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嘴角一抽。
他,也没想到这么多毁尸灭迹的法子啊!
“这些竹简,就不劳烦李军侯了!”
“黑卫大人,让兄弟们辛苦一下,帮我将这些东西都搬回去?”
“自是当然!”
简单的对话,更是让李升冷汗狂流。
身为李信之孙。
别人不知道。
李升还能不知道,黑卫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
默默的看着黑兵将全部的竹卷搬走,李升身体颤抖,眼皮狂跳,却始终不敢妄动分毫。
“哎,等会!”
“公子,怎么了?”
突然被叫住,黑卫一脸懵逼。
“你们打算怎么运回去?”
“当然是这么直接抬回去啊?不然还能怎么弄?”
不及格!公子高在心中,默默的给这个老秦特务头子做出评分。
除了藏身技法好点,跑的快点,业务水平什么的,太次了!
挥手将黑卫招到身边,耳语了几句。
黑卫狐疑的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转身带人离去。
李升大营内的消息,很快就传扬到了蓝田大将,冯无宣的耳中,麾下兵卒报告:“将军!黑兵将一部分账目给带走了!”
“陛下的黑兵?怎么回事了?他们怎么会来查账目?”
身为武信侯冯无择的亲弟,冯无宣自是清楚黑兵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些黑兵,是与公子高一同来的!”
“听下面兄弟说,他们皆以公子高之命是从。”
公子高?
冯无宣眉头一挑:“走!咱们去看看。”
八卦是人的天性,哪怕是老秦战士,也不免俗。
一会的功夫。
李升所在营盘,就围满了各营兵卒,黑兵只能出面,将他们驱逐到远处。
混杂在人群中,冯无宣大感好奇。
李升故意在为难虞子期,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不过……为何会引动公子高,乃至黑兵,来取走账目呢?
几天的工夫,他们就将账目全都核对完毕了?
不!这绝不可能!
一名都尉凑上前来:“将军,咱们是不是要……”说话间,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这……”还在犹豫。
一队队黑兵,就已分别扛着数个箱子,由营盘各门走出。
所去方向,均不相同。
“怎么回事?李升的营房,到底有多少账目,怎么这么多?”
“将军,他们的账目最多只有一箱!”
“一箱?那现在……”
冯无宣险些被气死。
狡兔也就三窟。
你现在这算个啥,四面开花吗?
不就是带走点账目,至于这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
这你是对我冯无宣多不信任啊!
我特么就是胆子再大,还敢劫黑兵不成!
冯无宣对公子高的行事风格,多多少少听说过。
但他并不知晓。
此刻!黑卫与公子高二人,正站在一处高地上四下张望,寻找可疑人群。
“公子,咱们这样是不是太谨慎了?”
“做人做事,无论任何时候,谨慎一点他总没坏处。”
“虽说你们乃父皇黑兵,平时这种事也没少干。”
“但……只要有一次出错,以父皇的性格,你们就彻底玩完!”
“现在,明白了吗?”
点了点头,黑卫似懂非懂。
呜~~~~
忽然。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传来。
此,正是在大秦有特殊情况,嬴政召集群臣速去议事的召集信号。
“你在这忙着,我得先走了!”
“公子慢走。”
三声号响,阿房宫大开,百官鱼贯而入,身穿黑金纹龙袍的嬴政端坐上首,不言不语,让人无法看出喜怒。
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声。
看架势,今儿要有大事发生啊!
被公子高带入大殿的虞子期出班:“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
“蓝田骁营军侯李升,贪污国帑,数额巨大,让人瞠目结舌!”
话音落地,全场震惊!
被黑兵押送至大殿,李升奋力挣扎:“陛下!您莫要听虞子期血口喷人!末将对大秦,忠心耿耿啊!”
“他诽谤我!他在诽谤我!”
嬴政厉声怒斥:“闭嘴!”
“是否有罪,一会自有定论!”
转首:“虞子期,你继续说!”
虞子期掏出一卷竹简:“臣刚入骁营,李军侯就遣人送来大量本营账目,让臣在三日内核算完毕。”
“三天?”嬴政双眼一凝。
大秦军制,军侯统管千人。
千人一年的用度,三天让虞子期一人统计出来,摆明在为难他!
“没错!三天!”
“以臣之能力,本绝无可能。”
“万幸,在臣去往蓝田之前,得蒙高公子教授先进的数术之法,方才得以在三天内核算完毕。”
百里奕冷笑:“这不可能!”
“千人一年用度,其中不光有吃吃喝喝,还有许多装备的损耗等,三天怎么可能核算完毕?”
“我都说了!是公子教授的数术之法!你不懂,不代表不存在!”
“你……”
“都给朕闭嘴!”
“虞子期,你继续说!”
一声怒斥,直接将百里奕怼成鸵鸟,嬴政冷眼扫视群臣。
“李升!”
“你口口声声说我在诽谤你。”
“那么……”再次掏出一卷竹简,虞子期大步上前:“请你解释一下,年前!由太仓令调拨给你们大营的那一万担军粮,哪里去了?”
“为何!过了不到一月,你们就再次申请调粮?”
“如果我没算错,一万担军粮,足够千人一年之用还有富余吧?”
第45章 暴怒的嬴政
李升哑口无言,面色惨白。
“说不出?好!那我再问你!”
“十月前,你们营在短短三月内,接连申报了三次武备,这又是何故?”
“即便你们训练损耗再大,也不可能达到一月一换吧?”
“还有!八月前,朝廷给你们调拨了三百匹战马!加上营内原有数量,足抵千匹。”
“这几日我在马厩,可是将所有的战马都数了不下十遍。”
“为何仅仅五百匹,且皆为老马?其它的战马呢?”
“半月前!北方军团遇断粮之危,陛下令各营准备,于山道为北方军团送粮,而调拨了一百牛车!”
“那么……营内仅有车而无牛,这你又做何解释?”
“李升!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忠心耿耿!你,的忠心何在?”
听闻虞子期的叱问。
李升瘫倒在地。
每一件事,他都历历在目,且让人抹平了一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