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朱厚照的安全,院子当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都有他们的人值班,可以说安保措施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可是就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有人悄无生气地将一个大猪头扔进院子来!
关键他们的人一点察觉都没有,天快亮了才知道,对方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组织!
江彬纵然是边军出身,也算是优秀的人才,但他知道驻军中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们杂七杂八仅仅一万余人,而如今对抗的是整个江南!
今日故意扔下猪头,显然是有人故意这样给他们下马威,也是想恐吓他们一下。
先前对多是慢热冷待,如今已经开始恐吓了,这是极力想阻止他们继续南下,特别是前往南京。
……
“皇上,咱们要不要……”
江彬想起他们在路上收到的匿名信,信里提醒他们小心。
当时朱厚照一直觉得是那帮大臣故意吓唬他们,想阻止他们南行。
现在想来,说不定是另有其人。
江彬脑中突然想到秦邵的影子,但迅速想想又觉得疑惑。
他那么出力为皇上,皇上似乎对他还有些隔阂,如果现在还知道所谓的连皇上都不知道的消息,很难不引起皇上忌惮。
像他那样的聪明人,估计不会趟这种浑水才是。
还有他现在是世子,为人做事自然会低调。
可又想想那秦邵做事光明磊落、大方,如果他真知道皇上有危险,一定会倾力相助的。
只是如今想这些根本没有用,远水接不了近渴,他们现在必须得拿出了个措施出来。
“闭嘴!我就不信我去南京他们能将我怎么办?不就是一个猪头恐吓吗?有本事他们就拿下我项上人头!”
朱厚照脸色难看地暴怒道。
江彬立即噤声不敢再说什么。
其实他也知道朱厚照这一路过来经受太多冷遇,也有太多事情让他看清他治下大明的千疮百孔。
他一路上嬉嬉笑笑,装作是不在意,其实内心的愤怒和紧绷的神经已经快到了临界点。
“传我旨意,明日继续出发,快马加鞭早日到达南京,我要祭司太祖!”
朱厚照厉声吩咐道。
“是!”
半晌,江彬应声回道。
第二天一早,一众人继续出发南行。
……
兴王府。
已经是子时,兴王府世子的书房仍然灯火通明。
“世子?”
袁宗皋和朱宸目光炯炯地盯着秦邵,
自从他们带回来探测的消息后,世子似乎一直陷入沉思当中。
秦邵纵然知道历史上宁王会叛乱,但是根据他以往了解的历史来看,很多历史都是认为加工太多,带有严重的个人色彩。
秦邵来大明这么长时间,终于了解到所谓的真正史实跟历史的巨大区别。
历史记载,朱厚照就是个荒淫荒唐、正事不干的无用君主!
可真实的朱厚照纵然有性格上的急躁、冒进等缺点,这人确实是想做大事,好好治理好大明,让治下子民过上好的生活。
所以,尽管助产带回来的线报和袁宗皋的些微描述,朱厚照还是要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了解清楚宁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根据历史描述,宁王就是个野心极大又蠢而糊涂的糊涂蛋。
他带领的十万叛军,听起来声势浩大,但是短短一段时间,朱厚照还没有到达赣省,就被王守仁给剿灭了。
所以,历史民众也都觉得宁王蠢而无用。
可秦邵觉得,真实的情况有可能并非完全跟历史描述一样。
至少,目前来看,纵然赣省官员有不少上书朱宸豪抢占南昌肥沃土地、纵容盗匪、不拿地方官当回事任意欺凌等恶行。
但根据朱宸带回来的消息,朱宸豪在赣省人缘似乎挺好,礼贤下士,跟地方官相交甚好,在当地民众也有很好的口碑。
这似乎跟历史描述的不同。
“世子,宁王那边早就有意训练卫队和维持队,这样已经有四年有余。”
“朝廷一般对藩王的卫队有人数限制,一些藩地更是撤销卫队,是谁为他申请的?”
秦邵思虑片刻,继续问情况。
“世子有所不知,先前的兵书尚书陆完做过赣省的提刑按察使,跟宁王关系交好。陆完后来调到兵部,都是宁王帮其活动的,一直表彰他在赣省做事勤恳、业绩不凡!陆完很是感恩,后来陆完从兵部的小官一步步到兵部尚书,更是为宁王说了不少好话,做了不少事,宁王在朝中很多事情的活动,基本都有陆完参与。”
“如今虽然王琼王大人是兵部尚书,只是各地军中关系攀枝错节,很多人并不是王尚书的人,王尚书纵然现在是兵部尚书,很多地方的兵权并不在他的掌握当中,且他还受制于内阁。”
袁宗皋解释道。
“那南昌封地如今可有什么官员不满宁王?”
秦邵继续问道。
“大部分官员都跟宁王相处融洽,只是他跟先前镇压盗匪的官员卢坤有争执。卢坤先前平定了一个大的盗匪窝点,本想将那些人全部绞杀于市。可是宁王却说人要有怜悯之心,非要免除那些盗匪的罪行,并且让那些盗匪汇编到自己的卫队,说要好好教化他们。”
“卢坤觉得这事与法度不合,宁王却不理他,并且其他官员也不支持卢坤,卢坤爱喝酒,去年的时候喝醉闹出事端被罢免了官职。只是他如今倒是真喝酒起来,喝醉就大骂宁王有异心。”
“还有先前的大学士费宏,宁王对他很尊敬,拜访他多次,费宏均不相见和不理,还私下说作为一个藩王,宁王不应该管辖当地监军和他所在地区守卫部队军官的权力的印信,宁王听了有些不高兴,两人关系不是很睦!”
