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老爷子起身,望着眼前的景象,将右手握拳,放于胸前。
大声喊道:“明军威武!”
随着朱棣一道喝声响起,周围不管是将军还是王爷皇孙,一个个齐声喝道:“将军威武!”
下面的将士们,也纷纷齐声喊道:“将军威武!”
朱棣继续喊道:“明军威武!”
下面将士齐喝:“皇上威武!”
“明军威武!”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续三声齐喝完毕,汉王朱高煦当即便跪在了朱棣的面前,拱手喊道:“三千营主将,兵演总指挥朱高煦,请皇上示!”
听到这话的朱棣,当即便从那旗桶之中拿出一面令旗,左手一挥,汉王朱高煦当即便领了令旗起身。
“先看三千营。”
“遵旨!”
随即,朱高煦高举令旗于头顶,喊道:“鸣鼓!”
令旗一动,鼓声乍响。
下方的军队便开始迅速的退散。
随之那三千营便迅速的朝着场中飞奔而去。
三千营中皆是骑兵。
那浩浩荡荡的场面,激起了漫天的灰尘。
虽然只是兵演,但那阵仗,却犹如真实的战场一般,规模声势浩大!
就是一旁的朱瞻基见了,也是心中激荡。
这就是古代的战场模样啊.....
数万骑兵于战场上碰见,还不知道会出现怎样厮杀的场面。
那场面,想必更加的壮观。
而伴随着那三千营的演武完毕,老爷子朱棣再次从那令旗桶子里拿出一面指挥五军营的令旗,在胸前一挥后,放在了朱瞻基的面前。
却什么都没有说。
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感慨的朱瞻基先是一愣。
转念便明白了什么,赶忙接过了老爷子递来的令旗,走到场中,如刚刚他二叔的举动一般。
“鸣鼓!”
........
这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此刻落入在场众人的眼中,却意义非凡。
大明朝军队三大营。
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
三千营主骑兵,是由三千名投靠明朝的草原族人所组成。
但在后来慢慢的发展中,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四万,巅峰时期,更是七八万。
而五军营,则是明朝的常规主力部队,分为中军、左掖军、右掖军、左哨军、右哨军,“五军营”之名便源自于此。
以步兵为主,骑兵为辅。
朱棣将五军营的令旗交给朱瞻基指挥,虽然只是一场兵演,但众人也都看出了些什么。
尤其是那代表兵部而来的杨士奇,虽然表面不动神色,可心中却是激荡无比。
朝堂之上,自不必说了。
太子的势力遍布天下。
唯独这军权,对于长孙殿下而言是一个空白。
还是一个非要掌握的势力。
如今皇上这么做,摆明了是要长孙殿下慢慢掌控军队。
如此一来,大事可定!
不仅是那杨士奇,一旁的那些将军,甚至是汉王朱高煦以及朱高燧,也都看出了这一点。
要知道,以往这些事情可都是他朱高煦做的。
就当这演武场上正在进行着浩浩荡荡的兵演时,那正在马厩中养马的于谦,顿时顺着那梯子,爬到了那一大堆的喂马饲料之上。
瞧着眼前这浩荡的场面,心中激荡。
本质上还是读书人的于谦,不管他是否喜好兵事,这样的场面他还是头一次见着。
顿时便对着这几日交好的一位养马师傅喊道:“哈斯大哥!快来看!”
听着于谦的话,那哈斯珠子也跑到了那喂马饲料的草堆上,瞧了眼外边的景象,却不屑的说道:“朱家的军队,来来回回就那么点战法,有什么好看的。”
可于谦却说道:“这种骑兵战术在兵书中是有的。”
一旁的哈斯珠子顿时惊讶的问道:“你竟然懂战法?”
可已经在军队当中被熏陶了好几日的于谦,与以往还是有了很大的改变,笑着说道:“书上得来终觉浅,亲眼看到了才知道,当朝皇帝用这种骑兵战术,大破阿鲁台,百战百胜!”
