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高炽疑惑的目光,太子妃顿时跟个小孩儿似的,高兴激动的说道:“老二不让出门了!”
“我还听说啊,那老二在家里发牢骚呢,说老爷子用人朝前,用完人朝后。”
听着自己这夫人的话,朱高炽顿时笑道:“你那个耳朵啊,就该长在脑袋顶上,什么你都听得到。”
可面对自己夫君的话,太子妃这次却不生气,撅了撅嘴,还挺高兴的。
而太子朱高炽这时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那老二还有精气神在家里骂街?我连骂街都没法骂。”
说着,将面前那一个字都没写的折子给身边的夫人瞧了眼,然后往那桌子上一扔,说道:“这不是,老爷子让我写折子给他,说分析一下这事是谁干的,怎么实施的。”
“你说,这不是给人出难题呢吗?”
“我要是写的好呢,老爷子就会问了,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说完,看着身边的太子妃双手一摊。
然后继续说道:“我要是写的不好呢,老爷子还会说,你这不是挑事吗?你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呢嘛。”
说完,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一旁的太子妃在听了这话后,也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可转念便又说道:“那你说说,你好好分析分析,这事儿是谁干的?”
见自己这夫人说了半天还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朱高炽一瘪嘴,指着自己夫人的脸便说道:“你干的!”
说完,也不再理她。
可就在这时,门外的宫女赶忙跑了进来,对着里面的太子朱高炽和太子妃说道:“奴婢见过太子爷,太子妃,宫里来人了。”
听着这话,太子朱高炽和太子妃顿时脸色一变。
虽然还不知道那旨意是什么内容,太子朱高炽便直接说道:“你瞧瞧,你瞧瞧,刚刚还笑话人家老二呢,现在就轮到咱们了吧。”
说着,还伸手指了指太子妃。
听着太子朱高炽的话,那太子妃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委屈和慌张。
随着他们二人走了出去,迎面便看到了那赵公公正带着一批锦衣卫来到了院中。
还不等朱高炽主动问什么,那赵公公便率先开口道:“太子爷,长孙殿下呢?”
听到这话,朱高炽没想到还有自家那小子的事,便转头看向了太子妃。
太子妃闻言,赶忙说道:“应该还没起呢。”
见此,那赵全只能是说道:“皇上这儿有圣旨,不知可否请长孙殿下先起来接旨?”
经过赵全这么一提醒,太子妃这才恍然意识到这事,赶忙便说道:“我去叫,我去叫。”
说话间,便已经朝着自己儿子那里跑了过去。
朱瞻基那小院中,正在睡熟当中的朱瞻基,突然被人从床上给推醒。
正想说什么时,瞧见是自己老娘,不由的有些意外,自己老娘可是从来不反对自己睡觉的,在老娘的眼里,这世上也没什么事比自己这儿子睡觉更重要了。
不由的,朱瞻基赶忙问道:“娘,您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听着自己儿子朱瞻基的询问,老娘越发的慌乱了,急的说道:“宫里来人了,还带着锦衣卫的人呢,来了不少,还不知道要干什么,之前娘刚听说汉王被老爷子给圈禁了,你说咱们家会不会也给圈禁了啊?”
把过来是为喊朱瞻基过去接旨的事情都给忘到了脑后。
瞧着老娘着急的模样,朱瞻基赶忙抱着安慰了一下,说道:“好了好了,没事,都是一家人,老爷子最多也就是出出气,还能真把咱们怎么着了吗。放心吧,没事,走,咱们去瞧瞧。”
说着,朱瞻基便赶忙起身,脸也顾不上洗了,随便提了件衣架上的衣服,套上便往外走。
一边走着,朱瞻基一边系着衣服。
来到那大院中,瞧见赵公公后,说道:“赵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啊?”
闻言,那赵全赶忙回话道:“回殿下的话,皇上有旨意。”
见此,朱瞻基也不扯淡了,与老爹和老娘一同跪在了那地上,等着听旨。
“皇上有旨,即日起,免去皇长孙朱瞻基监国之职,希望长孙静思己过。太子身弱,于府中静养,太子府一应人等,带走调查。”
说完,不等朱瞻基和朱高炽接旨,那赵公公便一挥手。
身后的那些锦衣卫便纷纷朝着太子府内走进,将其中那些太子府的属官们全部带走。
瞧着这犹如抄家一般的景象,地上缓缓站起来接旨的朱瞻基,不由的皱起眉头来。
这动静搞的有点大啊。。。。
现在已经不是仅限于自己家里闹闹了。
太子府的属官都给带走了。
老爷子这是到底想干什么呢?
