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更是狠狠的拍了一下床板:“给朕滚过来!”
嬴政有令,不可违背。
尽管公子高心中已有所预期,仍就只能无奈上前。
啪!
果不其然。
脖子都还没等缩起来,嬴政那蠢蠢欲动的大手,就对着他狠狠的来了一下。
拍完。
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少跟朕打马虎眼!”
“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
有多少余孽,有多少刺客?
这些,大风大浪过来的嬴政才不在乎。
就是晨曦择婿。
略作过问后,嬴政也懒得多管。
他心中唯一在意的……
“说说吧!”
“现在,北境那边,你都布置了多少?”
“那支被王离派出去的军队,是不是你安排的?他们的目地又是如何?”
“儿臣不明白父皇你的意……”
啪!
又是一下。
嬴政继续怒斥:“你真当朕是傻的?”
“告诉你!”
“你在外面弄的那些小动作,朕都清楚!”
说到这里,嬴政话锋一转:“高儿!”
“现在,朕既然将朝政大权交给了你,那就绝不会多管。”
“莫说淳于越那群废物!”
“你就是想动蒙毅……”略作停顿,嬴政沉声道:“只要不引起混乱,朕也同样不会多问一句。”
“但!”
刚刚温柔了两句,语气再度加重:“北伐!是朕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
“旁得,你想怎么样,朕都依你!”
“唯有北伐这件事!”
“无论你做了多少布置,必须要与朕明言,绝不能有半句隐瞒!”
父皇老了!
看着表情虽严厉。
实则却以力不从心的嬴政,公子高不由感叹。
现在的他。
哪里是在命令自己?分明,已似恳求一般!
虽然说。
许多事情,公子高在无万全把握的情况下,并不愿与嬴政多言,以免最后出现错漏,使得嬴政空欢喜一场。
但!
面对这位华夏祖龙,近似于恳求的询问。
公子高终于是忍不下心。
“父皇!”
“儿臣已传信王离,欲令他行分兵之策,将我北方军团大军一分为十……”
既然有了决定,公子高就不会犹豫。
缓缓开口。
先是将当初给王离送去,那几份竹简上的内容一一道出。
不待满脸惊喜的嬴政说话,公子高就已继续:“至于那支率先北上的军队……”
“其所部统帅,为当初赵国武安君李牧之孙,李左车!”
“李牧的孙子?”
听到这里。
嬴政顾不得为公子高那分兵之策赞叹,转而惊疑询问。
“不错!正是李牧之孙!”
“李左车其人,虽并无多少实战经验,但其幼年之时,却时常被李牧带在身边,以做提点。”
“今,李左车已深得其祖父真传,于匈奴等作战,更有一番独到见解。”
“儿臣使其领兵北上,只为在我大秦与匈奴作战之际,这支偏师可于后路包抄,奇袭匈奴王庭,行直捣黄龙之效!”
“不错!不错!”
听到这里,嬴政更是满意的连连点头。
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再问:“补给呢?”
“当李左车所部北上以后,他们就是孤军了吧?”
“没有任何的补给……”嬴政眉头紧皱:“他们能坚持多久?”
眼下。
时节已快冬至。
在嬴政看来。
就算与匈奴人开战,那也必须是要等到来年开春。
否则!
大雪封路。
莫说作战,行军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而在此时,让李左车率一偏师北上……纵他是李牧的孙子。
嬴政也不认为。
仅凭此点,他就能无中生有,变出大军所需的补给之物!
“回父皇!”
“儿臣已命他,行以战养战之举!”
“以战养战?”
“对!”点头,确认的同时,公子高解释道:“李左车所部,共八千精骑,皆为北方军团所属精锐。”
“其部常年驻扎于北地,巡视河套,对漠北的气候、地形,乃至匈奴人的习俗都极为了解。”
“进入草原深处,他们仅随身携带五天所需口粮。”
“未来的日子……”淡然一笑:“仅一个字就可,抢!”
“抢?”
听到这话,嬴政直接起身,大赞:“妙!哈哈哈,妙啊!”
“好一个抢!”
说罢,更是满意的拍了拍公子高肩膀:“高儿!你很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朕,非常满意!”
对扶苏不满之处,就是他为人太过迂腐,且无论做什么,首要考虑的就是仁义二字。
此,在盛世,可为一明君。
但这绝不是嬴政想要的继承人。
反观公子高。
虽然这个稳重劲头,每每让他气到牙根痒痒。
但在杀伐果断一道,却深得嬴政之心。
满意的赞叹了几句。
嬴政再问:“除了这些,粮草呢?”
“你现已征集多少粮草,可够我大军北伐之用?”
“现北地郡所存粮草,已足够我北伐大军半年所用!”
“不过……儿臣以为,这还不够,故打算趁开战之前,再征集一……”
“没那个必要!”
大手一挥,嬴政霸气道:“既然李左车所部可以抢。”
“那我北伐大军,同样可以抢!”
“到时候,就让他们打到哪里,抢到哪里!”
说到兴奋处,更是转首,狠狠的对着公子高到脑袋一拍。
“你这混小子!就是遇到什么事都力求稳妥!”
“半年粮草?”冷笑一声:“换成朕,仅三月粮草,就敢杀他头曼家里去!”
训完。
嬴政此前的疲惫一扫而空,衣袍一甩:“高儿,你下去吧!”
摸着被狠拍了几下的脑袋,公子高咧嘴。
这哪里是力不从心?根本就是故意卖惨装可怜啊!
心中,不由为嬴政越发精湛的演技长叹的同时,默默计划。
嬴政这边的预计,是待来年开春方可北伐。
不过……赶在无人能想到的深冬出兵,才恰合兵法虚实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