朱宸说出自己探测的情况。
“世子!世子!”
秦邵还想问什么,外面传来脚步声。
第319章 出手协助?
“甚么事?”
秦邵起身。
袁宗皋和朱宸也站起身来。
侍卫正要再禀报,只见兴王朱带着陆松走了进来。
自从秦邵兴王府后,其实见到陆松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他只记得安陆州城池保卫战的时候,陆松参加过。
后来就被兴王派出去看护王府的田地财产安全工作。
跟历史轨迹也很不同的是,陆松儿子陆柄倒是跟朱厚走得并不近,陆松的妻子更不是朱厚的奶娘。
陆松是兴王府的仪卫正,大小算是王府的臣子,妻子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断然不会做什么世子奶娘。
陆柄跟老爹做武将不一样,他很喜欢读书,如今已经考得举人,准备三年之后考进士。
大明朝读书是正道,陆柄纵然也算受王爷宠信,但总归武将不如文臣受尊重、地位高,但凡能科举有出路,谁不让自己孩子走科举之路呢?
陆松因为儿子陆柄争气,在一众武官里面也是很受羡慕的。
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年轻的时候是靠自己打拼,年纪大的时候的地位则靠子女来支撑。
“父王!”
秦邵看兴王走进来,低声叫道。
因为兴王的身体,秦邵现在基本上很少让他管王府的事情,主要是不想让他忧心。
但是如今时局变换,特别是如今皇上下江南以来,江南很多地方蠢蠢欲动,尽管表面平静,其实里面暗波汹涌。
皇上朱厚照没有子嗣,且情绪容易激动,做事武断,容易激进。
朝中的大臣虎视眈眈,各种派别林立,宁王府野心勃勃,不说他们兴王府关注着如今的时局,江南各个藩王宗室其实都暗潮涌动。
有焦急担心的,比如兴王;也有充满野心的希望,希望从中渔利,比如宁王府,像宁王这样有想法的方法,其实也不只仅仅一个。
“熙儿,路上发现了一些问题,你也来听听,我感觉这件事不简单,皇上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冒冒失失的下江南来,他不知道很多人盯着他的位置的。”
“熙儿,我知道,你说君心难测,先前因为咱们王府诸多的问题,皇上可能对我们有一些怀疑和忌惮,按理我们应该是低调行事,但是如今这种形式,如果我们坐山观虎斗,不去帮忙,万一皇上出了什么问题,这大明江山,说实话,一时半会也不会落入旁姓之手。”
“可是我如果有能力帮忙,却坐看皇上遇到困难而不顾,怎么对得起去世的孝宗皇帝?”
“如今能与孝宗皇帝最近的,我们算是最近的一支,我们和皇上说实话才是最亲的亲人。我年轻的时候在宫中,脾气硬,性格倔强,没少吃亏,还是先皇多方照顾我,才能安然无虞。”
“小时候有一次在御花园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被人陷害,落入池塘中,差点送了小命,还是先帝发现了将我救了上来。”
“先帝去世前,他其实已经看清了朝局,父王一直没有告诉你,先帝临终的时候给我来了信,说是皇上性格耿直、激进,有可能会以后遇到困难,他拜托我希望我能帮的情况下,尽量能帮他,并且这些年兴王府知虽然说低调行事,但内里其实受到先帝和黄上的不少照顾,如今皇上如今有难,我们必须得帮。”
今日的兴王很是激动。
“父王,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问题?如果发现了,尽快说,如果能帮上的,我们当然要尽力,你不要激动。”
秦邵看兴王激动,急忙上前安慰。
“世子,我们的探子来报,发现一股山匪正在挺近皇上南下的路线,有人听到那些人说是要到扬州一出山间管道聚合,而那个官道正是皇上要途径的路段,皇上要去南京,势必经过杭州那个路段,如今皇上他们带领人正一路赶来,臣猜测那些人估计想在那隐蔽路段伏击皇上。”
陆松急忙回禀道。
探得这信息后,他本来想回禀实在,毕竟王爷的病情他们也都清楚。
只是他从外面回来刚好遇到王爷,王爷顺路问到外面情况,还问了最近线报的事情,他不好隐瞒,只能如实相告。
看到王爷那么激动,一路带他过来找世子,他着实有些后悔,万一王爷出问题这事他可真有些承担不起。
王爷说完,世子看向他时,他匆忙禀告实情。
对于这个世子,陆松没敢跟袁宗皋他们那么亲近。
先前安陆州保卫战时陆松代表王府参加了,那个时候他已经注意到这个世子。
只是那个时候他以为是一个籍籍无名,但是勇猛有力的青年。
作为武官,对这种武艺超凡的年轻人自然是很欣赏的,但是也只是觉得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有点能力的小青年,没想到竟然是兴王府的世子。
所以当秦邵做了世子之后,陆松对这个兴王世子既欣赏又有些敬畏,自然也不敢太过于亲近。
并且这个世子还是连中五元的稀有人才,他就是儿子陆柄最心上崇拜之人。
陆松作为武官,他其实不是太懂的科举,他儿子陆柄对这方面非常了解,就是先前那次会试,他儿子陆炳一直说世子如果不是出身问题,这一届的状元绝对应该是世子,那个所谓的状元名不副实。
今日他过来回禀消息,儿子陆炳知道之后,也想来见一下他心目中的偶像,只是世子为人做事极低调,无事无非很少见陌生人。
陆松也不敢怠慢,尽管儿子陆炳求了好多次,也没有将他引荐给兴王世子,以免冒犯世子。
秦邵知道朱厚照这次突然南下路途,其实是很凶险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那些人竟然会派匪徒袭击当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