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洪福多年在外面跑,且跟妻子结婚好几年也没生个孩子。
虽着他生意做大,渐渐娶了两房小妾,还生了两个儿子。
所以,洪福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小妾生的。
他本想着妻子不会生,将那两个儿子找一个给妻子抚养,不想妻子却坚持要生自己的孩子。
她是个倔强的女人,洪福对她有亏,也不好勉强。
不想几年后,妻子找到一个游医调理后,竟然还真生下一个儿子,也就是这小儿子。
妻子很宠爱这个儿子,养成了他有些小霸王似的的性格,洪福很是头疼。
秦邵和洪福刚到外面,就看到两个小伙子在院子里打得热闹,旁边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就有王寅。
“爷!”
看到秦邵出来,王寅赶紧过来。
“直儿,放肆!快放下家伙,谁允许你在这里胡闹?”
洪福生气地大声喊道。
“小三子!”
王寅也急忙叫住小三子。
小三子棒子一甩,急忙跳了出来。
那名跟小三子打斗的小年轻也停了下来,刚才显然他处于下风,神情很是气恼。
洪福上前就揪住那孩子的耳朵。
秦邵看他也就十二三岁,好像比小三子还小些。
“爷,我不是故意跟他打的,我刚才在那边耍了下棍棒,他就非要跟我打!”
小三子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边名叫直儿的小伙子却不服气地看着自己的老爹,显然是觉得洪福揪自己耳朵,让自己没面子。
“过来!给世子认错!到别人家里做客,怎能打打闹闹?”
洪福生气地训斥道。
“我只是比试,不是打闹!”
那小伙子生气地辩解道。
洪福却不停,直接一巴掌打下来。
秦邵赶忙示意王寅他们拉住,这洪福也是个不会教孩子的,直接打孩子更叛逆。
“世子,这是我家最小的逆子,名叫洪直,让您见笑了!”
洪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快,快给世子见礼!”
洪福喊道。
“我……我不叫洪直,我叫汪直!我姓母亲的姓!”
那小子直接拧着头对洪福道。
洪福脸色涨红。
“汪直?”
秦邵惊异!
汪直,这名字太熟悉了!
嘉靖年间不是有个著名的大海盗叫汪直吗?
自称徽王的著名走私王,当年在倭国那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其收拢海商、海盗残部,造巨舰,联舫一百二十步,成为当时东亚大型武装海商集团的首领。
明朝朝廷多次派兵围剿,都是败多胜少,收效甚微。
可谓相当的牛鼻!
纵然混得那样牛,他其实对明廷相当忠心,一直希望获得明廷的认可,还想着招安,只是遇到奸佞小人,被害。
可谓是一代枭雄!
秦邵当年看到此人的历史的时候那是相当感叹!
说到底就是那些文官骨子里高高在上,不想看到汪直这种所谓的海岛受到重用。
如果明廷当年能好好利用汪直,那大明在南洋的地位真是……
还担心什么倭国贼寇之乱?
文人误国!
虽然有些偏颇,但不得不说确实是有原因的。
只是此汪直到底是否是彼汪直呢?
如果他真是汪直,那汪直做海岛的时候估计为了隐瞒性命,故意用了母姓而已。
也有可能汪直更跟母亲亲近,更喜欢母亲的姓罢了!
“嗯,不错,小小年纪,功夫练成这样很不错,王寅,既然他喜欢练功夫,三子你们带他去后院练武场好好练练!”
秦邵吩咐道。
“是!”
王寅迅速让众人散开,带着两个小子朝后院走去。
那汪直一听说去后院比试,那叫一个兴奋,根本不跟秦邵和洪福打招呼,直接就随着王寅他们离开。
“这孩子从小跟着他娘长大,不懂规矩,让世子见笑了!”
洪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妨,都还是孩子,年少气盛,我当年年轻的时候也一样!”
秦邵笑道。
“我听你这小儿子口味好像是徽地口音。”
秦邵知道洪福原籍是赣地之人。
“不瞒世子,我老家在赣地,只是后来家里遭灾,跟着父母到了徽地,只是途中父母没了,带着弟弟洪寿在徽地讨生活,后来遇到了我老岳父,他人仗义收留了我们!”
