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邵亨管理襄藩一族的事情,各个宗室孩子受封、结婚、生子,都要向他孝敬,不然就一直拖住。
两个儿子受禄,朱杂七杂八在邵亨那里花了将近七八百两的银子。
这可是不小的开销。
“你需要钱又做什么?前些日子给老二受禄你在我这支了些银子,如今又要办什么事情?”
朱纵然跟这位姨表哥关系近,但他总觉得他太老实,不会持家,生的孩子多,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
他没少帮衬,但有时候不免也会心烦。
“至善想要明年成亲,这不是还得往上报吗?我去邵亨那里报备,那老小子看我没带东西,竟然都不见我,你说我能怎么办?家里最近有些紧,前段时间刚给小二报上俸禄花了不少,现在又轮到至善,你说我能怎么办?”
朱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
灵善是朱的妹妹。
郡主结婚也是要向王室报告申请的,除了规矩原因,还有就是有少许的补助。
只是到如今这补助越来越少,但是作为宗室,你不申请,没有获批,是不能随意结婚的。
这也成为邵亨拿捏这些宗室旁支的一些手段。
“那邵亨如此张狂,就是你们这些人养大了他胃口,那孙子就是一奴才,倒是对主子们颐指气使起来。”
朱说起这种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襄王没有子嗣,以后可能会从宗亲那里过继孩子,有些实力的都看着襄王那位置,一味地巴结,我们这种没想法的更是不敢得罪,得罪那人,没人帮忙出头,只能吃哑巴亏。”
“如今灵善已经16岁了,好不容易找到人家,再不成亲,年纪就大了!且我这一大家子,有孩子要养,还要养妹妹,你只有你一个自然不知道我的艰难。”
朱说起家事,不住地唉声叹气。
“我这里只能给你支50两,我给你说,你买些东西送过去就行,就是郡主结婚,本来就没多少补助油水,如果他还难为你,不行咱们就上书礼部,找人评评理!”
朱气愤地说道。
他虽然这样说,其实也是一种无奈。
这种事情,不说那些礼部的官员跟那些人一个鼻孔出气,就这事对他们来说那是小事,估计根本无人搭理。
倒是磨来磨去耽误郡主出嫁。
还有以后他们领俸禄还得经过那厮,不是万不得已,一般宗室还真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哥儿,你也小心些,先前你得罪过那邵亨,我听说他再查你私下做生意的事情,免得被他知道了,抓你把柄。”
朱感谢朱出手相助,低声说道。
“你放心,我已经报名科考,说不定以后不当这劳什子郡王了,他能耐我何?且我那生意都很隐蔽,我又不主动牵头!你啊!让你家孩子好好读书,如果皇上让宗室科考,我感觉这以后天可能会变了!”
“变什么?”
“都让宗室科考了,我们以后说不定就能进入朝堂,至少可以进入地方参与政事,至于这宗室俸禄,估计以后慢慢就没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且慢慢等着吧!”
……
秦邵和王寅是两日后大到达镶阳府的。
张狗子一早就在城门口等待。
“爷,你们终于来了!”
张狗子兴奋地说道。
招呼两人到镶阳府最好的最好的酒楼。
“爷,我们在此等你们好几天了,那朱公子也一直在此等待,只是他家里今日刚好有事回去了,晚间会过来。”
“那朱公子为人大方爽利,我感觉很不错,他听说您这几天要来,一直在此等待,还给我们开了上好的客栈房间。且我听说他开了两家布店,只是生意一般,他也想做我们那种粮店,只是经营方面他觉得自己不是太有新意,看了我们的店很感兴趣。”
“且他说他是正在备科考的学子,没有太过精力在经营上面,不过他手下有人能帮忙看店,如何经营我们说了算,他对这镶阳府包括下面的县郡都很熟悉。”
张狗子兴奋地说道。
这小子聪明净透,很明白秦邵想需要什么样的合作对象。
秦邵听了很感兴趣,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加盟的方式,他们掌管经营方法及货源渠道,在各地开设分店,当然需要朱公子这样的合作对象,确切是店长合作人。
如果这人真的能力这么强,分成多些也无问题。
因为一路骑马过来,细微疲惫。
秦邵和王寅吃过午饭,就在房间休息。
约莫黄昏的功夫,秦邵听到张狗子和王寅在外面的说话声,迷迷糊糊地醒来。
“爷,您醒了?”
