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小屠户胡兴旺一个扒拉,老妪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扶着,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爷,这人太过分了,连老人都打!”
小三子气愤地说道。
如果不是韩瑾蓉拉着,这小子就上前下手帮忙了。
“胡小屠户,你为何打吾儿,吾儿时得钱还了你,你还打人,这到那里也说不过去!”
金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
“你儿拾得我30两银子,自己贪匿15两,这样的窃贼,我不打他才怪呢!你们不拿出那另外的15两,我就送你们去衙门,让县老爷跟你们说道说道。”
那胡兴旺看人越来越多,直接说道。
“这是不让人活了!好人不得好报,吾儿,是老娘害了你啊!”
金老太抱着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儿子大哭不止。
“你这人欺人太甚!”
小三子性格耿直,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起自己早些年在家受的欺辱,直接跳了出去,推开胡兴旺还要拉扯金大的手。
“管你什么事!”
那胡兴旺见是一小孩子,直接上手就要推小三子。
不妨被一双手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抬头看时,是一白面年轻青年,看着身体也不算是很强壮,不知为何力气竟然这么大。
他用力想挣脱,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黑脸瞬间涨红,黑紫黑紫的!
“你……你们要干什么?”
“你说要干什么?堂堂男子,竟然想打老人孩子,早闻京山正治清明,百姓明理知信,不想有你这样不讲理之人!”
秦邵紧紧握住那胡兴旺手臂,他一用力,那手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疼得胡兴旺头上瞬间出了冷汗。
“他贪匿我银两,怎么是我不讲理?他这是盗窃,我要将他们弄到衙门去,还有……还有你们,你们这样帮衬于他,莫非跟他是一伙?”
那胡兴旺看秦邵力气如此之大,不敢与之强硬,直接拿官府说事,反正他衙门里认识的有人,朝里有人好办事,他就不信他们不怕。
“秦爷!”
韩瑾蓉有些紧张,她们初来乍到,很担心被人阴了!
小三子也气得眼红。
“我听说本地县令鲁大人,为官清正廉洁,人称‘鲁白水’,我就不相信,有人以怨报德,还想欺负人家母子,骗取钱两,县令大人会惩罚你这样的小人?”
秦邵冷笑道。
刚才他在人群中也听说了,京山县令是鲁廉献,以人品端方、清正廉明著称。
至于是否真实,反正拍马屁总会不错。
“你……你这人胡说八道!是他贪墨了我的银两,你怎能倒打一耙?”
胡兴旺似乎很气愤地说道。
“他怎么贪你银两的?我刚才可是听说,这位金兄拾金不昧,拾了银两来找失主,你说你丢了多少银两?”
秦邵问道。
“30两!”
“金兄,你拾了多少?”
秦邵朝那金大问道。
“我拾了15两!”
“大家都听听,这姓胡的说自己丢了30两,这位金兄拾的是15两,这说明什么问题?”
秦邵朝众人问道。
“说明什么?”
众人有些迷惑不解。
“说明胡小屠户并不是这些银两的主人!胡小屠户,你的银两丢了,干脆去衙门报案,让帮你寻找,金兄拾到的还是还给人家吧!”
秦邵说完,从胡兴旺手中直接抓过那钱袋子,丢到金大手中。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赞同。
“就是,你说你丢的30两,人家金大拾的是15两,根本就不是你的嘛!”
不少人开始说道。
“怎么不是我的?那裹肚(装银钱挂腰上的钱褡子)就是我的,里面银子就是我丢的那些!”
胡兴旺一听就急了,伸手就要去金大那里抢那裹肚!
胡兴旺想从金大那里抢过那赚有银两的裹肚,看到秦邵挡在那里,不敢再向前。
双方正撕扯不下,一阵喧嚣声突然传来。
“县令大人过来了!县令大人过来了!”
秦邵看到一顶轿子朝这边抬了过来。
“是县令的官轿!”
