺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废他娘的什么话,吴帅的恩情大家伙都在心里记着呢,赶紧动手,都他么的睁大眼睛,绝不能放过一条倭狗!”
“动手...”
在十余位对倭国满怀仇恨的军士搜寻下,仅仅片刻功夫,厨房内便先后发出了两道转瞬即逝的惨叫,
只见两位被喷溅了一脸血的军士,各自拎着一颗头颅,面无表情的将其扔在了院子中间...
“阿爸...阿妈...”
望着这一幕,井边的倭畜瞬时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的悲嚎,剧颤不止的手掌,无力的松开了手中的轱辘,
然而,爬向阿爸阿妈身旁泪流满面的倭畜,很快就调转了方向,疯狂的爬向井边张开了双臂,“%$*求求你...不要...”
虽听不懂倭国语言,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抬起一块磨盘缓缓走向井口的李三宝,又岂能不明其意,
“抱歉,俺也不想这样做,但俺那惨死的妻儿,却让俺没办法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