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些人的进府,原本空旷,稍显阴森的府邸,也再次恢复了生机!
...
“...大人请留步,卑职就告辞了!”
在吴忧府内饮了一杯茶之后,面带喜色的涂节,提出了告辞!
虽然吴忧目前才官秩五品,可皇上对吴忧的看重,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可谓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更何况,如吴忧这般年轻的五品官,可谓少有,只要不犯下滔天大罪,还用担心日后的前途么?
最重要的是,内阁制取代了中书省,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内阁虽比不过中书省的权力,内阁阁老更无法比拟,原中书宰相胡惟庸的权势!
...可内阁大臣,却能够时时面圣,与皇上一起商讨军政大事,有着拟票之权!
依旧凌驾于朝臣之上,不与品秩为转移!
第 100 章 白衣帝僧朱元璋,..黑衣妖僧姚广孝
“...早知道老朱如此不讲究,这府邸说什么也不要!
这么大个府邸,要是不买些仆人,恐怕晚上解个手都他么的不敢出门!
还不如自己买个小点的宅院住着舒服!”
望着堂外来回穿梭,打扫府邸的仆役家丁,吴忧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对着不远处正在指挥杂役丫鬟,各处打扫的两人,招了招手:“...多福、多寿,你俩进来!”
老爷相招,二人赶忙小跑了进来,眼中带着感激之色:“...老爷有何吩咐?”
之所以感激,是因为吴忧向他们承诺过,将根据他们今后的表现,逐步消除他们的贱籍,恢复正常的民籍!
而吴忧每月许给他们的工钱,亦比其他府中的杂役奴仆高上许多!
因此,管家多福、管事多寿,以及府内所有贱籍之人,深为感激的同时,亦是干劲十足!
特别是多福,对于吴忧能够从赖三手里,买下他们一家四口,不至于让其蒙受妻离子散之苦,更是无比感激!
当然,吴忧所招的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之人,或迫于无奈,或被牵连,虽身入贱籍,却都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以后就别老爷老爷的称呼了,就称公子吧!
叫你们进来就是想告知你们,你们二人,一主内,一主外,行事不但要谨慎,同时还要公正!
本公子不希望看见,府内有那些乱七八糟,勾心斗角之事发生,...明白么?”
多福或许没有多大的能耐,也没有那渊深似海的智慧,但胜在知恩图报,憨厚本份:
“...公子您放心,如若府内有那些勾当,您尽管拿小人是问,小人绝无怨言!”
闻言,年过五旬的多寿,也转动着那透着一丝精明的双眼,拍了拍那麻杆似的胸膛,道:
“...公子,小人虽身为贱籍,亦知好歹,今后必定不叫公子失望!
多寿向您保证,咱们府内绝不会出现那些肮脏事,令公子烦心!”
望着面前一主内、一主外,一壮硕、一瘦高,一面容憨厚,一圆滑世故,两人站在一起,居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很像某部电视剧里面的胖瘦头陀!
颇有些忍俊不禁的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下去吧!
...哦对了,让人买些笔墨纸砚回来,待会儿直接送去书房!
笔、墨、砚可以采买好一些的,至于宣纸嘛,无需太好,过的去就行!”
“...是,公子!”
...
燕王府...
“...王爷,该您落子了!..王爷?”
书房内的塌上,盘坐着两人,一位身穿黑色素袍,年过四旬,面容异于常人的僧人!
其对面盘膝而坐着的,是一位年约十八,面容刚毅,英姿勃发之人!
两人对面而坐的榻中央,摆放着一张围棋棋盘,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分明!
从棋盘上盘根错节,纵横交错的棋局来看,年轻人所执掌的白棋,赫然落入绝对的下风,局势不妙!
...此二人,一为后世毁誉参半的黑衣宰相,又称之为黑衣妖僧,法号道衍,姓姚、名广孝!
之所以毁誉参半,是因其所作所为,可谓是冒大不韪,极力劝说朱棣发动靖难之役!
在建文帝的步步紧逼下,在其日以继夜的不断游说下,朱棣终于下定决心,打着朱元璋亲手立下的皇明祖训旗号,悍然发动了靖难之役!
准备杀进京城,将建文帝身旁的奸佞之臣一一铲除,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无奈朱允太过胆小,竟在皇宫内神秘消失,成为千古迷案!
国不可一日无君,极度“无奈的朱棣”,在实在“找不到”建文帝的情况下,经“三辞三让”之后,
只能怀着“极度无奈”的心情,在众臣的“拥护”下,...登基称帝!
或许朱元璋曾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留下的:“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这道皇明祖训,必将被九塞藩王,或九塞藩王的后世子孙用上!