但那哈斯珠子却还是不屑的说道:“你知道个屁!他们输了是因为阿鲁台太笨,你早晚会看到,他们会败的一塌糊涂。”
对于这哈斯大哥的话,于谦并不在意,说道:“行了,你自己过嘴瘾吧。”
闻言,那哈斯珠子见于谦根本不屑,顿时气愤说道:“我跟你打赌!”
说着,还拍了一下于谦的肩膀。
此刻正被军队文化熏陶,对当朝军队有了归属感,甚至归属感自豪感正处于初期爆棚阶段的于谦,也是当仁不让,直接将那哈斯珠子给推了下去:“赌就赌!”
不过好在有草堆垫着。
在看完那战法之后,正在给马安马镫的哈斯珠子,在瞧见外面那一车车往中军主帐内运酒的马车,顿时对一旁的于谦说道:“你喝过御酒吗?”
于谦摇了摇头。
“你不是状元吗?”
于谦如今最烦的就是别人说他是状元这回事了,毕竟被免了,如今说起来,不就是当面揭他的短吗?
顿时骂道:“你才是状元。”
那哈斯珠子笑了笑后,赶忙说道:“想不想喝御酒,想就随我走!”
说着,那哈斯珠子便赶忙快步追上了那装有御酒的马车。
见此,那于谦虽不知道要做什么,却也是赶忙跟了上去。
随着众人一桶桶的将那酒桶给搬运到中军主帐后,运送的人便一个个离开了。
唯独那哈斯珠子,蹲在了那酒桶旁,品尝起了美酒。
见此,躲在一旁放风的于谦,顿时跑了过来,一脚踹在了那哈斯珠子的后背,将其踹倒,说道:“找死呢!”
可那正在品尝着那美味御酒的哈斯珠子,却丝毫不在乎,只顾着享受那美酒的味道。
神情夸张的说道:“美~美啊~”
瞧这哈斯珠子的神态,那于谦的酒瘾也被勾了起来。
瞧了眼那门口无人后,赶忙便将那酒瓢给抢了过来。
舀了一瓢后,大口喝了起来。
正当于谦也沉浸在这美味当中时,一旁的哈斯珠子也是感叹的说道:“你说,这大明的皇上不就是神仙吗?有这么好的酒,还不够,天天想着去打别人.....别喝了,别喝了,给我,给我喝一口......”
可于谦却压根不理他,再次舀了一瓢,大口喝了起来。
“舒服啊~”
“哈哈哈。”
可在美美的喝了两口后,那于谦的脸上虽然尽是得意的笑意,却还有些理智的说道:“不行了不行了,咱们得走啊,这儿太不安全了,别一会儿掉脑袋了。”
但那哈斯珠子却说道:“放心吧,一时半会儿他们撤不下来,我有数。”
话音刚落,那帐篷外便响起了一道声音。
“回去告诉太子爷,别拿那套老娘们的话来糊弄我,不打?不打行吗?不打行吗?”
听到这声音,对于皇帝声音有些了解的于谦,顿时心中一惊。
转身左右一瞧,拉着那哈斯珠子便躲进了那主帐的帅桌之下。
而伴随着朱棣带着人来到那主位之上坐下后,便指着那杨士奇呈上来的字画,对身边的朱瞻基说道:“瞧见没有,你前几天说的那番话,可算是让你爹找到反驳的理由了。看看,这是你爹命人送来的杜甫的兵车行。”
“来人,将字挂上!”
“是!”
此刻的帅桌之上,那哈斯珠子和于谦急的满脸汗珠。
脸上都是焦急悔恨之色。
与此同时,一名随行的太监也开始念起了那兵车行的内容。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随着那太监念完,
朱棣顿时指着那字说道:“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朕这次的军饷,有向那些百姓索租分毫吗?”
生气的骂了一句后,朱棣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年轻的时候跟随徐达大将军北征,两淮之地,洪泽湖一带,本是鱼米之乡。可看到的却是几百里没有人烟,那草长了半人高,从老百姓院子里一直长到炕上。”
“敌人们将当地圈了当马场,人杀了埋在地里当肥料,那样草长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