“不仅给我们吃穿,还让女儿嫁给了我!我当年为了感恩老岳父,提出以后多生了儿子,有一个随老岳父之姓!只是我妻子只生了这一个,另外两个是妾室所生。”
洪福解释道。
“洪老板是仗义之人,能将此事说出来,果然是坦然君子!姓氏纵然重要,血脉毕竟还是自己的,更何况你还有另外两个,你如今还年富力强,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家大业大怕什么!”
秦邵笑道。
“哈哈!世子所言甚是,虽然我比你年长许多,还是世子通透!我以后还需多学习!”
洪福也哈哈大笑道。
血脉姓氏问题男人们都会有些纠结,但在外面混的男人,想成功之一就是要胸怀宽广,大度容天下!
“世子,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现在的盐业生意有些受影响,赚不了太多,养活不了手下兄弟,有意于海运,且我已经考察了大半年时间,海运利润丰厚,不比盐业差多少!”
“只是我们一众人打打杀杀还可以,只是缺少个精通之人指点,世子似乎对南洋了解甚多,对朝廷政策走向也很熟悉,想知道世子可对海运可感兴趣?”
第285章 我有盐
“自然是感兴趣!只是我想知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自然是带兄弟们偷偷在南洋那边杀开一条血路!世子应该是明白的,没有一项暴利的生意不是刀尖上进行的,有暴利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打打杀杀!”
鸿福说道,眼神中有一股狠劲儿。
“你既然已经研究了半年之久,应该知道朝廷现在不支持民间海上贸易,如今如今弗朗吉人在南洋极为活跃,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并且他们有枪支炮药,你们贸然进去抢生意,你觉得有胜算吗?”
秦邵再次招呼洪福坐下问道。
“这……世子,不瞒想说,我手下很多都是无田地无定居甚至无户之人分,如果不刀口上讨生活,根本就没法生活,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如今盐业生意已经不行了,大家只能寻找出路,反正不好活,没有人会怕死!”
“说实话我赚的那些纵然不多,但过好以后生活还是可以的,只是如果我不寻找新出路,那些人就会被饿死,还有我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
洪福叹口气说道。
人到一定的位置,做得越大,承担的责任就会越多,压力也就会越大,很多时候停不下来往往是身不由己。
至于所谓的退隐,根本就不现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并非反对海运,相反觉得海运大有可为!如今不说盐业,包括所有能赚钱的大行业基本被人把持,与其在大明内部争那点利,不如去外面搏一搏也好,只是出去并不只是蛮干,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秦邵提醒道。
“我们已经造好了大船,并且伙计们都配备了刀具、武器,船上需要的吃食到时候也会准备齐全。”
洪福说道。
“远远不够!”
秦邵直接说道。
“世子,那……那还需要什么?我们经验不足,还请世子直言!”
“做生意不仅仅是打打杀杀,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此去,除了面对朝廷的管制和围剿,还有可能对手弗朗吉人的枪炮,在枪炮面前,你们那些刀剑在海上能与之对抗吗?”
“还有,此去海运能否安全运回货物交易成功谁也不能保证,如果失败,你们有多少启动资金可以保证那些人吃喝?后续遇到问题可有银钱保障?”
“这……启动资金?”
洪福对这种新名词不是很了解,但听到秦邵说保证人吃喝以及后续遇到问题怎么保障,好像有些明白。
“我们先前赚钱的时候,每次都会分给兄弟们一部分,大家将盈利分了,没有想过提前准备好银两做保障。”
洪福迟疑片刻说道。
秦邵叹口气,明白这洪福说到底也就是个草莽,读书不多,只懂得打打杀杀、粗狂式经营。
尽管做了多年盐业,最多每次赚了之后,直接分赃,根本没有形成正轨经营模式。
虽然他有自己商队,但与山西、徽州那些家族盐商经营上相差甚远,也难怪做了这么多年,路子越走越窄。
“此去海上,不比陆地,还有这些年你们纵然算是替朝廷做盐业,毕竟是正轨,纵然有危险,但也只是小范围的。一旦去了海上,各种情况都有,我的建议是前期你们先水上练兵,还有枪炮弹药也要准备一些。”
秦邵说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要出海,就要兵强力壮,干点大的。
秦邵想起前几日林桐的来信。
朱厚照又提到自己,问自己在安陆州干什么,那意思必然是想让自己去京城,秦邵知道自己想在这安陆州偏安一隅的想法可能要落空!
并且林桐还透露了江彬好像想派人调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