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雄鸡初鸣,万物复苏。
朝钟响,百官至。
沿着大开的阿房宫宫门,文武百官,皆带着不一样的心情,走入大殿。
才一入内。
跟在后方的官员就发现。
引头的几人,竟是停下了脚步。
喝了一整夜。
急着赶紧敷衍一番,好返回自己那久违的府邸休息,落在后面的胡亥大急。
“你们赶紧走啊?在这站着做什么?”
催促的同时,胡亥奋力向前挤去。
才将脑袋挤入大殿,定睛一看:“妈呀!!”
一声尖叫。
若不是前后都有人,胡亥定会瘫坐在地。
父皇!
竟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动不动。
左右,更是无人伺候!
就好像……想到了什么,胡亥眼中露出了一丝惊恐:“父皇!父皇您怎么样了?”
“父皇!你可不能有事啊!!”
直至昨夜。
胡亥方才得知,赵高如今已变做一地碎肉。
失去了依靠,方才得知父皇的宝贵。
要是这最后的靠山,再出点什么意外……想到此处,胡亥越发惊恐。
从呆滞的人群中挤出,胡亥扑倒,呼天抢地:“父皇!父皇啊!!”
“您睁开眼看看!我是您最喜爱的亥儿啊!!”
声泪俱下,鼻涕与唾液齐飞。
后排一众不明所以的朝臣,惊闻此言,顿时乱做一团。
一时间!
整个阿房宫内,都被哭喊声所填满。
清晨的朝阳,不再让人感觉温暖。
无数人,只感如坠冰窟!
忽然。
等了不知多久,困到睡着的嬴政被胡亥的狼嚎吵醒,烦躁道:“鬼叫个什么?朕好的很!”
胡亥:“……”
正悲痛欲绝。
突然惊闻上首嬴政所言,胡亥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双眼。
“父皇?”
“您没事?”
嬴政被气到白眼连翻,骤然从龙椅上坐起,怒斥:“你有事,朕都不会有事!”
“太好了!父皇,您吓死我了!!”
连滚带爬的冲到台阶前,胡亥满眼欢喜。
看着真情流露的儿子,嬴政怒意渐消:“起来吧,像个什么样子?”
旋即。
看向杵在门口,脸上既懵逼,又尴尬的朝臣,摆手:“都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闻言。
众朝臣如蒙大赦,鱼贯而入。
位于后排。
公子高看着这场闹剧,深感无语。
一群蠢货。
如若始皇帝真有什么事情,会让胡亥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先发现吗?
尉缭找到机会上前:“公子遇事,稳如泰山,臣拜服!”
刚刚!
就连他,都被吓了个半死。
结果一看。
还得是公子,就是稳重!
撇了一眼尉缭,公子高默默的在蠢货这一栏中,又添加一位。
这老东西。
果然是除了兵法卓著,其他的都拿不出手。
还在感叹。
文武就已皆各自归位。
上首嬴政看了一圈,开口:“今日!有两件大事!”
“其一!”
“昨日,朕接到南疆加急。”
“任嚣,已大破雒越,克其国都,灭其王室苗裔,今已率大军返回,不日就可抵达咸阳!”
话音落地,满朝文武皆跪地叩拜,大唱赞歌。
瞬息之间。
本因胡亥引起的误会,而略显沉闷的阿房宫大殿,就被喜悦的气氛填满。
大笑几声,嬴政挥动衣袖:“尔等皆做好准备!”
“待任嚣大军凯旋之日,皆与朕出宫相迎!”
“臣遵命!”
“陛下万岁!大秦万岁!”
又是一阵欢庆。
待众人情绪逐渐平复,嬴政再次开口说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喜事!”
朝臣皆惊。
南方军团大捷,任嚣所部凯旋而归,这一件就足够震惊朝野。
还有?
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嬴政看向下首公子高:“高儿!”
“这件事,还是由你来,亲自告知大家吧!”
胡亥大奇,拽了拽一旁的百里奕:“百里大人。”
“这什么情况?”
“喜事,怎么父皇还让嬴高来宣布?”
说到这里,一道灵光闪现。
胡亥面色大变:“莫不是!”
“父皇!瞒着咱们,背地里赏赐了嬴高这贱种什么?”
通过昨夜的酒席。
胡亥倒是将这段时间他于牢内的空白,全部填补了回来。
知道自己被算计,嬴高更是利用此事坑了他师父,从而立下大功。
胡亥对公子高刚刚升起的好感,瞬间就消散于无。
之后。
百里奕更是推测。
制器府绝不是嬴政唯一的赏赐。
在这之后,定然还有重赏!
如今看来……“可千万不要是雍王之位啊!!”
看着急切自语的胡亥,百里奕叹息。
到底,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安慰:“公子且放心!”
“如若是雍王之位,陛下定会请出玺印,昭告天下。”
“今,毫无动作,定然不是此事!”
胡亥这才安心,拍了拍胸口:“只要不是这件事,那就无所谓了!”
另一端。
公子高出班:“昨日!”
“嬴高已对父皇表奏。”
“欲迎娶都尉虞子期之妹,虞姬为妻!”
轰!!
惊闻此言。
殿内群臣皆大惊失色。
放在从前。
公子高不过一条无人问津的咸鱼,是否娶妻根本无人理会。
多与赢氏联姻的陇西豪族,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