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都尉!”
辕门大开。
守卫分别上前参拜。
“任大帅呢?”
“回都尉,大帅不在。”
“不在?”眉头一皱,虞子期再问:“你们可知,大帅现在何处?”
几名守卫对视一眼,摇头。
“大帅自三日前进宫面圣,就再未返回,只是遣人告知,让我等继续在此候命。”
“三日前?”
听到这话,虞子期更是吃了一惊。
按照时间计算。
嬴政自昏迷至今,整整五日。
第一次苏醒,乃是一夜之后,斥退群臣。
第二次苏醒,相隔不过一个头午,召见了李斯、冯去疾等重臣,安排朝中要务。
第三次苏醒……正是三日之前。
除了任嚣,旁人谁都没见!
只是不想。
在见完嬴政后,任嚣竟也一直未曾返回灞上。
“都尉可还有事?”
被守卫唤醒,虞子期摇头:“无事。”
“兄弟们辛苦了!”
对着守军勉励一句。
眉头紧皱的虞子期掉头就走。
不一会。
灞上大营的辕门外,就迎来了第二波客人。
“侯爷!”
“小得参见侯爷!”
相比虞子期。
守卫在见到冯无择后,就要热情了许多。
诚然。
经嬴政亲口证实。
主帅任嚣已得知,冯无择不过就是一个牵线木偶,真正有大功于南征的,乃是大秦公子高。
但!
这些最底层的兵卒,并不知晓。
即便此刻冯无择被贬。
但在称呼上,大多南方军团兵卒,依旧尊其为武信侯。
又是几声悦耳的问候,冯无择心满意足。
点头,询问:“大帅何在?”
得到的回答,倒是与虞子期非常一致。
要说和虞子期不同的。
当属冯无择离去的时候,那更显急切的背影。
“伍长!你说,他们为何都要找大帅?”
“不知啊,听说这几天咸阳城内好像出了大事……”
“噤声!这种事情,岂是咱们可以议论的?总之,要么是陛下、大帅亲自下令,要么就见到虎符。”
“除了这些,咱们谁的令也不听,就肯定不会出错!”
兵卒们议论纷纷。
咸阳城内,风云涌动。
无论是虞子期,还是冯无择。
再一路快马狂飙,赶回咸阳。
于任嚣府邸又吃了一个闭门羹后,均是各自返回了左右丞相府。
左相,李斯府。
听着虞子期的汇报,李斯面色越发阴沉。
“任嚣不在军营,不在家中……”喃喃自语,原地踱步。
声音,越发严峻:“那就只可能,是留在宫中一直都未离去!”
“左相,您是说,任大帅一直都在宫中?”
“不错!”
“三日前,陛下苏醒,召见任嚣。”
“后,虽是遣使告知我等无事,但却未曾多言。”
“本来老夫也没多想。”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走到桌边,李斯道:“任嚣,必然是被陛下留在了宫中!”
虞子期不解:“陛下为何要留任大帅于宫内?”
扭头,看向阿房宫方向,李斯长叹:“陛下他,这是在防患于未然啊!”
微微一愣,虞子期若有所觉,再问:“左相,那下官现当如何?”
缓缓落座。
以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闭目,沉思。
半晌。
李斯幽幽开口:“都尉。”
“你即刻召集蓝田各部,皆选心腹之人。”
“让他们以各种借口,分别入城,守卫在制器府左近。”
“切记!此事,不可惊动旁人!”
心下一紧,虞子期大惊:“左相!”
“无军令,私自让兵卒入城,乃是谋逆之罪!”
“我知道!”点头,李斯面色越发沉重:“但……公子不在,陛下更是久不露面。”
“咱们,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其他各部尚无大事。”
“制器府,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否则!你、我,将愧于公子厚恩!”
惊骇的看着李斯,虞子期不语。
渐渐的,眼神逐渐坚定。
重重的点了点:“下官知道怎么做了!”
另一边。
右相府。
端着手中茶盏,冯去疾做出了与李斯一样的分析。
“不愧是陛下啊!”
感叹一句,起身。
顺着窗边,看向视野尽头那忽隐忽现的阿房宫,冯去疾再道:“即便已到此弥留之际,仍旧不留丝毫破绽。”
“宫门紧闭,无召不得入内。”
“软禁任大帅,二十万南征大军无令不动。”
“即便真出了什么意外……”摇头,长叹:“咸阳,也绝不会乱!”
冯无择连忙上前,焦急道:“右相。”
“那现在的情况,您看,下官要如何?”
转首。
以复杂难明的目光直视冯无择,冯去疾不语。
对视半晌。
仍旧不说上半句,冯无择被看到发毛:“右相,您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武信侯,可愿为老夫牺牲一二?”
菊花一紧。
一股凉气,直冲冯无择脑门。
“右……右相……”声音颤抖,背手扶着墙壁,冯无择缓步后撤:“下官……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抬步,来到冯无择身边。
伸出双手,拍打着对方肩膀,冯去疾以满是神情的目光注视同时,缓缓开口:“老夫,有一不情之请。”
冯无择:“……”
完了!
紧守了几十年高地,难不成今日就要失守!
一时间。
冯无择哀莫大于心死。
可偏偏。
爵位被贬,尝尽人情冷暖,冯无择又舍不下这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