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据城门校尉所说,驾驶那辆普通马车的,好像…好像是亲军都尉毛骧!
但城门校尉说,他只是觉得有点像,并不能确定!”
左丞相府内,胡惟庸替身待在卧房寸步不出,
而真正的胡惟庸,此刻正在密室之内,听取管家胡雄的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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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听完胡雄的禀报,胡惟庸眯起眼睛,手指轻敲着身前的桌案:
“名单上的人 …都一一通知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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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爷,名单上的人,小人已全部通知,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动身,前往东林山庄了!”
胡雄话音刚落,胡惟庸猛的睁开双眼,身子前倾,死死的盯着胡雄说道:
“你现在,立即将那一百位亡命之徒,全部集结起来
将他们分批带往 城西十里外的小树林,本相一个时辰后,将亲自前来汇合!
记住,一定要分批前往,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否则,…你我,包括你我的家人,亲族,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听完胡惟庸的一番话,隐隐猜到了自家老爷…将要做什么的胡雄,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衫,浑身颤抖不止,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老 …老爷,小人明…明白,小人这就…去办!”说完,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恐惧,转身夺门而去!
望着狼狈离去的胡雄,胡惟庸的眼中露出一丝杀机,而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吴忧啊吴忧,本相可还真得谢谢你,虽然本相不知道朱重八…为何对你这贱奴如此看重,
但这对本相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今天将会是你们的死期!”
“从此以后,我胡惟庸将主宰自己的命运,主宰朝臣的命运,主宰天下人的命运,
我要这天下所有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狂笑声,胡惟庸再一次,消失在幽暗的密道之中!
……
“你小子,别只顾着自己抽,倒是给咱也来一根啊!”
被吴忧夸赞的心花怒放,却又莫名其妙的朱元璋,只能选择点根烟,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您老今天都抽了五根了,最后再抽一根,就别再抽了,
毕竟这玩意,…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说完,吴忧将烟和金属打火机,给朱元璋推了过去!
“叮… ”
“嘶…”
深吸了一口烟,从鼻孔里冒出两道烟柱后,朱元璋一脸享受的说道:“你还别说,这玩意还挺提神…”
把烟和打火机,坦然自若的随手放进自己的袖子里,朱元璋话锋一转,道:
“显扬啊,你说胡惟庸的嚣张跋扈,是皇上有意纵容出来的,目的是为了铲除胡惟庸的同时,也一举废除宰相制,…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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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朱元璋的动作,吴忧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闷声说道:
“老黄你说的没错,如果只是为了铲除胡惟庸,皇上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之所以纵容胡惟庸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举废除宰相制
…集权,才是老朱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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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将胡惟庸 以及他在朝内朝外的所有党羽,给一网打尽的朱元璋,此刻还并未冒出废除宰相制的念头
可在听完吴忧的一番话后,朱元璋却心中一动,只觉得以此刻的时机,如果顺势废除宰相制的话,确实无比适合。
而只要把宰相手中的权力收归己有,…那么,从此以后,将再无皇权与相权之争
无论是现在的自己,或是将来的皇帝,都将真正做到 …手掌乾坤,一言而天下定!
想到这里,朱元璋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了起来,深吸了一口烟之后,身子前倾:
“显扬啊,你替咱分析一下 …皇上他废除了宰相制之后,接下来会如何做?”
老黄此刻的异样,还是引起了吴忧的怀疑,不由的有些警惕起来:
“老黄啊,你身为淮西勋贵,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就够了,
哪怕份内的事做不好…那也没关系,只要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不欺压百姓,不纵容家奴横行乡里,…那么,你在老朱眼里,就是个极为难得的好臣子了!”
“至于废除宰相制之事,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
今天小子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了劝你打消那不切实际,又危险无比的宰相梦!”
尽管意犹未尽,心有不甘,但朱元璋了解吴忧的性格,知道今天是别想再从吴忧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了!
……
与此同时,东林山庄大堂内,早已坐满了人,粗粗一算,竟多达二十多人
而坐在最上首位置,正在悠然饮茶之人,正是本应在府内 …闭门思过的胡惟庸!
“人已到齐,…关闭大门!”
随着最后一人的到达,胡惟庸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对守在门口的两名心腹挥了挥手!
堂内众人,望着突然关闭的大门,不由的面面相觑,心中竟有一种隐隐的慌乱!
随着大门紧闭,胡惟庸缓缓的站起身,背负着双手,居高临下的望着 下方端坐的众人,道:
“我想诸位肯定觉得奇怪,为何本相突然召集你们在此相聚吧?”
不等众人开口,胡惟庸阴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瞒诸位,今日召尔等前来,皆因本相有大事相商,
而这件大事,关乎着本相、以及诸位,未来的前程命运!
大事若成,则诸位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将享之不尽!
事若不成,那我等必定性命不保,家破人亡!”
说完,胡惟庸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盏,不再言语!
可他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着堂内众人的反应!
胡惟庸注意到,在自己话音刚落之时,堂内众人,脸色已然剧变,
甚至有些人的茶水,都随着颤抖的手掌,溅出了不少!
此刻的大堂内,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
第 45 章 唐胜宗:“怎么办?咱们站哪边?”
…
“不知胡相所言“大事”…为何意?”
不知过了多久,延安侯唐胜宗,受不了堂中凝重的气氛,忍不住起身询问道!
随着唐胜宗的话语,堂内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端坐在上首,悠然品茶的胡惟庸!
“…呵呵,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本相的莫逆之交
诸位兄弟也是一根肠子,直通到底的性格,本相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说到这里,胡惟庸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原本脸上的悠闲之态,也已消失不见,变得无比冰冷:
“本相今天召集诸位兄弟到此,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起来,助本相 ……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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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澎…”
胡惟庸话语刚落,堂内的茶盏掉落了一地 ,而堂下众人,也在此刻,变得犹如雕塑一般!
胡惟庸望着这一幕,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屑,但脸上露出的,却是和煦的笑容:
“…诸位兄弟不必惊慌,只要诸位兄弟,全力助我,则大事必成!
而本相也在此保证,事成之后,诸位兄人人皆可封王,…本相绝不食言!”
胡惟庸的一番话,令堂下的众人回过了神,但脸上的神情,却各有不同!
有人神色贪婪,有人低头沉思,有人面露恐惧,有人面容纠结
还有一些头脑较为敏锐之人,正用眼角的余光,暗暗打量起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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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相,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一旦为皇上所知,恐怕 ……恐怕我等皆九族不保啊!”
平凉侯费聚,从一进入东林山庄的大堂,望着济济一堂的武将勋贵,就隐隐的感到一丝不妙!
原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相聚,没想到却来了这么多人,更可怕的是,胡惟庸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从一介平民,到如今堂堂侯爵,平凉侯费聚,已是非常满足,从未奢望过封王之事,
他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自古异姓封王,皆是求死之道!
一向与费聚交情过甚的吉安侯陆仲亨,此时也开口附和道:
“是啊,胡相,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我等前来东林山庄,只为叙旧,可不是为了密谋造反呐!”
陆仲亨说完,又给唐胜宗暗暗使了个眼色,唐胜宗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是啊,胡相,你身为堂堂左丞相,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而兄弟们如今,也都是高官厚禄,又何必还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呢?”
唐胜宗刚刚说完,河南侯陆聚,就脸带贪婪之色反驳道:
“唐兄所言差矣,所谓富贵险中求,我等虽贵为侯爵,
但只要胡相继位开元,我等皆人人封王,到那时,又岂是区区侯爵所能媲美的?”
正当唐胜宗张了张口,想要反驳陆聚之时,胡惟庸却摆了摆手,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