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时候,已经调查过这位新君的情况。
原先不受宠,沉迷修仙论道,脑子似乎有些……
谷大用只是有些存疑,见到真人的时候,他感觉比那些人猜想的要好很多。
毕竟这皇位可以说是白捡的,按照一般的常理,不少人不兴奋得癫狂,至少喜极而泣是很正常的。
这人反应平平,好像跟接收到一般朝廷封赏没有两样。
谷大用当时的感觉,就是这位新君要么是城府极深,要么就是个特立独行的奇葩!
是的,大明宗室,别的不多,奇葩倒是很盛产!
朱棣本身就是个奇葩,他的后代各异也不足为怪!
所以,这位新君先前冷淡,这会儿倒是想早点出发,谷大用纵然奇怪,但还是接受了。
对于他来说,能快点上路,早日完成差事,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谷大用找到徐光祚和崔元商量这件事。
“早点出发到上京最好,只是明日出发,这毛尚书和国舅爷还未到,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会不会……”
崔元想说太急了,他也本想着这位新君会拿点乔,显摆自己,拖延一日出发,刚好毛澄他们也到了。
“明日一早走最好,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朝堂大人们焦急如焚,皇上驾崩的消息并未宣布,也只有京城大人和我们得知,为的就是避免今上进京有波折,夜长梦多,我们早日上路也好!”
徐光祚还算明白些。
虽然他也很想跟礼部毛大人交好,只是那老小子身体太不行了,还唠唠叨叨,这种礼节那种礼节的,真让人有些受不了!
幸好他们现行一步,这兴王的荣升皇上的接旨庆典简单举行,如果毛澄在,估计折腾一上午也折腾不完,到时候恐怕只听他在那里哔哔哔了!
谷大用和徐光祚二比一,不,崔元其实算是弃权,一直决定吃过早饭就出发上路。
他们找到袁宗皋,劝说袁宗皋快点跟皇上通融一下,明日一早就出发。
袁宗皋很是为难的样子,说自己去商量看看。
拖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在外面等得快不耐烦了,袁宗皋才小跑出来,说皇上同意了!
几人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无比欣喜。
至于袁宗皋后来说了大致路线,他们大致了解了下,也知道那条路线,听说还可以休息,直接就答应下来。
袁宗皋说已经准备好征用船只的时候,谷大用和徐光祚有些惊奇如此之快,后来方向也过来了,说了情况,加上安陆州本就水路比较便利,有大船可征用也不足为奇!
那三人听了更是满意,一时倒没想安陆州城外还有两人:毛尚书和国舅爷。
……
第二日,安陆州城外。
礼部尚书毛澄正让下人帮忙揉捏快要散架的身子。
昨天睡了一觉,总算缓过神来。
“毛尚书!毛尚书!”
毛澄正想让人再按压一下另一侧肩膀,外面急促敲门声响起。
第367章 有人求见
毛澄让人开门,看到是陪行的护卫梁川。
“大人,刚才提督大人、定国公他们让人带信儿来,说他们跟皇上一起出发前往汉江坐船准备去上京了!”
梁川回禀道。
“甚么?什么皇上?”
毛澄一下子坐起来,完全忘记自己还摊胸露背,很是不雅。
“就是新皇上!”
梁川提醒道。
除了新皇,还有什么皇上?他们家大人这一路行来,估计累得头脑都不清楚了!
“还没有进行正式登基典礼,所有流程都没有走,怎么就称呼皇上了?他应该还是王爷,只有到了京城,正式升殿,过了正堂才是!这提督大人和国公爷也真是的,一点礼都不懂,我就晚去会儿,他们这就称上皇上了,荒唐!荒唐!”
毛澄气得胡子直颤。
梁川想说遗旨不是已经下达了吗,但想想这的行事作风就没有辩解。
“大人,他们已经出发一段时间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是回安陆州城还是?”
梁川问道。
“他们都走了,我们还回安陆州有什么意义!快,快交上国舅爷,我们马上赶去汉江渡口!”
毛澄立即起身道。
但随即身上的疼痛却让他哎呀叫出声来。
一路上的赶路颠簸,他的老身板早有有些承受不住。
梁川到了国舅爷张鹤龄住处。
“呕!呕!哇!”
里面的干呕声让梁川皱起了眉头。
这位要比毛澄年纪还小些,这身板可真够差的!
听说先前有人觉得这位国舅爷身体不好,建议他弟弟来迎接新皇。
这位还夸下海口说自己身子板厉害得很,一夜可以驭几女不在话下。
结果就是他娘的空心木,啥也不是!
