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鸿飞呢,人家扛上了将星,当上了江北镇守使,听说最近连岭中、岭西地区都归他管了,大半个岭南省的军务都在林鸿飞的掌握之中。
或许连林鸿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很多人眼里,他已经是一棵可以被依附的大树了。
来的这5人,林鸿飞也都很熟悉,当初在军校的时候,关系都不错,对于这些知根知底的同窗,他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况且他麾下的新编第十六师的编制人数为【厌世小说中转站一937929266】
【厌世小说中转站一九三七九二九二六六】人,正是扩军、需要中级军官的时候,这5人的到来,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在和众人闲谈了一阵后,林鸿飞便让李奎给众人安排住处,让他们先休息,等晚上去会仙楼一聚。
但众人离开后没多久,裴宗泽又重新返回了林鸿飞的书房。
裴宗泽是个相貌清秀、身材瘦削的青年,他很注重个人仪表,下巴总是刮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胡茬。
两人私下碰面,就没有那么多客套话讲了,林鸿飞直言道:
“宗泽,平城县,是一定要掌控在我手里的,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将整个县夷为平地都在所不惜。”
“只是这样一来,你们裴家,势必会受到极大的损失。”
“我这个人还是讲情义的,你我皆是同窗,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你我弟兄反目成仇。”
“所以,我希望你能说服你的伯父,让他配合我接管平城县。”
“事后,我会保证裴家在平城县的利益不变,你伯父还可以继续担任县长,但不是平城县县长,而是北安县县长。”
“这一点,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听完林鸿飞的直言,裴宗泽倒也没生气,甚至还有一丝感激。
毕竟进入县城之前,霍云山可是带着裴宗泽几人去过江渡军营内参观了一番,对于新编第十六师的实力,裴宗泽有一个很直观的认识。
1000余名十六师的士兵,足以横扫整个平城县,裴家也好、民团司令陈泽也罢,根本挡不住。
所以,林鸿飞能提前找自己商量这件事,这已经是对裴家的高抬贵手。
甚至,裴宗泽相信,如果自己不是裴家人,而是北安县人,恐怕此时被十六师攻打的,可能就是平城县了。
因此,裴宗泽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说道:“学长,您放心,我伯父并非迂腐之人,他知道利弊取舍。”
“我在这儿也跟你打个包票,从今以后,裴家上下全都听从学长您的调遣!”
裴宗泽算是裴家少有的优秀子弟,他的伯父裴丰更是将自己这个亲侄子视为将来扛起裴家大旗的接班人。
因此,裴宗泽的这番誓言,并非夸夸其谈、毫无根据。
林鸿飞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能答应下来,说明你也没忘记咱们弟兄之间的同窗情谊。”
说到这儿,林鸿飞站起身,拍了拍裴宗泽的肩膀:“宗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新编第十六师第一旅第三团五营营长,军衔中校!”
“初来乍到,我不便将你提拔至更高的位置。”
“不过你放心,等到平城县的事情办妥后,我马上提拔你为第八团团长!”
“腾!”
裴宗泽立刻站起身,带着几分激动的神情,向林鸿飞敬礼说道:“宗泽多谢学长提拔!”
“今后裴家上下,将全力协助学长在岭南省的基业!”
裴宗泽并没有在江渡县停留太久,两天后,他和担任林鸿飞特使的王德明一同前往平城县商讨除掉民团司令陈泽的事情。
而另外5名军校同学则就此留在了江渡县,他们的家眷将由林鸿飞派人接来。
因为新编第十六师正处于扩军的紧要关头,对于基层军官的需求量很大。
所以,林鸿飞特意将原本的独立团教导大队改组为江北讲武堂,由他担任讲武堂校长。
这5名接受过正规军校教育的同学,除了被林鸿飞悉数委任为营长的职务外,同时还被他派入讲武堂兼任教官,为林鸿飞紧急培养一批职业基层军官。
此时,林鸿飞手头上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包括长江对面的鄂省直系部队,也一直怯于江面上两艘铁甲舰,并未渡江进攻江北地区。
正是在这个时间,直皖之间最终在直隶、京郊地区爆发战事,同时和直系结为联盟的奉军也自大军压境,穿过山海关,直逼京城、津门地带。
这一时期,所有人都在预测战争的最后走向,甚至有人还会觉得这一仗至少要打上个一两年才能分出胜负。
然而,也不知道是皖系太弱、还是直奉两家太强。
又或者,交战双方本来就都是臭棋篓子,就看谁更臭一些。
总之,胜负之分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让很多人都始料未及。
还不到两周的时间,皖系军队被直奉联军夹击大败,身为国家名义元首的徐大总统颁布了停战命令,要求各部停止进攻、保持当前防线。
同时,皖系头目段大帅也通电下野,多名皖系大将脱离部队,逃亡了租界、国外躲避处罚。
而直奉两军也派先头部队,接管京城防御,从实际上控制了国家的最高权柄。
此时,诸多被皖系成员占据的要害职务,像一块块肥肉一样,被直奉两家贪婪的盯上了。
这其中,自然包含了岭南省督军、辖制三区的江北镇守使!
第248章 下野
京城
林府
从交通部次长的职务下台的陈奉昌,明显变老了一些,两鬓之间都冒出一些白发,整个人的精气神儿也少了许多。
他并非自愿下台的,只是段大帅都下野了,他这个次长又岂能独善其身。
次长一职,被一名直系军长接任了,好在大伙儿都是老北洋出身,而且陈奉昌和这位军长还是讲武堂的同学,俩人还是临铺,私交很不错。
所以,互相之间也给对方留下些许颜面,交接工作时,那位直系军长还很热情的邀请陈奉昌去家里喝酒。
这多少让陈奉昌心里好受了一些!
