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点头道：
“果然逃不过钟老您的眼睛。”
“那这个‘以气御剑’……又该怎么学呢？”
钟老道：
“这简单。”
说完，单指点出。
地上的石子顿时被一道气浪击起，弹射到了钟老的手中。
“看好了，咱是怎么发力的。”
只见钟老将石子扣在掌心，对准远处的一棵大树，咻的一声，射了出去。
石子弹在树上的时候。
那树，连一丝抖动都没有。
石子从树干穿过，树干中央，顿时出现了一个石子大小的空洞。
“看到了吗？”
钟老解释道：
“剑气这种东西，有两种来源，一是自身内力，这种来源非常稳定，且对天赋要求不高……”
“只要勤修内功，就可以以气御剑。”
“但此法耗时耗力，且内力不济，则再无法使出剑气。”
朱雄英一脸认真地听着，问道：“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极需要天赋了，”钟老继续道，“第二种剑气来源，便是这世间万物……但这种剑气可不是常人可以使用得出来的。”
“要使用这种剑气，首要就是得有一双看透世物的双眼，得有顿悟的机遇……本来这点是最难的，幸运的是小公子你竟然在剑道上已经开了窍了……”
“所以，老夫直接教你如何调用世间万物本身自有的剑气。这种方式无须练习内功，是最简单最适合你的，刚刚咱那一剑，你看明白了吗？”
此时。
钟老的心中，其实是没指望朱雄英一遍就看懂了的。
虽然钟老知道朱雄英的天赋很高，而且顿悟了剑道。
但在他心中。
自己可是到了而立之年才完全领悟的剑道。
朱雄英不过才八岁。
如此年纪，能悟到剑道的皮毛就算不错了。
要完全看透剑道，简直天方夜谭。
朱雄英听钟老这么问，闭上了双目。
开始仔细回忆刚刚那一指。
仅仅两秒钟之后。
他重新睁开了双眼，嘴角上扬，对钟老道：
“钟老前辈，我看明白了。”
这话，倒是出乎钟老的意料。
他皱眉道：
“小公子，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不用逞强。”
“若是不懂，老夫再演示一遍给你看就是了。”
看钟老不信自己，朱雄英也不恼，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笑道：
“老前辈，是不是真的明白……我也打一遍给你看看就是了。”
话音刚落。
朱雄英就用拇指和中指扣起石子，学着钟老的样子，对准了那树干。
在朱雄英的脑中，钟老刚刚弹出石子的姿势，使力方式，气息的运用全都清晰明了地重现了一遍。
“咻！”
石子弹出，精准地命中了那树干，同时将其洞穿！
只不过。
朱雄英射出的石子，打在树干上的时候，让那树干摇晃了一下。
“有些瑕疵啊……”
朱雄英自己也发现了这点，眉头紧锁，开始思考自己可以改进的地方。
与朱雄英对自己这一下不满不同。
此时钟老的脸上，充满了震惊。
那双眼睛瞪得老大，就跟见了鬼似的。
满脸的褶子，也因为震惊，变得扭曲了起来……
他还记得，就算是自己在刚顿悟剑道的时候，也根本达不到朱雄英这样的水准！
而且。
朱雄英对于剑气的把控，非常完美，学习能力也是顶尖的。
朱雄英挠了挠头，问道：
“前辈，我刚刚那一‘剑’，问题出在哪？”
出在哪？
被朱雄英这么一问，钟老顿时语塞。
倒不是朱雄英学得不够好。
而是因为朱雄英学得实在是太好了！
一个毫无武学基础的孩童，第一次使用以气御剑，竟然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已经超出钟老的理解范畴了。
对于朱雄英的问题，钟老深呼吸了一下，只能如实答道：
“你唯一的问题，就是出手经验不够。”
“若是多练习几下，这一招必然可以达到我刚刚的水准。”
朱雄英认真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原来还是需要多练习啊……”
听到朱雄英这么说，钟老顿时有些无语，心道：
拜托，老夫可是到了而立之年，才有这种程度的感悟……你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同时，钟老也觉得。
这朱雄英日后若是不去做皇帝，也肯定可以成为武林第一高手。
如此天赋，假以时日，必定天下无敌。
可惜了。
朱雄英注定无法投身江湖的。
他未来注定是天下之主，学些武艺也只是以防万一的傍身。
钟老内心觉得可惜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还好有如此妖孽天赋的人，并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北元人。
否则一旦成长起来，对于大明来说绝对是一大劫难！
若有居心叵测的异族真的出了这样的天才人物，那钟老也不介意为了大明百姓，放下身段，趁此人还未成长起来就将其抹杀！
一时间。
思绪飘出很远。
直到朱雄英又捡起一石子，打在了树干之上，才将他拉回了现实。
这一次。
树摇动的程度，明显减弱了不少。
钟老看向朱雄英的眼神更加吃惊了。
这进步速度……
也太离谱了！
刚刚这一石子，若是打在毫无防备的一流高手身上，也很有可能将其直接射伤！
本来还想多指点朱雄英几句的。
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朱雄英练得兴起，转头问钟老道：
“前辈，这招还挺好玩的……招式名字叫什么？”
钟老道：
“这招是剑气使用的根本之技巧，没什么招式名字。”
“你若喜欢，可以随便起个名都行。”
朱雄英点了点头，笑道：
“既无名，就叫无名指剑吧。”
“前辈，还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
钟老看他这样，知道朱雄英正如刚刚顿悟剑道的自己一般，对于一切剑招都十分饥渴。
练习新的招数时，也会进入一个非常兴奋的状态。
但朱雄英毕竟不是武林人士，而是未来的储君。
不能让他对武学太过痴迷。
国事，才是他应该投入更多精力的地方。
权衡利弊之后，钟老决定放慢自己的教学速度……
没办法，主要是朱雄英学得太快了。
“这样吧，你现在能用石子穿树，虽然不错，但也只是基本，”钟老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说道，“之后，你改用树叶、干草来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