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还配了碗香甜的稻米饭。
饭上,更是盖了两块流淌着浓汁的肉排。
看着面前食物,嬴政眉头一挑:“朕还真就饿了!”
拿起汤碗,猛喝一口,嬴政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这汤……竟浓郁成了这个样子,还偏偏不腻,反而有着淡淡的鲜香,瞬间就刺激到了嬴政的味蕾。
“这东西……”
再喝上一口,转首吃上两口稻米饭、肉排,嬴政表情越发深沉。
“说说吧!这汤,还有这肉,都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此汤,为营内堂食的标配,哪怕一小卒,平素也可食之。”
“至于这……肉与饭。”
摇了摇头,虞子期不等说完,一旁厨子连忙解释:“这肉与饭,乃军侯平日的伙食。”
“小得怕陛下喝汤喝不饱,所以……”
一旁李升被气到白眼连翻。
汤都要命了,你怕我死的慢?
百里奕见识不对,连忙上前:“肉与饭,确实过了。”
“但汤的话……应该只是普通的肉汤,没什么特别的吧?”
“普通?”
虞子期冷笑:“此汤,乃用猪大骨熬制!且是将一锅的大骨汤之精华,熬制为锅底粉末!”
“普通兵卒所食,不过就是这剩下的大骨肥料,且尚有千般滋味。”
“这精华汤食……每一碗,怕最少都要耗费数根大骨!”
“而蓝田大营内,上至将官,下至士卒,每日所食之物皆是如此!”
“百里大人!您,还认为这只是普通的肉汤吗?”
“就这一碗汤,最少,都得值百半两!”
群臣顿时就将目光看向了李升。
卧槽!你这小子,也太奢侈了吧!
每天吃个饭,都让你吃出花来了?
嬴政爆炸。
“可恶的贼子!”猛踹一脚,将桌面上的汤、饭直接踢翻,嬴政怒而起身。
“现如今!我大秦连基本粮草都难以供应!”
“在宫内,朕每日大多也只以简单黍米为餐,百官为我两路大军更是节衣缩食!”
“你们身为我老秦子弟兵,不思为国效力,竟……竟如此……”
被气到手指都不断颤抖,嬴政转身,环顾四周。
大步走到一栅栏前,用力猛踹,拆下一根木棍,抡起来就对着李升一顿暴打。
“你这无耻小儿!真是丢尽了我们老秦人的脸!丢尽了你祖父的脸!”
噼啪几下,不敢反抗的李升就被抽到皮开肉绽,趴在地上不住颤抖:“陛下,臣知错了,知错了。”
又是猛抽了几下,嬴政有些气喘,李升却以为对方怒意已消,连忙叩首:“陛下!”
“臣自知死罪,不敢苟求活命。”
“臣只求,陛下莫要怪罪李家!此事,只臣一人所为!与我祖父无干!”
一旁章顾感同身受,连忙上前:“陛下!”
“李家世代忠良!李升应只是一时糊涂。”
“还望,您看在上将军的情分上,饶他一次!末将敢保证,李升他今后绝不……”
保证都没说完。
嬴政就猛然转身,犹如噬人猛虎般,直勾勾的盯着他。
心头一寒,章顾再也无法说出半句,连忙后退。
“求情?哼!如果不是看在少府面子上,朕现在就砍了你!”
“上将军?他李升,也配与朕的上将军挂钩?”
“李家,没有这等不孝子孙!”
“我老秦!也没有这等奸妄贪婪之辈!”
转首,嬴政大喝:“来人!”
“将此撩给朕带下去!”
“查明他一切罪责,按律处置!”
“还有!”
“骁营内,从上到下,所有人,都给朕抓起来!”
“他们每一个人都喝了此汤,皆知此事,可除了虞子期,竟无人说上一言,皆为同犯!”
“待查明一切,该杀杀,该罚罚!”
本还在左右围观,瞧不起虞子期的骁营士卒,顿时就慌了。
“陛下!陛下饶命!”
“陛下,我们不知道啊!”
“虞什长!求求您,帮兄弟们求求情啊!”
以余光看了眼公子高,见对方毫无反应,虞子期沉默不语。
就他个人感情,被这群家伙排挤,轰到马厩办公,让人称做泥腿子,都还无所谓。
真要能出手帮上一下,虞子期并不介意。
但!既然公子不允,虞子期当然要坚定立场。
不过……见到一个熟人,虞子期终于还是走了出来:“陛下!”
“此主事之前多有帮我,且关于骨汤一事,也是他出言提醒,还请陛下饶他一命!”
“提醒?哼!他可没提醒朕!”
冷哼一声,嬴政扭头,看向主事:“既然虞子期给你求情,那你就滚蛋!”
“今后,再也不得以我老秦军户自居!”
主事感激涕零:“小人叩谢陛下活命大恩!”
“虞什长,谢谢,谢谢您!”
连连叩拜。
见禁卫让出了一条道路,主事头也不回的狂奔离去。
“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朕押回去!”
营内顿时哀嚎一片。
虞子期扭头,看向龟缩在后面的蓝田军营主帅冯无宣,再次出列:“陛下!”
“臣,尚有一事启奏。”
“还有?说!这次,又是谁!”
噗通。
还没等说。
冯无宣就脚下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见众人目光皆被吸引过来,连忙解释:“昨夜婆娘刚买的新胭脂……”
第47章 化悲愤,为食量
虞子期又一次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这,是李升在后来给臣的账目,其本意应该是想要以此来故意增加难度。”
“但!他没想到的是。”
“这卷账目中,不光涉及到了骁营,还有其他各营之间的往来明细!”
“里面清楚的记载了,各营之间,通过交换各种理应报废的军械,以次充好,不断申报军费的记录!”
“这里面,许多本应更替的武器装备,仍在军队内使用。”
“而太仓令数次下拨的款项,却均已消失不见。”
“对此!”虞子期冷笑着看向冯无宣:“身为蓝田大营主帅!”
“冯将军,您就没什么好说的吗?”
刚刚起身的冯无宣险些再次跌倒,身体抖如筛糠:“陛下!陛下!”
“此事,都是下面人所为,臣毫不知情啊!!”
嬴政不置可否,大步上前,夺下虞子期手中竹卷:“这上面的秋膏、冬笋,都是什么意思?”
“回父皇,这是一种暗号!”
公子高出列解释:“所谓秋膏,便是太仓令所拨付的新装备!”
“而冬笋,就是蓝田各营已应报废的军械物资!”
“这上面写着以五千冬笋,抵用三千秋膏。”
“实际上就是用五千件理应报废的装备,重新替代了那些新近交付的装备。”
“至于说……太仓拨付的新装备在何处,这就要问问冯将军了。”
本就被吓到尿。
听到公子高所言,冯无宣更是干脆。
双眼一翻,噗通一声,再次瘫倒在地。
一旁章顾急忙出列辩解:“陛下!此账目乃李升所出,与冯将军并无干系!”
“臣以为,此账目可能有假!”
“有假?”
“你看看冯无宣现在的样子,你告诉我,和他没关系?账目是假的?”
章顾转身,见摊到的冯无宣竟不断的抽搐,双眼翻白,口中更是不断的吐着白沫,下身湿了一大片,隐隐还有恶臭传来。