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燕王就是想要看看,这晋王想要做什么。
晋王朱笑道:
“四弟,你从小就性子倔,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好好盯着你。”
“那你倒是盯出什么了吗?”朱棣皱眉道。
“呵……”朱抬起下巴说道:
“虽然没有,不过,你这几日的表现过于谨慎,实在是不像是那个威震北境的燕王……”
“一举一动,一件错事都没做,这样的你,我可不敢相信。”
要知道,有时候决定一个人是否聪明的不是才智,而是格局。
朱多年连对朱棣形成的偏见,可不是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朱,就是对朱棣怀有戒备。
朱棣只觉一阵愠怒。
要知道,朱这些年可没少在朱元璋面前说朱棣的坏话。
不过,这都是陈年旧事了。
本来他不想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可现在,他退无可退,只能硬气起来。
“三哥,既然你非要误解我,那么就拿出依据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朱棣冷峻地说道。
朱笑道:“证据?你觉得父皇是为何封我为晋王?还有,朝中上奏弹劾你之人有多少,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你!”
朱棣简直火冒三丈。
接着,说道:“好!既然做兄弟的要苦苦相逼,那么我也就奉陪到底,不过丑话说道前头……”
“若要玩污蔑的下作手段,我也不惜跟你拼个同归于尽!”
一旁蓝玉观察了阵子,忽然灵机一动。
“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两个藩王之间有那么深的成见……”
“哼,这朱很是执拗,而朱棣又明摆着不是善茬,两人都是心高气傲之人……现在正好挑拨他们一番……”
“也好泄泄我在朝堂上的闷气,呵呵。”
于是便到两人身边说道:
“蓝玉见过两位殿下,想不到两位殿下正好在这里,真是有缘啊。”
朱和朱棣见是他,也不敢怠慢。
“凉国公,有礼了。”
“凉国公,请。”
“呵呵。”蓝玉拱了拱手。“我刚才听你们在争执?”
“这……”两人有点尴尬,怎么偏偏叫蓝玉听了去?
“两位殿下,一家人还是以和为贵啊。”蓝玉接着说道:“尤其是你,燕王殿下……”
蓝玉继续针对朱棣道:“弟弟让哥哥,可是理所当然的。”
朱棣想到自己入京之时,被蓝玉警告的一幕,不禁两眼眯了起来。
话不投机,他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个谈吧!”
朱棣一走。
蓝玉又对朱说道:“我早就说此子天生反骨,将来必定遭逢,你看现在点他两句,就暴露了。”
朱下意识点了点头,同意了蓝玉的说法。
可望着朱棣的背影,朱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疑问。
“我怎么感觉自己缺了点什么……”
他感觉自己身上有一个重要的特质,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第257章 翩翩公子
话说此前朱雄英推演朱气运时,成功抽取了朱一项气运天赋
【足智多谋】
失去了这个气运天赋的朱,其机谋不再增长,始终停留在过往的水平上,而且他身上其他的灰色气运对他的负面影响变得更有效。
因此。
他对于朱棣的怀疑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刚刚蓝玉拉偏架,其实已经让朱颇为诧异。
然而此时他却一时想不通蓝玉为什么要这么做。
故而在此察觉到自己缺少了一样东西。
只听蓝玉又对他说道:
“殿下,朱棣那小子虽说狡猾,但想必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了。”
“怎么说?”朱问道。
蓝玉低声道:“今天早朝时,陛下亲口对文武百官说,要为各位殿下举行文武比试,优胜者便优先考虑储君之位。”
“就是说……”朱说道:“这是他争夺储君之位的大好机会?”
“正是!”蓝玉嘴角一扬,两眼眯成一条线,冷笑道:“晋王殿下若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朱看了蓝玉一眼。
接着点了点头。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蓝玉见计划如此顺利,心中甚是爽快。
要知道。
他此举不但让朱元璋的两个儿子更加势同水火,更是解了他满怀的怨念。
“殿下,我们进去喝一杯。”
蓝玉之后与朱喝了几杯后,两人便相继离开了此地。
……
在集贤楼的另一面。
此时一张桌子上,两名青年学子面对面坐着,甚是投缘。
其中一人乃是风度翩翩的白面小公子,虽然未穿华贵的衣服,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贵不可言的,且他一举一动都极其自然,呼吸悠长,神韵内敛,颇得正宗玄门道法精要。
而他对面的人,身材修长,身穿一条腌长裳,皮肤干燥粗糙,且被阳光晒得有些黑,应是刚刚完成了一段极长的旅途。
从旁人看来,这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两名学子皆非俗人,亦都很快就看到对方身上与自己的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的眼神,都有一股对真理的渴望。
风度翩翩的白面小公子手持一把折扇,他将其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端正坐姿,开口问道:
“足下风尘仆仆,想来是进京会试的秀才吧?”
“不错,在下池州许观,学从太平府天门书院。游学回京,备考春闱。”
“原来是许先生。”那白面公子淡然一笑道:“我姓祝,名权。”
许观看那祝权年纪轻轻,便不由好奇问道:
“莫非祝兄你也是要参加春闱的学子?”
“……也算是吧。”祝权笑了笑,转开话题道:“来,先请先生喝一杯。”
许观在外游历久了,身上不少江湖豪气,喝酒很是痛快。
“有幸得遇祝兄这位少年英才,我必须先干为敬。”
两人推杯换盏,聊些天南海北的话题,甚是投缘。
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话题跑到从政的问题上。
祝权道:“圣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当今朝廷政令严苛,实在有违黄老之道。”
许观淡淡地笑了笑。
换做原来,他会用经典来纠正其谬误。
但是现在的他,却并不想要那么做了。
因为这九年游历,已经让他见过无数苦难,知道嘴上逞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况且,这话对当今朝政大有意见,实在太过狂傲。
治理一个国家要考虑的事情,岂是狂生可以领悟?
唯有通过科考,走上仕途,谈这个问题才有那么一点意义。
“政令严苛亦有长处,黄老之道所说的治大国如烹小鲜,也未必是从你口中说得那般……哎,不说这个。”
祝权闻言,先是不解,而后则有些不服气。
“那先生就说说,这治大国如烹小鲜到底是什么意思?”
“治大国如烹小鲜,其核心是用烹饪比喻治国……”
许观见他想知道,这才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烹小鲜看似容易,实则要将食材烹好,必须通过实践,去体会理解每一种食材的特性,以此搭配合适的火候,调料,还要适当的人为干预,才能不把食材煮糊……”
“所以,治大国如烹小鲜,说的是要天子好好体会民生,体察民意,再做出合理决策。”
“若是简单地将这句话当成要宽松地治理国家,那真是……”
许观说到这里,突然止住话语,再说下去,可就失言了。
于是他讪笑一声,又劝祝权一杯。
“这只是我一介学子的浅见罢了,还是不说这个。”
祝权盯着许观,手中的酒杯并没有举起来。
只见他眼帘低垂下去,想必此时内心无比纠结。
许观暗观察祝权,当看见他握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暗道不妙!
只听祝权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