或许朱元璋亦曾想过,无论是九大塞王,亦或是朱标一脉,无论是谁坐上皇位,都好比是肉烂在了锅里,不为外人所夺!
可朱元璋绝对想不到,其寄以厚望,鼎力支持的朱允,居然会如此废物,举国之力,居然难以镇压一隅!
朱元璋更想不到,继他这位布衣帝僧之后,竟还会出现一位多智如妖,不贪色,不贪财
...却一门心思,只想证明自己价值的黑衣妖僧姚广孝!
事了佛衣去,深藏功与名,或许是对姚广孝这一生,...最好的诠释了!
其对面盘膝而坐,英姿勃发,却双目紧盯棋盘,陷入呆滞状态之人,正是姚广孝所看好的皇四子 ...朱棣!
“...哗啦!”
足足愣神了近半个时辰的朱棣,在姚广孝的轻声呼唤下,回过了心神,随手将掌中剩余的白棋,抛入棋罐内!
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大腿,缓缓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丝苦笑之色:“...大师,你又赢了!”
“...呵呵,小僧虽胜,却胜之不武尔!”
说着,姚广孝不急不缓的捡起棋盘上的棋子,归入棋罐内,神情一片淡然!
“...大师,此言何意?”
朱棣微微愣了愣,而后侧身端起茶盏,神情莫名的望着对面之人!
面对朱棣探视的目光,姚广孝依旧是气定神闲之态,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王爷您虽身在棋盘之内,可心, ...却已在棋盘之外!
...如此,小僧岂非胜之不武?”
相处一年多,朱棣自问,从未看透过对面的这位,...高深莫测,多智如妖,风轻云淡的黑衣僧人!
但有一点,朱棣却看的很清楚,那就是其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不甘,一种不甘自己的才华,被时间河流埋没的那种不甘!
遮遮掩掩并非朱棣的风格,既已被对方看穿,又何须遮掩:
“...大师所言不假,本王刚刚确实有些走神了!
说着,朱棣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朗声笑道:
那大师不妨再猜上一猜,猜猜本王现在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只见姚广孝双手合十,微微行了一礼,淡定从容的说道:
“...如若小僧没猜错的话...
燕王殿下此刻的心里,已然对小僧动了杀机!”
第 101 章 姚广孝:燕王殿下,您就是小僧 ...苦苦寻找之人
“...大师既已知本王的心思,又何以故作淡定?
而且大师这一年多以来,常常面见本王,却不以实情告之,...如此行径,着实令本王费解!”
不知大师今日,能否以实情相告,这一年多以来,为何对本王频频试探?...所为到底何意?”
或许是心中的平静,被朱棣打破,亦或是心中从未平静过..
姚广孝掌心中原本缓缓拨动的佛珠,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而那倒三角的双眼,亦随之出现了一抹奇异之色!
与刚刚那神情淡定,犹如一汪深潭之人,可谓是 ...判落两人!
但很快,姚广孝又恢复了刚刚那种淡然神态,语气幽然的说道:
“...如若王爷真有心要杀小僧,小僧又岂能活到现在?
至于小僧这一年多来,频频探访燕王的目的,...呵呵,无他,...只为观察!”
“...观察?
观察本王什么?”
“...大师虽料事如神,慧心妙舌,却只区区一僧人尔!
本王实在想不出,大师观察本王,...目的到底为哪般?”
随着朱棣的这个问题,姚广孝掌心里,原本缓缓转动的佛珠,不由的微微顿了顿..
微微眯起的眼睛,此刻亦是完全睁开,望着朱棣的目光中,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炙热之色:
“...小僧之所以观察王爷,只是想要确定,王爷您,是否就是小僧所苦苦寻找的那个人!
小僧一身所学,又能否辅助王爷,...成就一番大事!”
“啪...”
看也未看那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的精致茶盏,虽明知屋内未有其他人存在,
可朱棣依旧是颇为心虚的四周看了看,而后低声厉喝道:
“...大师还请慎言,有些事不是本王能做的,而有些话,...更不是大师能随意说的!
否则,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掉的!”
说着,朱棣衣袖一摆,寒霜满面的指着门口:
“...刚刚大师什么都没说,本王也什么都没听到,...大师这就请回吧!
还有,以后燕王府,大师以后还是别来了!否则...”
面对朱棣的突然驱逐,姚广孝并未有所动作,而是用那仿佛能够洞悉真谛的目光,直视朱棣,
“...王爷,此地仅你我二人,王爷又何须惊慌呢?
更何况,小僧还未曾言明何谓“大事”,王爷却如此紧张,如此定力,...又怎能成就大事?”
朱棣就是朱棣,经过了刚刚的些许慌乱之后,此时也已逐渐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