就算是怀疑,也不能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的情况下,就这么玩吧。
当然,要说免去了他监国的职责,这他能理解。
毕竟那枪是他的,虽然后来去了老爷子那里,可谁知道自己有没有第二把。
所以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可这怀疑自己老爹就不对劲了。
就当那赵全带着锦衣卫的人将这些太子府的属官全部带走之后,面对着朱瞻基以及太子朱高炽,拱拱手后,离去了。
而在那赵全离开之后,朱瞻基的老娘瞧着如今太子府这模样,顿时便急的要哭了。
可一旁的老爹朱高炽,却还在说:“哭什么呢哭,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哭呢。”
听着老爹朱高炽的话,老娘顿时便含泪说道:“这家都差点让人给抄没了,我不能让我哭了。”
闻言,老爹朱高炽顿时说道:“老头子这次怕是真的动了真格了,你们都小心点吧,别让抓到什么把柄,再给你们都办了。”
说完,一边朝着屋内走去,一边还说道:“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瞧着朱高炽离开,老娘最终也只能是无助的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见此,朱瞻基虽然心中也很困惑,但还是一脸微笑的对老娘说道:“娘,你就放心吧,爷爷虽然免了儿子的监国之权,但您想想啊,老爷子要是真要动手,还会留着儿子对锦衣卫的统领之权吗?还有,娘你不知道,最近儿子还领了新的差事,内库督事,从一品官衔呢。”
听到儿子朱瞻基的话,老娘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还疑惑的问道:“内库?内库是什么衙门啊?为何从未听过?”
闻言,朱瞻基顿时笑道:“这内库是新设的衙门,不过娘您别看是新设的,但这衙门可和寻常的衙门不一样,里面的官职不仅是照着六部的标准设立的,儿子这督事从一品官衔也是要比那些六部的尚书还要高一头。”
“最关键的是,内库掌管皇家财富!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听到这话,老娘眼睛里的泪水瞬间消失。
“真的!富可敌国?!”
朱瞻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虽然如今这内库就是个空架子,但日后会富可敌国啊,更何况如今说这些都是为了哄老娘开心。
自然是她爱听什么就说什么了。
“那儿子,以后咱们府里是不是就不缺银子用了?”
听着自己老娘的话,朱瞻基顿时大笑了起来。
这老娘的脑回路,还真跟男人们的不一样。
一般男人们听到这话都是想着权力有多大,可老娘想着的却是会不会不缺银子用。
“笑什么笑,你个小兔崽子,快说,是不是?”
闻言,朱瞻基只好对自己老娘说道:“娘,咱们府里后院库房的五万两银子还不够您使的吗?您说您一天尽惦记这些银子做什么?好歹您也是堂堂的太子妃啊。”
可老娘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顿时说道:“说的好听是太子妃,宫里有个什么事都要你娘去跑腿。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就尽出力了。”
“再说那五万两银子,这府里上下这么多人,还有那朝廷里的官员,之前太子府里的属官,哪个不得赏一点,你爹那人不说往府里带银子了,还整天尽往外送,之前那个被你夺了职的解缙,你还记得不?”
“你爹还偷偷叫人给送了五十两的银子,你说说,一出手就是五十两,这么大个太子府,哪儿经得起他这么花啊?”
对于老爹给那解缙送银子的事情,他朱瞻基还真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去理会。
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吗。
“还是儿子你好,还知道给娘点银子用,不然指不定哪天咱们太子府里都揭不开锅了。”
瞧见自己老娘在谈起银子的时候已经渐渐露出的笑容,朱瞻基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行了,娘,您就安生的在家里养狗玩儿吧,没银子了就跟儿子说,外边儿的事啊,您也别瞎担心,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就先哭上了。”
听自己儿子说的好笑,太子妃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在将老娘逗高兴后,朱瞻基坐在自家那院子里也是皱起了眉头。
虽然那监国的差事他本来也不想干,拿掉不仅不生气,还挺高兴。
可那行刺的事情,还是让他异常的疑惑。
隐约中,总觉得是老爷子在中间搞什么。
首先那火枪不见了,老爷子没说,这里面就一定有问题。
因为老爷子不知道这枪只有一把。
既然老爷子那里都有问题了,再往其它方面想就没意思了。
可老爷子为了什么呢。
就为了夺走自己那监国的头衔?
开玩笑,别夺了,老爷子要是要,张张嘴,话都不用说出口,自己就举着双手给奉上去了。
就当朱瞻基在思考着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时。
另外一边,皇宫之内。
老爷子朱棣正与那昨日刚刚从南直隶地方回来的杨士奇说着话。
“我听到个消息,是太子埋伏我!”
听着皇上朱棣的话,那恭恭敬敬站在面前的杨士奇却一边笑着,一边异常肯定的摇了摇头。
见此,老爷子朱棣当即便说道:“我知道,你当过太子府属官,但你现在是国家大臣,内阁首辅!”
闻言,杨士奇也知道躲不过去了,不由说道:“这都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有什么证据吗?”
可朱棣却压根不理会他这些问题,指着他说道:“你站在国家大臣的立场上,好好想想。”
说着,还来到那杨士奇面前的桌子上坐下,伸手在他面前掰着指头数道:“如果老二、老三,老大,都是嫡长,我立谁?”
杨士奇闻言,微微一笑,点头,道:“太子。”
“好!”
“如果不立长,立贤,我立谁?”
杨士奇再次拱手笑道:“太子。”
“如果这个人外表忠厚,内心奸诈,刺杀我的是他呢?”
听着皇上这话,杨士奇再次拱手,却道:“臣,不相信。臣希望皇上也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