韩瑾蓉在一旁说道。
这年代不同级别官员的轿子各不相同。
韩瑾蓉也算是出身官宦世家,对这些情况很是熟悉。
一听说县令来了,很多人开始四散开来。
有些胆小的,甚至匆匆跑掉了!
这年头官民待遇大不同,很多普通民众见到官员都是要下跪的。
万一惹怒了当官的,随便治你个大不敬的罪,那就是一通板子。
也不怪胆小的人看到县令来了就跑掉。
县令的轿子在一处宽阔处停了下来,人在轿子中没有出来。
四个差役倒是拿着器械朝这边走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为何在此吵闹不停?鲁大人在那边,如有事情,大人那边可以判定!”
一差役喊道。
众人纷纷让开道路。
“是李兄弟和刘兄弟呀!我是胡兴旺,你们来了刚好,我的钱丢了,被这人金大拾了,他竟然贪匿我一半的银两,赶快把他抓起来!”
胡兴旺看到来的两人,急忙上前打招呼道。
看来他是认识这来的两位差役,想想他那大舅子的身份。
众人的脸色变化,金大母子也十分慌张。
第35章 县令“鲁白水”
“哎哟喂,我以为是哪个,原来是胡小屠户呀!我们家大人听说这边有纷争,就想让你们过去询问一二!你们有什么冤屈可以到大人那边申诉!”
那个姓李的差役跟胡屠户热情地打招呼,只是行动举止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李差役表面热情,内心其实想骂娘。
他们家老爷正在那边看着呢!这胡兴旺公然拉关系,真够他娘的烦人的!
“我……我……”
金大很是惊慌,他就是一卖油的,别看在这京山县城住,还真没跟当官的打过招呼。
别说打招呼了,每次他们看到县令的轿子从街上经过,都躲得远远的。
作为现代人不身临其境,很难理解古代平民于与官员地位间的差异。
金大本就老实,不善言辞,一说要见县令,身体就开始抖动害怕。
眼看那胡兴旺意气风发地朝县令小轿走去,而自家儿子抖得筛糠一样,金老太急了!
“恩公,老妪和我们家小子都是不会说的……求你帮……帮小人讲讲!”
那金老太要比自己儿子灵光许多,先前看秦邵跟那陈掌柜交锋,口齿伶俐,看他穿衣打扮,又有几分读书人的气度,直接就跪在秦邵面前请求。
她们这种乡下人,吵架还行,见到当官的,基本就变得口讷。
“老太,您只管前去,如果需要我们做个见证,我们自然会说自己看到的情况!”
秦邵看老人可怜,只能应承道。
他还不清楚这古代断案到底是如何断的,过去看看也无妨。
众人在衙役的指引下,到一处宽敞处,果然见到一顶轿子。
“大人,相关人员已经到了!”
衙役朝轿子里的人喊道,然后又贴着那轿子耳语几声。
单见轿门打开,一个留着胡须、身子壮硕、面孔黝黑的男人从里面弯腰出来。
这长相,跟秦邵想象的县令确实出入倒是挺大的。
不知道还以为哪个战场猛汉钻了别人的轿子。
一衙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长凳放在轿子前方,那人徐徐坐下。
众人跪地拜伏下。
秦邵有些莫名其妙,单见周围人都跪下,也只能随大流跪下。
早听说在古代民见官是要下跪的,除非自己是有身份的,比如考中功名之后。
这突然下跪还是惊到了他,要知道在他原先的世界,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基本是哪个很少下跪。
没想到,来到这里没跪自己的便宜老爹,先给这里的县令跪下来。
“求大老爷为小民做主,这厮贪匿小人银两,明明小人丢的是30两,他非说是15两,分明是他藏起来了!”
县令刚做好,那胡兴旺就直接上前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死了老娘似的。
真是惊呆了秦邵!
奶奶的,这真是先先手为强啊!
反观那金大母子,金大抖动着身体,金老太则脸色涨红。
“我刚才听说了大致情况,金大,你可曾贪了他银两。”
鲁知县直接问道。
他原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还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