梁川忍不住唾了一口。
奶奶的!
一路上哼哼唧唧不说,这到了地方吃东西挑三拣四的,如今更是直接水土不服呕吐起来。
“他娘的!这是什么破地方!饭太难吃了,如果不是你们吃了没事,我真怀疑他们给我下毒!你们这些饭桶,连侍候个人都不会,要你们何用!”
里面张鹤龄直接开骂起来,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都是贬损当今皇上和兴王府的话。
梁川有些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位仗着国舅爷的身份,以前在京城无法无天,正德帝教训过他们,但是有张天后护着,这国舅爷还是没有收敛。
如今正德帝没了,这位还是不懂得收敛,还以国舅爷自居,真是没一点眼色。
想想这位的口无遮拦,还有毛尚书的吹毛求疵,梁川有些后悔接下这差事。
幸好他们跟谷大用他们分成两路,如果让这两位跟当今皇上对上,估计早就得罪当今皇上了。
到时候他做这差事也吃力不讨好。
虽然现在内阁权利挺大的,但是那些个老臣也就是抱团,如果单个,特别是他们这些,一旦得罪皇上,皇上收拾他们起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该怎么办?
即使他们不追上皇上他们,这接驾的事情,只要他们回到上京,这事情功劳也有他们的一份。
如果带着这两位跟上,说不定还要给皇上添堵,到时候皇上恼怒,怪罪下来,他也要遭殃。
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
“梁川,你这走的是什么路?哎哟!摔死老子了!”
一段崎岖的小路上。
梁川梁指挥使带着人马,骑马前奔,赶车的马夫用力的挥着鞭子朝马儿甩去,马儿狂奔,马车颠簸成筛糠一般。
车里的国舅张鹤龄和尚书毛澄在车里滚来滚去成圆筒一般。
“停下!停下!”
毛澄喜欢以文雅读书人自居,自然说不出张鹤龄那些粗鲁话,只是大喊着停下。
终于,他们快要声嘶力竭了,梁川才示意人停下来。
“大人!前面三十里就是汉江渡口,我刚才听过路的人说,两个多时辰前,已经看到有官员队伍从这边过去了!”
梁川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位大人的马车前大喊道。
“梁……指挥使……停下,停下……休息!”
毛澄被身边的兵士扶着下了马车,刚下车,一下子歪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张鹤龄则直接在马车上狂呕起来,瞬间一股腥臭的味道蔓延在周围,不少人不敢捂鼻子,只能侧脸到一旁。
奶奶的,这厮估计拉到马车里了!
梁川被那味道呛得也想呕吐。
“侍医!侍医!快给国舅爷看看是怎么回事?”
为了路上安全,他们带的有一位侍医,因为这两位身体不是太好,侍医一直跟着他们。
因为张鹤龄生病、毛澄浑身腰疼挺不起身子,梁川只好吩咐在在附近干净的地方找了块空地安营扎寨停了休憩了两日才出发。
等这两位缓过来,再到渡口的时候,载着新皇队伍的船只早已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
汉江到襄阳这段水路并非顺水,但水路好处就是不用那么累。
船上的时间,新皇朱厚熙并没有跟徐光祚和谷大用他们谈话寒暄,一直在船舱内,没怎么出来。
有什么事,都是通过袁宗皋通传。
反正这新帝给人的感觉只有两个字:高冷!
徐光祚跟崔元私下讨论,说这到了镶阳,接下来就是骑马经过河南到河北香河渡口。
这几条大船上载了不少马匹,好像没有马车,这新皇到时候怎么行路?
“不会有侍卫跟皇上一块骑一匹马吧!我看他身边有个小白脸的侍卫跟着皇上寸步不离!”
崔元笑道,忘记了自己当初也是小白脸,才得公主青睐,被皇家纳为驸马。
“不清楚,到时候说不定要买马车也不定!反正只要到达京城完成任务就行!”
徐光祚如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差事真的不是个好差事,似乎越来越怪异了。
本来他们应该处于主动的,结果这一路就被这新皇牵着鼻子走。
想想武定侯郭勋在京城守护城门,被杨廷和委以重任,多牛逼风光,自己去千里迢迢做这苦差事,徐光祚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为功勋家族,他们家真是越来越没落了,就这差事还是他跟那些朝臣拉关系孝敬了不少东西才得来的。
堂堂功勋世家,如今还要看那帮人的脸色,就是那毛澄对他也是蹬鼻子上脸的,幸好把他们甩掉了,不然真是看得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