听到他的响动声,张狗子在外面敲了敲门。
秦邵让他们进来。
“爷,那朱公子回来了,知道您们刚来辛苦,就让小厮过来说这晚上在对面的酒楼设宴招待我们。这会儿估计已经在那边等了。”
张狗子进来说道。
“嗯,我这洗漱一下就过去,你们也收拾一下。”
秦邵吩咐他们准备,自己也迅速洗漱。
三人刚到酒楼门口,小二就朝楼上招呼了一声。
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清朗男子就带着一管事模样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秦邵抬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爷,这人好像是……”
王寅脸色惊异,直接朝秦邵说道。
第233章 小心红眼病
秦邵瞬间想起来了,这人不是先前院试的时候,在武昌府见到的那白衣公子吗?
当时他们同那些街头卖艺的无赖发生了摩擦,那公子赏了酒。
后来大闹通判府,这人还出了注意。
“原来你们是……”
那白衣男子脸上满是惊讶,瞬间爽朗笑出声来。
“这是我们东家秦爷!”
“这是朱老板!”
张狗子匆忙介绍道。
“朱老板,在下秦邵!”
秦邵对这朱公子印象很好,笑着拱手行礼。
“秦老板,我们缘分不浅,在下朱。”
“王兄!”
那朱老板也上前同秦邵和王寅行礼,显然对王寅更为熟悉一些。
“爷,这里人多嘈杂,楼上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咱们不妨请几位到楼上再叙。”
朱老板身边那位管事是个有眼色的,见众人在门口就拉起家常,一楼人多环境有些杂,急忙提醒自己家主人。
“你看我见到了旧友,忘记了楼上包间吃食都准备好了,咱们上楼,进房间细聊。”
朱招呼众人进楼上包间。
“先前咱们买那盐地,就是这位朱老板帮忙。”
上楼的空挡,王寅低声同秦邵说道。
秦邵才想起当初让王寅来镶阳府买那盐地,他说又遇到了那白衣公子,那人帮忙联系还省了不少银两。
不过他一直欣赏王寅功夫,好几次想招揽。
“有缘千里来相会!朱兄,我们算是很有缘分,我刚听王寅说我们买地也是你帮忙,在此感谢。”
几人落坐,菜酒上桌,几番敬酒坐下,秦邵说道。
“秦兄,只是举手之劳,我听说您当年去武昌府是参加科考,不知道考得如何?我看秦兄如今忙于生意,可是已经弃考从商了?”
安陆州去武昌府考试,应该是院试。
朱当年得知这秦邵去安陆州是去科考的,看他年纪也不算大,已经院试了,就是不中,一般人应该是会继续的。
这人却出来做生意,难道这科举太难,这人已经放弃了?
如今的朱对科考可是满怀兴致,自然是很好奇。
“我们家爷如今已经是举人,刚刚过了乡试,还是解元!”
王寅纵然对这朱印象不错,毕竟帮过自己。
但这人突然质疑自己家爷科考的能力,对于他这个一直将秦邵作为主人尊敬作为偶像崇拜的人来说,自然有些忍不住抖露消息。
“你……你是前些天中了湖广乡试解元,接连四元之人?我记得那人就叫秦……对秦邵,我家里还有你每次考试的试卷的抄写版,前两天还看,那些可是我高价钱买来的!你真是秦解元?秦解元?”
朱激动得站了起来。
纵然他是宗室子弟,他跟一般混吃等死的宗室之人不同,一直喜欢看书且关注朝政国事。
特别是如今开始报名参加科举,他花了不少钱搜集湖广子地科考前几名的卷纸。
参考熟悉之下,对秦邵的文章很是欣赏,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大声诵读起来。
里面新颖的观点、严密的数据以及佐证,都让他心有戚戚焉!
特别是他小三元之后,又中了解元!
看了他解元策论的文章,更是让他欣赏不已。
如今的朱看秦邵那就是粉丝心态,满眼的激动和崇拜。
“只是侥幸而已!”
秦邵客气道。
“秦解元,从你的文章我就看出,你觉得跟那些迂腐死读书人不同!只是科考艰难,你怎么做到一边做生意还能连中四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纵然我觉得你不是闷头苦读之人,但至少应该是一心钻研之人,没想到您还做生意,五必居竟然也是你开的,这真是……真是难以置信!”
朱觉得自己算是聪敏之人了,还真有人能一心多用。
要知道这个时代,参加科考之人,基本都是全身心铺在学习之上。
他之所以选择秦邵认为的“加盟”式生意,很大原因就是担心在上面耗费太多心力。
当然他也是觉得五必居做生意门道太多,需要学习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