老北洋之间都是这样,别看明面上打来打去的挺热闹,真要细究下来,这帮人之间,要么是同学、同袍、同乡,甚至还是亲戚、儿女亲家。
总之,都是一帮自家人在窝里斗。
陈奉昌轻叹一声,抬头看向吴玉漱道:“玉漱,我明天就去津门了。”
“多亏了鸿飞给我寄来的那张租界洋楼的房契,让我这个无官之人,也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了。”
“好在子玉兄是你的叔父,今后有他的庇护,林家照样发达,我就是远在津门,也能放下心了!”
一旁的陈齐氏握着吴玉漱的手,柔声说道:“玉漱啊,今后我不在京城了,照顾孩子的事情,我是帮不上忙了。”
“这段时间我也看明白了,现如今是个乱世道,京城虽好,可是谁都想进来,一天到晚的打仗放炮,都没法让人过安生日子。”
“等孩子大一些了,你就带着他去岭南省,那里是自家的地盘,安全!”
陈奉昌夫妻就这么说着一些家常话,并没有什么伤感的话语,但吴玉漱依旧红了眼睛:
“伯父,伯母,这些日子,多亏了您两位照顾,要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怎么能撑得起林家。”
“我怀知风的时候,要不是伯母您一天到晚的照顾,生产的时候哪儿有那么顺利。”
“结果,这日子刚好起来,您二位就要走了。”
说到这儿,吴玉漱哽咽了一下,起身就要跪拜:“我替我叔父,给您二位道个歉!”
然而,陈奉昌眼疾手快,一把将吴玉漱扶住,陈齐氏也赶紧将吴玉漱扶回座椅上。
陈奉昌说道:“玉漱,我和子玉兄之间没有私仇,何来道歉一说呢!”
“哪怕我们之间打仗,那也是公事。”
“就像这打麻将一样,谁输谁赢都是命,怪不得别人。”
“况且,子玉兄也是给了我十万大洋的出国考察费。”
“这可是不少钱呢!”
出国考察费,这也是老北洋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了,输了一方的拿钱出国,或者回乡买地置办产业。
总之,互相之间都给对方留有余地。
吴玉漱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起身取出来一个锦盒,双手递给了陈奉昌。
陈奉昌有些好奇地打开一瞧,里面竟然是一张花旗银行的存单,还有津门的1家绸缎庄、1家饭庄的房契。
“玉漱,这”陈奉昌惊讶地抬起头。
吴玉漱说道:“伯父,这是鸿飞的意思,他早就让我联系津门那边的熟人,开了这两家铺子,东家写得您的名字。”
“除了这两家铺子,鸿飞在津门还开了一家染厂,里面有您一成的份子。”
陈奉昌一听,赶紧将锦盒退了回去:“不行,这不行,鸿飞能打拼出眼下的基业不容易,我怎么能拿鸿飞的钱!”
陈齐氏也是连连拒绝,但吴玉漱不由分说,愣是让两人必须拿上。
眼见着推脱不掉,陈奉昌也只得收下了。
本来吴玉漱是打算亲自给陈奉昌送去这个锦盒的,但没想到陈奉昌夫妻走得竟然这样快,所以便在家中交给了两人。
在送走陈奉昌夫妻后,吴玉漱并未在家中停留,而是又带上一个锦盒,又让丫鬟抱上刚刚吃完奶的林知风,然后她们坐上轿车一路来到了钱明鹤的家中。
皖系失败后,钱明鹤的内务总长的职务也被夺取了,老头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精神头也是降了不少。
每天赋闲在家的他,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哪怕是平日里最喜欢的养花的爱好,也不能提起他的兴趣。
而且,钱明鹤的两个儿子也不争气,老爹都下台了,今后也没啥大的进项了,可这俩人照样没心没肺的吃喝嫖赌、大把大把的花钱。
以前钱明鹤当内务总长时,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也看不见这俩儿子的败家行为,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钱明鹤赋闲在家,想不看都难,瞧着俩儿子那败家德行,他是气不打一处来。
钱明鹤打算过些日子就搬去津门住,京城的宅子就让俩儿子住着,至于他们怎么败家,钱明鹤也懒得管了,反正俩儿子都四十多岁了,也管不过来了。
至于几个孙子中,钱明鹤准备把最小的孙子带去津门,和自己一同居住。
这孩子因为岁数小,刚满八岁,还没被他爹、他亲叔叔那败家德行传染,至少还有救。
钱家总得有个正常人继承家业不是,要是连孙子都不管了,估计钱家就会像之前的林家一样,迅速败落。
想到这里,钱明鹤就十分的羡慕起自己的老兄弟林青松来。
自己跟他不愧是最好的朋友了,俩人生的儿子都是一个德行,全他妈败家子,正经事情一点儿都不会。
可林青松比自己强,他有个好孙子,又把林家给撑起来了!
此时,钱明鹤看着不远处正在和两个小丫鬟玩耍的小孙子,嘴角泛起一丝笑容,眼神中则流露出一抹坚定。
“无论如何,哪怕是上手揍,我也得把这个孙子给揍出个人样来!”
正在玩耍的小孙子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爷爷惦记上了,等待他的,将是一个艰难的童年时光。
这时候,一名下人走过来说道:“老爷,林太太来了,还带着知风小少爷!”
一听这话,钱明鹤立刻来了精神,立刻说道:
“快快,快让他们进来!”
第249章 我想当镇守使
很快,吴玉漱抱着襁褓中的林知风走了进来,钱明鹤很是开心的让吴玉漱赶紧坐下,自己则把林知风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微的颠簸、逗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