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不是你的吗?”
方大牛懵了,一看儿子,只见对方目不斜视,正义凛然。
长长叹了口气。
捕快就要脸,他一个碰瓷的难道就不要脸?
装模作样塞进袖口,方大牛望着春娘:“这是五十两,能不能为我儿挑个既水灵又可人的姑娘?”
春娘摇摇头。
“为何?”
“快把铜钱抬回去,我们这里不收铜钱,只收银子,再说了,一壶茶就一两银子,你是打算把桌子压塌了?”
方大牛无言以对,对方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站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方平安,整个人都傻了。
瞅瞅!
什么是亲爹!
这就是亲爹啊!
家里穷的连门都没了,有了五十两银子,首先想到的,是让儿子来开开荤,见识见识,做男人的真正乐趣……
“明天我帮你们去换成银子,先挑人!”
“别急!”
方平安眉头微皱,打断了亲爹。
目光打量着春娘,忽然咧嘴一笑。
“不知道,春娘……”
“不行!”
“不行!”
两个拒绝声,异口同声响起。
方平安古怪看了看方大牛,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
自己找这个春娘可是有正事,并不是存了什么“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体贴可人”“柔情似水”的龌龊心思。
绝对没有!
“看看这!”
说着。
方平安侧身,挡住了二楼众多客人,撩开衣袍一摆,露出个黝黑的捕快牌。
春娘顿时一惊,抬头瞪大美眸。
“别吭声!”
“嗯嗯!”
春娘重重点了点头,双手不动声色捏紧在一起。
随着这位捕快的目光,停在了二楼一个公子身上。
这人有问题?
不然的话,捕快为何深夜会到春凤楼来?
还是以如此醒目的方式。
按道理来说,春娘能在云翔县开这么大一家青楼,背后必定有人。
可即使有人,也不能跟朝廷对抗啊。
尤其是这名捕快说的如此笃定,她心里更没底了。
“爹,我要那个姑娘!”
不知道对方深浅,方平安指了指楼上一个柔弱姑娘,轻声对方大牛说道。
说完,方平安低头在地上寻摸武器。
身为捕快,其实是可以将刀带回家中。
可问题是,下值后要抬五百斤的铜钱啊,身上挂不上刀啊。
“平安,这姑娘有点瘦弱,爹是过来人,那种……”
方大牛经验很足的在旁边建议。
整的方平安有些哭笑不得。
怪不得天天早出晚归,家里穷的叮当响,感情,都送这来了。
可这是古代,好就好在这里了。
来玩,特么的并不犯法。
“爹,就那个了!”
见方平安一脸严肃,方大牛叹了口气,挂着两贯铜钱,就准备上楼。
此时。
坐在楼上一名公子打扮的人,气的脸色涨红。
“彭”的拍了拍桌子,怒吼道:
“欺人太甚,区区五十两就想跟本公子抢人,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本公子何时缺过银子?两个不知道哪来的糙汉,还不快滚!”
方平安提着几贯钱,急匆匆追了上去。
古代人就是古代人。
骂人都文邹邹,真好听。
眼瞅着父子俩要冲上来,公子哥有点慌,可又不想在女子面前丢了面子。
硬着头皮站起来。
怒视对方。
“我乃是……”
“你奶是个屁!”
没等自报家门成功,眨眼的功夫,五贯铜钱相继挂在他脖子上。
“哎……哎!”
身体一晃,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就这小身板,你把你奶奶叫来也白给!”
方平安嘀咕了一句,将对方双手反锁在背后,伸手掏了掏,将腰带掏出来,捆住了双手。
这才起身拱拱手道:
“诸位,衙门捕快办案,还是快检查检查自身钱财,是否遗失?”
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不少人忙掀开裤裆瞅去。
“老子丢了二两银子,刚才就是这公子跟老子碰杯饮酒,没想到,原来是个贼。”
“我丢了三两,怪不得最近来春凤楼经常丢东西,原来是遭了贼,这位捕快今夜留下来,刚才那位姑娘,我给你点了。”
“混账东西,本公子的药都被你偷了,拿过来!”
“……”
一瞬间。
春凤楼内骂声四起。
那名公子模样的贼,挂着五贯铜钱,东倒西歪,被方平安推着走下了楼。
“诸位,人我先带回去,若是寻找被盗之物,明日到衙门来。”
丢下一句话。
方平安押着对方,径直出了门,走向了衙门。
一路上行人都惊了。
牛哇!
如此瘦弱的公子,脖子上挂五贯铜钱,都屹立不倒,真牛。
不少人都竖起了大拇指。
公子贼都快哭了。
“我服了,快给我拿下来,背不住了,压尿了要……”
方平安冷哼一声,自然不予理会。
这可是古代。
身为捕快,手里权力可是大的很,且只要目标明确,什么手段都能用。
什么老虎凳、辣椒油、木头驴……
对方招供画押,交代证据确凿,途中用的手段,旁人并不会理会。
在公子贼哀嚎声下。
方平安扣响了衙门大门。
……
春凤楼。
方平安走了之后。
众人自然以方大牛为主,好言恭维。
捕快虽是贱籍,但平日里,谁家没个邻里矛盾啥的,难免会用到对方从中调和。
一听方大牛儿子是捕快,且正是今日在街上抓捕那名江洋大盗的捕快,深受县令大人喜爱,门板上这些铜钱就是大人赏赐,众人更是来了兴趣。
“来来来,大牛兄,都在酒里!”
“对,我等共饮此杯!”
“大牛兄,一看你就气度不凡,虎父无犬子,不知平日做何生计?”
见终于有人问了这个问题,方大牛一拍大腿,当即起身拱手。
“承蒙各位厚爱,日后在门口,还要多照顾我生意,一铜不嫌少,两铜都是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